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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天上月半,人间月圆 ...

  •   直至夕食时分,花满楼才从床上醒来,今日睡的实在有些久,初醒的他,尚还有些混沌。迷蒙间的光影有些恍惚,并不清晰,恍惚了许久他才明白自己已经复明了。只不过五感依旧敏锐,现在吸引他更多的是,院子里传来的十分规律摩挲声是什么?

      花满楼起身下床,身子除了因为久躺不动的僵硬外,其他并无半分不豫。这让他很是惊讶,毕竟昨晚激烈地让他感觉仿佛要死去一般,今晨起身时也十分酸疼乏力,原以为他会像秦写月那般躺上几日。却没想到现在现在身体轻便的很,好像自己真的只是睡太久了。

      他束好腰带走出房门,便看到金黄银杏树下,那道如秋阳般温暖的身影,刺得他双目有些眩晕。

      秦写月正在专心地为一柄玉簪打磨抛光,随着细细的摩擦,簪子表面渐渐变得光滑,秦写月的神情也越发温柔。玉簪取自上好的和田玉料,被秦写月雕成约六寸长的样子,簪身并未雕刻纹样,只在簪子头镂刻出一朵梅花,整体如同一枝盎然如雪的白梅花,在暖融的秋光下,泛出截然不同的温润柔和之光,但却并无半分违和。因为那曲线已近天然,玉质太过剔透美好,竟让人生出一种合该如此的感觉。

      秦写月终于将簪子的最后一片花瓣抛好光,小心翼翼地清洗干净抛光液和碎的玉石粉,才用白绸托出,迎着斜斜的夕光,仔细端详审查着。

      很好,簪子玉光莹然皎洁,梅花栩栩如生,并无瑕疵纰漏,甚是完美。

      见秦写月举簪照日,表情一时严肃一时自得欢喜,花满楼觉得那模样甚是有趣,便不由笑道:“写月,你在做什么?怎么这般奇怪?”

      秦写月吓了一跳,手上险些不稳,慌乱地抓好簪子,才转过身来看向花满楼。

      “阿楼,你怎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我一跳。”秦写月有些心有余悸道。

      花满楼却微微晃神,身着月白色的锦衣少年背对着斜阳向他轻声嗔语,面容柔和地好像女子一般,那张清秀俊美的脸庞有一瞬与遥远记忆里的姑姑重合,让他不由怔忪了半刻。

      他垂下眼睫,淡声道:“我见你太认真不敢打扰,便小心了些。你莫要介意。”

      秦写月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此时的心不在焉,几步走近他,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将身上的大氅解下为他披上,然后拉住他微凉的双手温和问道:“阿楼,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花满楼摇摇头,抬手将秦写月肩上的银杏叶取下,在指尖慢慢捻动。“没什么,只是睡的太久,头有些晕……你是不是给我加了助眠的药?”花满楼挑挑眉看着秦写月。

      秦写月有些心虚地别过眼,轻轻咳了一声才道。“我先前见你神色困倦,怕你身子吃不消,就自作主张多放了些安神的药,你可别生气。晚上要是走了困,我就陪你下棋。……你不是想要看我舞剑吗?我也给你舞,算是向你赔不是。”

      花满楼见他这般小心讨好,倒没了方才的恍惚,反而起了几分捉弄心思。挑挑眉道:“记得当初在百花楼的时候你可是很正经的,现如今倒有几分像陆小凤了。你拿我当姑娘哄吗?”

      秦写月见他神色坦荡,确认他家阿楼没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才笑道:“我可不是陆小凤,我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人。而他……”

      花满楼表示秦写月很会甜言蜜语,功夫一点不比陆小凤差。便转回了话题:“你方才在做什么?”

      秦写月晃了晃簪子,然后转到花满楼身后,将他松挽的发带解下,以指为梳,轻柔地为他打理起了头发。花满楼的头发很柔很顺,还带着秦写月专门为他调的木槿香皂的清香。不过一会,秦写月便将花满楼的头发梳好,用他新雕的簪子固定。

      花满楼只感觉秦写月的手微凉,簪子束住头发时并未有半分刺痛。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写月就转向他,退了几步打量道:“青丝如墨,玉簪胜雪。阿楼,这是我亲手为你雕刻的发簪,送给你。”

      花满楼摸摸发上的簪子,触觉温润细腻,但不知模样如何。“你亲手雕的?”

      “嗯,”秦写月上前,将他额前调皮的几缕碎发拨开,温软了声音道:“曾经听娘亲说过:绾青丝,绾情思。若是我以后喜欢了什么人,就亲手为他挽发,以表心意。”

      “阿楼,”秦写月看着花满楼的眼睛,“我真的想和你携手此生,白首不离。这簪子不过小小心意,你莫要嫌弃才好。”

      花满楼温暖感动之余又觉得有几分心疼,这人今日一直温声细语,小心试探着自己的反应,生怕自己再抛下他,连一只簪子都要亲手打磨。殊不知他的心早已融化在了他的柔情中,再也放不下,也不敢放下他。

      他难得主动地揽住了秦写月的腰,郑重而温柔道:“写月,别再这样小心翼翼了。我真的不会嫌弃你,不会讨厌你……你送我的这只簪子,我很喜欢,也很高兴。今天早上的话并不是虚以委蛇,我的情意并无虚假,留在你身边也并非权宜之策……”

      秦写月听到花满楼后面两句,已经紧张地箍紧了花满楼的腰。

      花满楼毫不在意,轻缓地拍了拍秦写月的紧绷的背,语声依旧和缓:“写月,你要明白,花满楼此心与君同,毫无偏移。”一字一句、清晰分明,落在秦写月涟漪微起的心间,掀起更大的波荡。

      秦写月觉得眼前之人真是太了解自己了,比他本人还要了解。的确,秦写月心中一直隐藏着不安,介怀着花满楼昨日的离弃之言。

      花满楼是他的执,此生已经无法放下。他想若是花满楼因血缘关系而不再爱他,但只要这人还留在自己身边,不离开他,他也愿意接受。……本来他就不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经历过时光的荏苒、世事的迁移、人心的变换,他想追求的,是细水流长的感情,温柔到岁月光辉中的缱绻情义。即便花满楼暂时不接受他的爱意,然而只要他能陪着他,总有一天,他能够感化他,他们的感情能恢复如初,再无半分裂痕缺损。

      这般算计感情或许有些自私,但是感情之事想来身不由己,他明知不能强求,也不得不强求。
      然而花满楼毕竟是花满楼,心性何其通透。不过短短相处,便已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进而以真挚的倾诉阻止了那些隐隐生长的阴暗想法,让他再避无可避,然后再以真心将自己从自伤与恐惧中拉回。

      这般温柔美好的花满楼啊,叫他如何不感动、不惊喜?

      “阿楼,”秦写月轻轻拉开了怀抱,想说什么,却在触及那温柔如同三月春晖的笑颜之时止了声,他吻上那抹清淡如水的唇,闭上眼睛,带着满满的爱意和珍惜,反复琢磨。

      千言万语,难言我心中之情。花满楼,我秦写月此生无论如何都不会辜负你,不会再让你为我耗尽忧思。

      ###

      今夜是八月十六,上京的灯会是无缘了。

      秦写月给花满楼舞了半个时辰的剑法,从原汁原味的秦家满月剑法到他自创的参商剑、炙阳剑 、 归墟剑 、‘太阴三式’ 以及摄月七决都一样不漏地舞了个圆整。秦写月想要认认真真地给花满楼舞一场,不带半丝隐瞒,因而格外用心专注。好在摄月七决重在剑意,炙阳剑法和归墟剑法重在剑气,都不需要运用内力方可显化精髓,否则秦写月现在非得筋疲力竭不可。

      花满楼看的也很认真,以往秦写月和他对练切磋的时候都是以掌法和轻功为主,即便百花楼那
      段期间也曾练剑。但是当初秦写月用的招式都与他的功法不符,招式大气至简,与现在刚柔变化,一招一式皆暗含道法真义的剑法决然不同。现如今,他才算真正明白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两位当世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为何会那般看重秦写月,看重他的剑道修为。

      秦写月的剑法实在不凡,顺应天地之势,流转日月之变化,几可拟道。

      一剑光寒逆北斗,无声日月凝惊华。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⑤。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逍遥如君纵横意,天地绝歌叹无双!

      这般无双的剑法,实在令人惊艳,花满楼此刻不得不承认,秦写月当得上绝代剑客四字。或许经验上尚且有几分不如木道人、独孤一鹤这样的江湖前辈,然而剑术上已经不遑多让。况且他还年轻,终有一日,他的剑法将臻至完美,超越这些剑道大家。

      ……终于剑势渐收,外放的剑气随着主人的剑招内敛,秦写月提气收剑,身形漂亮地落了地。

      “阿楼,如何?我这剑法可还看的满意?”秦写月平复了气息道。

      花满楼为他酙了一杯茶,用内力将茶水温热,才递给他。笑着看秦写月喝完茶,才赞叹道:

      “写月果然深藏不露,这般惊华无双的剑法,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

      秦写月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

      花满楼神色有些忧虑:“写月你似乎内力比之前弱了许多,最后半个时辰的剑招根本没有使用内力。你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虽然淡了很多,但我记得那时在治疗眼睛之后才有的。写月……你是不是伤还没有好?”

      秦写月一时有些踌躇,花满楼太聪明,他不想让他担忧,却也不想隐瞒他。

      “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不过治眼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少了十年内力。却也并不妨事,此番从
      生死之际走回来,心境变化下,我的功法有了新的进展,方才的摄月七决法中缺月、竞月二决就是我新近突破的,也算是因祸得福……阿楼,你无须为我忧心愧疚,此事真的与你无关。”

      见花满楼神色依旧潜藏着几分忧虑,秦写月觉得自己是在是个不合格的恋人,明明想要护着这个人,让他快乐逍遥。却总是害他为自己奔波,有几番累他担忧伤心。

      今日月色明朗,皎洁澄澈,如此良辰,他也该向花满楼坦白那些让人不安的过往了。

      他一把揽住花满楼的腰,将他带至这里最高的洗雨阁屋顶。洗雨阁是暮柳苑最高的建筑,暮柳苑居于京郊,地势颇高,但却离京城并不遥远。因而此刻高坐于屋顶,远可眺望这偌大的紫禁城恢弘全貌,近可俯瞰月色下沉吟的梧桐与桂树,月下赏景,风韵甚是雅致。

      花满楼突然被他带起,倒是惊了一下。但他甫一站稳,便看见皓魄当空,千重宫阙楼台静默于银色月光下,整座城池清寒、神秘、幽静又壮美,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伴着夜色弥漫,霎时震撼了他的心神。

      “这……这是紫禁城?”花满楼惊叹道。

      秦写月打开双臂迎风而立,闭着眼享受着秋风明月的温柔,听花满楼的惊讶,也不由撑开一个笑容,一如这明月般清朗澄澈。

      “这般巍峨庄严的城池,浅淡月光下仍旧难掩锦绣风流的重重楼台浩浩殿宇,除了我们的帝都,也便只有长安城方可一较峥嵘了。阿楼,你不妨也张开双手拥抱一下这清风明月,静静地闭上眼,也能感受到这沉默了千年的吟唱。”

      花满楼为他言语所迷,不觉已然像他一般张开怀抱。果然,沐浴在皎洁月光之下,任清寒疏阔的夜风拂过鬂发衣袖,细碎的风中有繁花轻拆低落,金铃子和蟋蟀在飒飒叶声中浅浅吟唱……灵魂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融入了这静美如诗的月色。

      不知过了多久,肩上微微一沉,一件披风系在前襟,然后腰间扣上了一双温暖的手掌。他睁开眼想往后看,却唇上一软,秦写月转过他的身子,湿滑的舌头卷起他的,带着他一起辗转轻舞,融进如水的夜色里。

      月下影成双,羞惭百花颜。

      “阿楼,夜景虽美,独赏未免寂寞凄清,合该互取怀抱,方才不负月色的温柔。”放过花满楼的唇,秦写月柔柔地摩挲着花满楼的背,温柔说道。

      花满楼“……”秦写月什么时候变成这般风流多情的模样了?

      “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花满楼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缓了好一会儿,花满楼才又问道:“写月,你带我上来不是只想和我观赏夜景吧?”

      秦写月拉这花满楼一起坐在铺好软布的屋脊上,在这难得良辰美景下,缓缓地开始向花满楼讲述自己的三世浮梦。

      “阿楼,你应该一直很疑惑我那句‘活了三世’的话吧?”

      花满楼坦然点头:“的确,我很疑惑。其实不光如此,一直以来见你年纪轻轻却心性沉稳,对事物的看法极为老道便已觉怪异。而在山西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你居然拥有近四十年的内力,先前病中照顾你时,也曾听到你混沌间口中奇怪的词汇和称呼,加上你昨夜口误不慎泄露的言语……心中早有疑惑,也胡乱猜想了一些,只是那些猜想太过惊世骇俗。写月,不瞒你说,我想听你讲给我听。”

      秦写月也明白自己的表现确实太过违和,快要坦白自己的前程过往,心里倒没有什么紧张了。

      “我确实活了三世,然而却并非在这个世界。我的每一世都不在一个世界,就好像夏天江南的花和冬天北国的雪,时间不同,地域不同,风俗环境也不同。”

      他静静地说着,花满楼也静静地倾听,没有半分疑惑不解。秦写月也不过多解释,花满楼智慧不凡,眼界也并不狭隘,相信一直用心感受世界的他一定对天地宇宙有过不同与常人的哲思。而在这种人面前,过多的修饰反而是一种限制。

      “我的第一世是相当于千百年以后的大庆,那时无论政治还是经贸的制度都变了,风俗习惯甚至语言方式也不同。那个世界虽然有很多麻烦和黑暗,大家总体却还算相安无事,没有战争、也没有不受约束惩罚的伤害,我们每个人都过得很忙绿,却也精彩充实……我第一世是个孤儿,二十六岁前两个月死于旅途的变故之中,是……淹死的……”
      说到这里花满楼蓦然握紧了他的手,用温暖的体温安慰着秦写月不平的心绪。

      秦写月笑了笑,轻轻在花满楼脸颊上啄了一口,才复又讲道:“虽然早亡,但也怨不得谁。不过……第二世我并非以婴儿的姿态重回人世,我是……借尸还魂。”秦写月说到这里有些紧张,掌心无意识捏紧道泛白,花满楼轻轻地抱住他,温声道:

      “写月,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视你为异端的。我会陪着你,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吧。”虽然自己内心受到了冲击,然而他更担心怀里爱人的情况。若是秦写月太痛苦,那他也不想再追求所谓的坦白和真相。

      “阿楼,秦写月拥紧了他,喃喃道:”谢谢有你,真的,遇见你是我所有的幸运都换不来的温暖。“

      秦写月所有的不安紧张都已经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销弥殆尽,他放开花满楼,松缓语气道:

      “那一世我身处太平的北宋王府,身份却是一个下人。我先前一直放不下自己身为后世人的优越感,吃了好些苦头。幸好后来明悟,离开王府后又遇到了我的恩师,他是一个隐退江湖的神医,教会了我许多事,还传授了我一套心法。不过我并未学过外家招式,最后还是死了。那一世我活了三十多年……本以为自己终于死去,没想到命运好似偏偏青睐于我,又将我带来你的世界,成为了你的表弟——秦景乐。”

      这最后的一句半是嘲讽有半是感激,情绪颇为复杂。秦写月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道:“半月前我病重之时又梦到了前尘,原先被岁月模糊的过往一一重温,与曾经执着的过往旧人擦肩而过,却也看淡了许多。”

      说道这里,花满楼的眼中透露出微微地不解,秦写月洒然笑道:“我原先其实很是憎恶命运,也厌倦了这样的身不由己。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些都不重要……“

      他反握住了花满楼的双手,真诚地解释道:
      “因为再重温一次,犹如隔岸观火,便觉得过往已逝,纵有遗憾,但没有什么难以释怀的。毕竟能够重活两世,已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了。又还能在强求什么,况且……我还有你,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怜惜……阿楼,谢谢你。”
      那场梦里,他始终是“她”,恍若云雾散开的前世历历在目,填补了灵魂的空白残缺;情感记忆却又清淡飘渺,对于心有归处的“他”来说,再也留不下疤痕烙印了。

      “天意从来高难问,人所能把握的,永远只有当下。你心智如此坚定,我为你骄傲。”花满楼安慰道。

      沧海桑田,时移世殊。个中变化滋味、苦痛挣扎,哪有这般轻描淡写?然而,既然可以成为救赎,何必要导入魔障呢?是以秦写月愿意放下,他很乐见。

      秦写月凝视着这人温润的眉眼,棱角仿若和田玉般柔和的隽秀面容;再次感叹着这人如此宽厚温善的性子,当真是雅达君子,不带一丝阴霾邪私,如同明月朗照,坚定又温暖!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是啊,把握当下,珍惜眼前人。”秦写月感叹,才想要捏紧手心,却发现花满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这样一说,让我也很感激上天,让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你。写月,我会陪着你的。” 似似旭日春风的男子柔声说道。秋风带着发丝抚上他的嘴角,却掩盖不住那份由内而外的温柔。

      秦写月握紧花满楼的手,十指缓缓交叠道一丝缝隙也无。霸道地说道:“我抓住的人,永远也别想逃开。花满楼,你是我的。”

      “那我再也逃不出你的情网了?”花满楼促狭地问。

      “怎么,你还不愿意?”秦写月佯怒道,然后他听到一句温暖的回答。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写月,我很愿意。” 花满楼温柔的神色如烟景和融,清透如泉水的眸子漾着微波,如是回道。

      霎时光华盈满心间,秦写月眼中爱意如织,低下头吻了吻花满楼的手,抬头笑道:“呵~那本是应该的。”

      花满楼与他温柔对视,彼此的心弦被轻轻撩拨起来,还是秦写月先克制不住,再次吻上了那抹温凉的唇,辗转轻移,温柔描摹每一寸温软,勾勒点点缱绻。

      此刻他心里充满了温暖的满足感,让他再难想其他,只望素年锦时,此刻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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