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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世间寂寞岂独我 ...
第二日,陆小凤担忧西门吹雪心切,已没有时间再磋磨,便早早起来出发。
“花满楼、写月,我走了,你们回去吧。”陆小凤站在一匹深棕色的马匹旁,向他的两位好友抱拳作别。
秦写月挥挥手,洒然道:“你先走吧,道长路岐,可有的折腾。不过左右我已早早给下面打好招呼了,你就放心去找西门庄主吧。”
陆小凤已然旋身上马,朗声笑道:“好,不过你那店里的好酒可得吩咐他们多备些,我最喜欢这个了。”
秦写月瞪了他一眼:“本公子家大业大,难不成还能被你喝穷不成?速速滚吧,好话讲不过三句的家伙!”
陆小凤再笑着望向花满楼,叫了声:“花兄。”
花满楼噙着笑意道:“陆兄,祝君一路平安,早日找到西门庄主。”
“哈哈,还是老花会说话,我先走了……驾!……”陆小凤已然乘马远奔,神采甚是洒脱豪迈。
秦写月无奈一笑,摇摇头叹道:“陆小凤总是这么精神,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晾个几日……”
花满楼奇怪地‘看’他,疑惑地问:“为何这样说?”
秦写月不怀好意地笑:“因为西门庄主现在才离开乐山,等他赶到潭州,陆小凤怕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花满楼好笑地用扇子轻轻敲了下秦写月,叹道:“你呀,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怎么这样捉弄他?”
秦写月笑嘻嘻地牵过另一匹马,回道:“谁让他昨晚总在变着法地刺激我,有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我不是还给他打点好了一路的吃喝住行,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花满楼敛了笑道:“他也不过是担心我们罢了,人之常情,你……罢了,你向来有分寸,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望他能早日看开。”
秦写月安抚好马驹,转身抱了抱花满楼,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看到花满楼微惊的表情和绯红的脸颊,满足地道:“我才不是真和他计较,只是不想你为难,教训他一下……阿楼,等会儿清遥来了,你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秦写月要去言曰则那里取一味药材“——千年冰山雪莲。只有言曰则那里才有半株,原是皇帝特赐给他的,因着这药实在重要,秦写月怕出意外,便预备自己去讨来。
花满楼有些尴尬,但是直觉四周并无外人,便不再不好意思,点头道,“你不是说准备工作也要两个多时辰吗?不需担心,我等你回来。”
秦写月终于放开他,不在多说什么,蹬马上鞍。
走前回头说了句:“阿楼,天凉露重,你先进去吧!”
花满楼静静地听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晨间的风卷起飘零的银杏叶,带来一阵干燥的清香袭来,可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怅然来。他摇了摇头,将这莫名的伤怀散开,察觉空气微凉,便不再逗留,转身回了暮柳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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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曰则居住于丞相府,本朝的官职品级肖似宋朝但又有明代才有的内阁、枢密院等机构,虽与后世史记不符,可其营缮制度还是像宋朝风格,限制也颇为严明的。
然而言曰则的丞相府别名殊照园,原身是前朝郡王府邸,更兼曾历经两任丞相修葺改造。
整个苑中建筑则亭台楼阁,斋馆厅堂;假山横岭则冈阜洞穴,岩崖帕壁;理水泉池则川峡溪泉,洲诸瀑布。更有后山的“十里梅花香雪海”,演尽人间妙丽……其胜概难以尽述。一个面积有限的府宅愣是建出了皇家别院的大气华美,江南园林的写意温婉。也无怪乎它区区官宅建制的府邸,却被推为京城四大名园之一。
秦写月向来喜爱自然山川之景,可每每见到这巧夺天工的人工园林,也不得不感慨园林大师们的眼光之妙、巧思之奇、布局之绝、立意之远。他此刻正穿过一片层林浸染的红枫树,来到府中最为清净的枫雅阁,言曰则正在此处。
今日是休沐,难得清闲的言曰则一身浅灰色儒袍,此刻正端坐在书桌前处理一些文书。听到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便看见秦写月从楼梯上来,气色很是不错的样子。
“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京城最近可不大太平,你是从何处进来的,可曾看见什么探子在周围?”言曰则放下手上的文书问道。
秦写月已经行到他桌前,随口答道:“从东边的小门进来的,有暗卫守在那里,方便又安全……咦……这是?”
桌上横陈的纸张上写满沧海飞尘楼特有的暗语,秦写月下意识地翻译过来,发现竟是关于白云城主叶孤城的。
言曰则见他好奇,回道:“叶孤城最近正紧密部署南海事宜,防御很是加强了一番,城主一系的新生血脉也秘密安置到了南洋,依我看,这次他是孤注一掷了。”
秦写月盯着那些暗语,沉思道:“这并不奇怪,可我好奇的是这平南王怎么会与叶孤城产生龃龉呢?”
言曰则端正的眉宇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嗤笑道:“平南王本就是志大才疏、惯爱使些阴险招数之徒。他担心叶孤城与他的合作不稳,居然听从世子的建议用美色勾引叶孤城。叶孤城是何等骄傲持重之人,当即就将那女子一掌给打了出去,可巧那女子是别家混进去的细作,竟然给叶孤城下了毒,而叶城主当时尚在沐浴……之后这平南王就怎么也洗不清了。”
秦写月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月色撩人,身姿健美的高岭之花白玉城主正在浴池里沐浴,突然纱帘被挑起,一浓妆艳抹的尤物款款来到他身后,手抚上了他的肩。声音魅惑妖娆问道:“城主,奴家今夜是来……来为您侍寝的”然后赤身露体的叶孤城一惊,一掌拍飞了正在吃自己豆腐的女子,站起来想要穿上衣服,可是……眼前一黑,噗通落水…然后………
“哈哈哈,师兄你是说真的?叶孤城真的差点被……哈哈,想象无能,师兄你能具体点吗?”秦写月险些笑岔了气,很没形象地靠在矮榻上。
言曰则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以前可不这样的,怎么最近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秦写月:“咳咳,我哪里不正经了?只不过你太严肃了,来,大师兄,给师弟笑一个,牙齿要见太阳哦!”
言曰则“……”忍无可忍地给了秦写月一个板栗。
“唉,你呀……活泼点也好,以前总是过于沉默淡漠,连笑都是疏远的,现在这样生龙活虎,其实倒也不坏。”
秦写月也收了笑,看着言曰则那双关切的眼,不知想起什么,眼睛闪了一下。才开口道:“师兄,我和花满楼在一起了,你……不反对吗?”
言曰则定定的看着窗外的红枫,目光似有涣散,不知穿过这飞尘空无到了何方。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只要你好,我又怎会反对?只不过这条路注定艰难,但愿你最后不会伤心……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敢爱敢恨,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你的心,不像我,永远永远,都是求不得,放不下……”
他最后几句话说得很轻很轻,仿佛秋天的风飘过,一会儿就散了。然而秦写月还是听到了那句“求不得,放不下”。
秦写月心里想:‘原来师兄,心里也有放不下的情结吗?’然而言曰则性子太内敛,也素来清冷寡淡,他即便是问了,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句‘胡闹’的呵斥吧。
“师父曾经说过:有些事做了不一定会得到快乐,然而若不去做,就一定会后悔终身。我自然不会忘记,曾经的诺言仍在。虽然初衷已改,但我依旧会完成我的责任,这是我不可放下的底线。我想为人如你,从来看不起我这种过分重情义之人吧?可是师兄,你又何尝不是太过重情以至于……无情?”
言曰则“……”
他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地笑了起来,语声充满苍凉和无奈。“……谁让我是戚长溦,溦,小雨也。长溦者,,细润而清寒,却隔于朗日晴空。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宿命吧?”
秦写月看不大明白他的神情,那张脸掩在斑驳的枫影下,从这个角度看去,红枫绚丽如火,可他却如同那凋败的落叶,等待着腐朽的终局……这让秦写月不禁想起了言曰则的身世,那些言曰则曾经亲自埋葬的斑斑白骨,立下的道道无名墓碑,以及那场被共同沉埋地下的历史冤案……
二十年前,先皇四子昭王朱炤景文武双全,性格沉静内敛,母家振威侯府掌十六万烈焰军兵权,根基雄厚,更兼心怀仁义,一直以来致力于整肃朝纲,激浊扬清。其胸襟谋略满朝皆服,乃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七皇子朱炘启之母——贵妃苏氏,出身名门,入宫以来一直独宠后宫,又极重权欲,不甘于此,竟心生篡位之心。熙宁四年,苏氏暗中与云南王、平南王及内侍郑奉联手谋逆。其年先帝病重昏聩受制,郑奉等人指鹿为马,颠倒是非,数次矫诏戕害昭王一系及忠义之臣,并以谋逆之名尽诛振威侯府。
时值匈奴与大庆两国对阵之时,乱党竟不顾国家危难,以主将勾结外敌之名,临阵换将,干预军政,使得烈焰军于姆朗关被全军围困。两万铁牙骑诡异全灭,十四万大军受困奋战七天七夜,最终全部饮恨于匈奴刀下。姆朗关一战之惨烈惊骇,不亚于九天霹雳。战报传来,举国震惊,有识之士无不激愤。
……
戚家是受到四皇子器重的将门,业因此事,家主一系成年男儿皆战死,其余全家八十九口,男丁三十一名被斩,五十一名女丁充入掖庭为奴。戚家夫人姬妾七名赐鸩杀。而言曰则,他本名戚湛,字长溦,时年不满十四,乃是戚家暗卫拼死救出的唯一男丁。
当年太平王与太长公主察觉苏氏狼子野心,积聚清流世族力量,发动靖难,终于于昭和元年平定叛乱。然先帝病危难愈,昭王朱炤景于圈禁期间中毒身亡,先帝膝下仅于七皇子一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帝及长公主彻夜密谈,策决传位于七皇子朱炘启,长公主并数位顾命大臣辅政。贵妃苏氏罪无可恕,然毕竟是新帝之母,遂秘密赐死,对外宣以病薨。谕旨以祸害忠良,构陷皇子之名收回云南王王位,斩灭其嫡系血脉。然因平南王临阵倒戈,将云南亡的首级献上,称其乃受贵妃蒙蔽,不得不为大计忍辱负重,并无谋逆之心。内忧外患之下,长公主依从大局而昭告天下,称平南王于平乱有功,功过相抵并无过错。动乱两年,终是得以彻底整肃平定。
振威侯府虽被平反,然而平南王仍就逍遥法外,七皇子依旧做了皇帝;苏氏一族虽然没落,但仍享富贵……如此结局,烈焰军十六万冤魂怎能无怨安息?戚家数十名无辜枉死的人又岂能意平瞑目?动乱之中无辜枉死的忠烈大臣何以甘心长眠?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亲族死尽,暗卫护主皆殁,幼弟被马匹践踏致死……族人的尸身被抛入乱葬岗内,遭野兽啃噬…每每午夜惊梦之际,都可见躯体无力垂倒入漫漫尘土之中,温热的鲜血喷涌蔓延,血色如海;荒野天地晦暗无光,白骨腐肉上冤魂泣哭,茫茫然一片暗红凄厉…如同地狱一般。
言曰则经历此等惨烈之事,心中杀意如刀,恨意如渊。自拜师以来,潜心权谋智计,修得如渊学识,为的就是报仇雪恨,诛尽奸佞。……时隔十六年,言曰则终究以三十岁之龄拜相,步步算计,隐忍,一个一个地将当年参与云南王动乱的从犯助力尽数扳倒。而今四年已过,就只余平南王和苏家了。
回到现实,秦写月回过神来,带着敬重与坚定道:
“师兄,我也要报我祁月山庄的仇,所以平南王一事,我自会帮你。”
言曰则“……也好,你要对付韩明泽,而我要对付平南王,殊途同归,倒也不坏。”
秦写月正随手翻看着桌上卷宗,不禁疑惑道:“虽然难得,可我总觉得你的想法不止如此,曰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反了这当今的朝廷?”
言曰则讶异地看着他:“你为何会这样想?”
秦写月指着桌上那摞文册简牍,低眉说道:“这里所有的档案我都看过,自然知道哪些于平叛有利,而哪些又与结盟有碍。师兄,不,曰则,你虽名义上是沧海飞尘楼的二楼主,可实际上却是比我这正楼主更有魄力担当,一向思虑极广。……当初是你让我当这楼主,自然也该想到我一向是个什么性子,既然一日是这沧海飞尘楼的楼主,就一日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所以无论你的所谋多深,我希望……你不要牵连楼里的兄弟姐妹,至于我,咱们是同门,我敬你如兄,自然会竭尽所能帮你护你的……”
言曰则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是陌生的审视与锋锐:“你如此一说,看来是已调查了我的身世,呵~果然不愧为祁月山庄的少主,倒是恩怨分明。……那我今日倒想问问秦少庄主,若我就是要帮助叶孤城推翻这朱家的江山,你待如何助我护我?”
秦写月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这种时候并不容许他显露半分犹疑怯懦,他正视着言曰则深沉如墨的双目,平缓道:“若你想要改换这江山,那么即便前方是万劫不复之境,师弟我也甘愿陪你闯一闯……只是师兄,你……真的决定了吗?”
言曰则突然觉得心中万分复杂,过往沉重的藩篱一直桎梏着他,他早已身心俱疲,却不得不挣扎前行,这么多年以来,内心早已麻木了,可是今日,这个小了他整整十六岁的师弟竟然说愿意陪他万劫不复,他的心突然就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又暖又胀,将他那颗冰冷苍白的心烧的有些麻麻的刺痛。
言曰则看着少年轮廓越发刚硬的面容,突然笑了,是那种由低到高的笑,但是秦写月却觉得言曰则笑的十分明朗,有种如同云开月明的光彩。也是这时秦写月才反应过来,言曰则方才不过是戏言,恐怕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吧。
果然,言曰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带感叹地说:“询之,你真的长大了,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唉,你且放心,师兄便是再苦大仇深,也不会拿天下百姓陪葬;我戚家男儿,一向顶天立地,断不会做此善恶不分的事。况且朱……当今陛下,也不失为一个好皇帝……”
秦写月满是兴味地看着言曰则讲到那位陛下时游移的目光,也一本正经地道:“他确乎是一位好皇帝,那师兄你可要好好辅佐他呀。”
言曰则“……”
“师兄,我这次来是想要讨样东西的。”秦写月机灵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东西?”言曰则回过神来了。
“就是……就是你前年治理了黄河水患皇帝特别赏赐给你的那株千年天山雪莲,你还留有一半是吗?我想要几片……”秦写月这辈子还没有向别人求过什么,虽然这并不算是求。但他还是有些难得的羞赧。
言曰则了然,促狭地问:“你可知它为何只剩半株了,这之前一半可是用于给你疗毒,剩下的这半你又要舀去,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样吧,紫禁一战期间你都留在京城助我,不然我可不会给你去救那位风姿如月的花七公子。”
言曰则不愧为智冠群臣的丞相,一番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意味难测,吊地秦写月的心是忽上忽下,再好的涵养都给破功了。
“我说师兄,你能说话别再这么引动人心好吗?我知道师叔擅长魅惑之术,可你是男的,弄这些调调干嘛?”秦写月不禁报复地刺激他。
果然,言曰则嘴角的笑再也挂不住了,他狠狠地抽了下眼角,然后侧身就是一个爆栗敲向秦写月,秦写月敏捷躲过。言曰则挑挑眉,问道:“你的修为都回来了?呵,有了依仗就敢嘲笑你师兄了,看来是最近过得太潇洒,有些得意忘形了!……你可莫要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些事不把握好时机,那就永远错过了。”言曰则说的是秦写月与花满楼之事,而秦写月却误以为他说的是报仇一事。
因此秦写月十分洒脱地说:“自然不会,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一切无忧。”
言曰则道:“那我就放心了,天山雪莲放在书房,这便带你去取吧。”
我好累,但还是要更新,本来昨天要发的,但是……qaq,本子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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