73、漫天风雨任秋寒（全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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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有些话也说的开了。
陆小凤开了个口，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写月，你实话告诉我。叶城主的事，你知道几分？”
秦写月也不掩饰，坦诚道：“若说几分倒也不全，我不过是自己臆测了个开头。剩余的都是师兄在计量，至于南王谋逆一案，我倒是临时当了个保镖，不甚合格的那种。呵~十五那夜你想必也看出了几分，师兄和皇帝……”
他说到这里已然噤了声，却是不想再多言了。
陆小凤也识趣，挑了重点道：“看来从头到尾我也只是在皇上和丞相计划中的卒子、唉！虽然有些不得劲，但看到西门与叶城主二人无事，我也没什么好气愤的了。但是……”
陆小凤拉长了声调，神色也没那么友好了起来，颇有些不爽快：“写月啊……你这从头到尾看着戏，我却还有几分不甚通透，不如你再给我细细讲解一番吧。”
秦写月挑了眉眼，与花满楼带笑的眼对视了一番，才道：“看来昨日皇上只是给你封赏的恩典，让你平息江湖人士的疑问做个后续，却没有将来龙去脉详细告知。”
陆小凤想到皇帝就有几分不太敬上的埋怨，他叹了口气：“天威难测，我好不容易套了皇上几分近乎，谁知道刚一开口问这事，他就消了笑意，要我自己来问你。喏……你猜猜我向皇帝要了什么赏赐？”
这点上，秦写月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原先因着言曰则的原因对着皇帝是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敬重和维护的，可是经过十五一夜，他倒是觉得自己以前未免有些天真了。
自古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此话果然不假。
唉……反正他从未了解过这位皇帝，也谈不上什么失落不甘，只是想起前世在王府的经历，越发对这些养在权欲之中的皇室子弟没了好感，颇有几分眼不见耳不闻为净的意思。
花满楼看出秦写月的悒怏，温声道：“你也莫要忧怀，今日言丞相不是还下了请帖给你吗？明日你自己去问问吧，索性也好安心。”
秦写月点头，转眸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温文安定的神色。道：
“叶城主原是前朝皇裔，参与南王计划也是责任使然。若说他对天子有仇或者有篡位之心倒也不尽然，你单看这白云城百姓安乐之景便知，叶孤城心无阴翳，从来不是个欲起兵戈谋图天下之辈。他，是个真正的剑客，而非枭雄……”
说到这里，陆小凤神色也露出赞同之色。
秦写月继续道：“至于九月十五他出现在南书房之事，也不过是解决了南王世子为白云城叶氏安排后路，而决战那事，唉……我也不曾看透他的想法……”
秦写月是真的未曾明白叶孤城的用意，决战当时谁都看出叶孤城是存了死志的。然而叶孤城被救之后却也并无半分失意介怀，依旧是那副无暇无垢目下无尘的高冷模样——实在教人看不懂啊！
此时他和陆小凤俱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懊恼样子，气氛倒是沉默了起来。
半响，花满楼却轻轻一笑，手下的茶杓舀了些茶叶，一滚的沸水缓缓注入深色的紫砂壶，一边洗茶置杯一边不慌不忙地说道：“叶城主先前心思如何，你们又何必看透。你们只需想想昨夜城主可有半分轻生之意，城主既然自始至终都清正无垢，亦无可置喙的把柄于皇家。算来如今已尘埃落定，你们又是否有必要自添烦恼？”
一席话恰似那滚烫的热水，至热至净，消寒暖心。秦写月与陆小凤也都是练达洒脱之人，二人接过花满楼新沏好的茶，看着花满楼始终澄澈清明又笑意温暖的眼眸，俱是一笑。而后才各自道：
“世事如烟，无常多变，唯看眼前。阿楼，你说得对，是我们着相了。”
“的确是这个理，还是花兄你看得明白。”
说完缓缓饮下杯中茶水。“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乃是上好的宜兴阳羡茶，端的是茶香沁著，润彻肺腑，无论浅啜轻抿还是大方豪饮都很是令人享受。
之后陆小凤又询问了些案中相关人员诸如唐天荣、郑天放的一应事宜，再随口谈谈近日来的际遇。一直过了未时，陆小凤才想起自己另有要事，才意犹未尽地辞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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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秦写月去了丞相府一趟。
“什么？你要狼牙谷独立出来，到底发生何事，竟迫的你动用他们？”秦写月听到言曰则的话，惊得险些跳了起来。
狼牙谷是沧海飞尘楼培养杀手和暗卫的地方，平时出谷者大多被安排到各个分舵负责护卫安全之责，小部分精英选任为月卫，负责楼主及各部首领的安全。出谷之人无不是善于刺杀奔袭之辈，耐力极强，更善于隐身。是言曰则结合军队斥候与皇家暗卫训练的手段，耗尽心力财力才培养出来的。而言曰则的目的便是培养出一批明可为护国军士，暗可为利刃死士的得用之人。
楚莫当初帮助言曰则建立狼牙谷时秦写月尚不知情。然而他却明白：言曰则成立它的初衷并非是安保这般简单。因为狼牙谷之人以遵从令主之命为首则，一旦令出，必以令主为重，可放下一切职责待命。
因此言曰则从不说‘狼牙谷’，而是如此刻一般，称呼其名为：七杀。
便如同那兵符存在的令牌一样，称为——“七杀令”。
何谓七杀？七杀属火，金，为权，遇紫微掌生杀之权。而言曰则的命格虽非紫薇，却是杀破狼命格，
楚莫在教导秦写月《易经》时曾经言道：“‘杀破廉贪俱作恶，庙而不陷掌三军’。此命格极为诡异，成为王败为寇，历来与帝星难以并存，以致生死方休。而一旦身边集齐七杀、破军、廉贞和贪狼命格者，必作大恶，甚至犯上迫君。”
秦写月眼皮跳了跳，他尽量平稳了心神。想着言曰则的品性最为仁义不过，想着他身边除了瑾是破军命格外，其他人都并非‘杀破狼’命格，他紧绷着的的心才稍稍松了些。
言曰则淡淡一笑，眉目很是沉稳，浑不见半分戾气。
“询之，你不用担忧。我知你生性不喜杀戮，自然不愿见我枉造杀业。此番正式建立‘七杀’，却也并非要召回所有成员，只是如今正值朝廷改革大业，我急需大量人手。而皇上的暗卫主要掌控在太后手中，我不便动用罢了。”
“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那夜后你心里压着许多事。我一向看不透你，却了解你的骄傲。我相信你，师兄，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做吧。”
言曰则想，秦写月终是长大了。以前的他必定要问个清楚才甘心，如今却也愿意任他选择。秦写月信任着他，或者说更信任他心中的道义。
有时候沉默的支持，并非是无知的放纵，也可以是如山如海的守候。
言曰则轻轻拍了下秦写月的肩膀，温和道：“七杀独立以后，我会让江湖人以为明月楼和七杀部众便是沧海飞尘楼的主体。且要委屈你这楼主将‘名存实亡’一段时间了。不过其余分部依旧由你掌管，尤其是游风骠骑和暗阁，劳烦你和瑾了。虽然可能要沉寂一段时日，我却要他们比往昔更加精良锋锐。”
“要多久？”秦写月对言曰则将沧海飞尘楼分为明暗两部经营的决定无动于衷，只是平静问道。
“什么？”
“如此费心游风骠骑和暗阁，莫非不是在为收复关北做准备？姆朗关还在匈奴手中，我不信你会放任不管。你告诉我，需要多久便要开战？”
言曰则沉静一笑，看着自己的掌心，缓缓道：“要不了多久了。四年，我一定会将当年烈焰军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他这几句说的极缓，却掩着不容忽视的恨意决然，手掌也握的极紧。
气氛一时沉重静极，良久，言曰则看向沉默的秦写月，柔了神色问道：“询之，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秦写长眉微轩，摇了摇头，却什么也不说。
只因他知道，有些抉择或许看似万千风景在前，却最终只能一条可选，无可奈何。
走在仕途上的言曰则，他的奈何，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仇爱恨，他的心，藏着百姓黎庶。但是，在没有完全放下烈焰军全灭的仇恨之前，言曰则就无法一心一意地做一个为国为民的丞相。
所以，秦写月会一直支持着他，他相信终有一日言曰则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那时的他，一定更加耀眼。
ps【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漫天风雨任秋寒（全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