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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浮生半盏 ...


  •   谢清遥觉得一定是自己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瞧瞧他都看到了什么?

      他的公子,沧海飞尘楼的老大,居然……居然像个娇小姐似得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看着书,还和旁边那位花家老七眉来眼去。

      哎哟哟,他怎么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疼?老大刚刚居然摸了花公子的手,活像只偷腥了的猫?
      秦写月待谢清遥坐下,放下手中的手札,开口问道:“小遥哥,我这毒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内力还余有三成,丹田完好?”

      依照原本定好的方案,秦写月此刻纵然可以解除毒素,也该因为涅槃蛊和冰心草的原因内力尽封,体寒虚弱才是。

      谢清遥知道他有疑问,早已准备好了如何回答。

      “此番多亏了楚莫师父,否则你的病症哪有那般容易医治?楚莫师父忧心你,不辞辛劳取来了西域陌国国宝镜髓珠,将他与冰心草一同予你服下。镜髓珠乃解毒至宝,便是再毒的药性也能解个七八分,更何论小小沥毒?”

      谢清遥说着,神色已带了几分唏嘘:“……唉!这次我可算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了,你我钻研医术多年,自诩也算得上翘楚人物。可是却被一种没见到的混合毒素给难倒,而楚莫师父一出手,便保住了你的修为。只要再过七八日,你的毒素就可解除,涅槃蛊也可引出;到时你便可重新修回内力了!”

      秦写月心中欢喜,任何一个习惯武傍身之人,都难以再忍受无法使用内力的日子。这些时日的经历,他已经深有体会。更何况,这个江湖,并不太平。

      然而他还是不会被欢喜冲昏了头脑:“那师父呢?他在哪了?”

      谢清遥想到楚莫师父也是颇为纳闷,他并不怎么了解秦写月的这位师父,他们这些人,大多是受恩于秦写月或言曰则,确是与楚莫并无太大关联。

      “楚莫师父为你解毒之后便匆匆离去,他说自己与人有约定。哦,对了,临走之前他特意将云晚小姐送到了明月楼,吩咐她等闲不要离开明月楼。公子,你说楚师父这是何意啊?”

      这个……秦写月也甚为不解,他只知道楚莫乃是西域某国的皇族,可西域十六国,政权交迭频繁,许多文史毁佚,因此他也无从了解。估计,也是与陌国有极大关联的吧?

      不过师父胸有沟壑,为人又向来谨慎。凭他的本事,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奈何的了他。至于……楚云晚,她本就体弱多病,托付于心细周全的明月四姝照顾,他也是极为赞同的。

      “这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你无须担心,师父他自有打算。既然我的毒素能治,这便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且问问你,这我的病还没好你就把月卫撤了下去是什么意思?莫非最近楼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抽调人手?”秦写月问的颇有意味。

      谢清遥尴尬了一瞬,他咳了咳嗓子,眼色技巧性地瞟向花满楼,仿佛在示意什么。

      秦写月好像地看着谢清遥忌讳的表情,观察了一会深觉得自己的手下有抽筋的趋向。便不再无动于衷了,他开口道:“你是在提防红鞋子的余党,还是……在忌讳我和花满楼的关系?嗯——?”

      谢清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可自信地望向秦写月,“你,你——和他……?”
      这句话噎了大半天,还是没问个完整。

      秦写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花满楼,眸子里立即盛满了似水的温柔。他温声道:“是啊,如你所想,我和花满楼已经许定终生了。”

      谢清遥目瞪口呆,差点被这个消息惊得跳了起来。“公子,不,楼主,你真的决定好了。你要和……”大概不好意思在当事人面前说什么不好的话,谢清遥咽了咽口水,艰难继续:“…和花满楼花公子在一起?”

      秦写月含笑点头,花满楼似有所感,嘴角也勾出了一抹微笑。

      谢清遥:“……”

      天啊!他虽然察觉到了花满楼对秦写月不同寻常的亲密和保护——花满楼连为秦写月擦身都是亲力亲为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家年少有为的楼主居然毫无顾忌地承认了二人的关系啊!还有,这没莫名的粉红色泡泡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自己今天站在这里是件挑战智商和忍耐力的事呢?

      谢清遥表示本大夫今天视觉受到了冲击,另外,作为一个直男,他遭遇到了三观危机!
      然而秦写月却没心思再欣赏济善堂向来正直沉稳的东家那难得的犯蠢表情,他乐呵呵地接过花满楼递来的茶盏饮下,享受着这份温存。当然,如果没有电灯泡在的话,他应该能够享受到更大的福利,比如说——用嘴喂水。

      谢清遥木着神情,决定还是主动离开的好,反正他家公子早就已经把他当成空气了。简直是重色轻友!

      然而,他刚刚转身,秦写月悠悠凉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遥哥啊,公子我觉得这病啊,一时半会好不囫囵,迫切需要静养。就麻烦你帮忙和大伙说一声,公文就别送来了。 ”

      谢清遥脚下一个趔趄,心里再次感慨自己今天出门没看好黄历。怎么就忘了秦写月的德行 ,他就是个甩手掌柜,哪回不是想方设法地逃避这些事务?!不过生个病,他那书房的案牍都堆了好几摞了,秦写月倒好,居然提前说不干了了。这替代他干这事而的还不就是自己?!

      呜呼哀哉,公子无义,苍天无情,怎么我一个大夫就不挪出点余裕来研究医药了?

      这时一个小厮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了。谢清遥闻了闻,发现其中有生黄芪、白术、当归、柴胡等药物。不由诧异地问:“这是谁又病了?”

      “咳咳~小遥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没事就赶紧回去城西离济善堂还有好远的一段路呢!”说完,就接过那碗汤药,一口饮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谢清遥的额头狠狠跳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忽略他家楼主这气死人的一张嘴。目光探索地扫视着秦写月,犀利地看出了他家楼主眼含春意,耳侧发丝掩映处有轻微红痕。不过是红点罢了,嗯,嗯?红痕?红色的……耳侧!!!
      天啊,这……这这这?这是已经好上了吗?可为什么躺着的是……是秦写月啊?!
      谢清遥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暮柳苑的,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回济善堂的马车上了,撩开车窗帘,他反复看了看天空,日光刺眼。确认这是真是白天,可他怎么就跟做了梦似的觉得奇幻呢?

      好吧,他认命地一叹。他可以回楼里去了,毕竟他家公子貌似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作为下属,知道此事大家应该都很惊喜。是的,惊喜!……我去,明明是惊吓好吧!

      唉,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等会儿,我的衣裳怎么破了?!

      ###
      这厢,花满楼先听着年富力强的谢大夫像个八旬老人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门,随之又听到衣物因为来不及避开阵法而撕裂开的声音。让人听得心惊肉跳,为他捏一把汗。他无奈地‘看’向准备补眠的秦写月,深深觉得谢大夫真是太不容易了,心里对于秦写月腹黑缺德的认识有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秦写月自是心安理得地给自己盖好被褥,他一点都不担心谢大夫的安危。毕竟这是他那位师叔惯常来京时的居处,而他师叔蹇纱容是个制香大家。自古熏香在一定程度上又和医毒密切相关。谢清遥是个医痴,故而平常没少来找蹇纱容请教调香解毒之事,这暮柳苑的阵法他若是避不开,那楼里也没人避得开了。

      况且,这也是秦写月有意施为。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谢清遥是楼里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派来的刺探他和阿楼关系的探子;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和言曰则联合把他的佩剑参商藏起来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他可都记着呢!

      唔,药效也起了,好困~该睡觉了。

      “花满楼,我先睡了。左边第二件屋子是师叔的书房,里面藏书颇丰,第一个架子的书用的是南肜墨,那些字迹痕迹很深……你若无聊便翻阅那些书本吧,我,真的睡了……”

      秦写月的声音很快就散了,花满楼怜惜地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给他掖好被角,想了一会,去书房取来了几本书,就坐在桌前,静静地读着。

      明媚的日光隔绝在重重叠叠的庭帘床帐外,床上的人安详地睡着,桌前的人安静地看着书,偶尔南风潜入室内,带来芬芳的紫薇花香,令人心神微醺。真真觉得,这是个温馨美好的午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浮生半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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