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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故人月下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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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写月望向她时,那个女子也抬眼望向了秦写月。
她有着一双如秋水寒星的眼眸,如月光美好的面容姣姣如玉,一袭柔软的青色衣裙,气质十分淡雅幽静,此刻带着一抹清浅的笑容盈盈望来,仿佛清风拂过西湖,烟雨洗过青山。美的好似画中仙子一般。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美人优雅地站起身,轻吐朱唇,声音是清冷的,语气却是温柔的。
“询之哥哥……”竟还有着欣悦,仿佛小女儿撒娇一般。
她忽然停下了步子,迟疑地看着秦写月。
秦写月“……”他的怀里还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师妹,你…你别误会啊…她叫薛冰…不是…唉!你怎么来这里了?”哎哟喂!我的苍天,小师妹怎么来了?还一来就看到他怀里抱着个女人!他维持多年的额温文正直持身严谨的形象哦!
那女子却轻轻地笑了,眼中毫无尘埃芥蒂。“询之哥哥,我们都两年没见了。你都不叫我阿晚了。”
秦写月终于从吃惊中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感叹女大十八变的同时,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从心底缓缓升起。
他温柔一笑,想要伸出手来拍拍她的头,却苦恼地发现,自己手上还有个姑娘,阿晚也长到自己肩膀高,不再是当年那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了。
心底有种淡淡的失落,他脸上带着十分亲切温厚的笑,低下头头来 。看着这个向自己撒娇的女子,叹息般道
“好阿晚,别生气。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地越发好看了。”
“对了,你怎么会来羊城,此地暑气重,你向来体弱,别又生病了。”秦写月颇为不赞同地看着她。
楚云晚,楚莫的侄女兼义女,也是秦写月的小师妹。因为先天不足,从小体弱多病,故而一直在天水别院修养,极少出门。
楚云晚抿唇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眼花满楼,示意秦写月介绍。
“瞧我高兴的,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也是……我的好朋友。”楚云晚疑惑地眨了眨眼,秦写月语气带着莫名的幸福和…深情?花家不是秦写月外公家嘛,他们相认了吗?
但她素来聪慧淡然,自不会不合时宜地追问。
“小女子楚云晚,见过花公子。”楚云晚盈盈福了个礼。
“楚姑娘客气了,在下花满楼。”花满楼温文一笑,彬彬有礼道。
楚云晚眼睛一转,这才好好当量秦写月的形象。此时,秦写月正欲将薛冰安置在床上。
她立即上前,问道:“询之哥哥,你为什么将这位姑娘放到你的床上?……咦!怎么她受伤了?让我看看……”
然后秦写月就看到楚云晚出手一拂薛冰的肘部麻穴,薛冰终于松开了他可怜的衣襟。这困扰了他一晚上的问题就如此轻易解决了……
解决了……!
秦写月突然觉得自己智商堪忧,他和月十六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阿晚一个瞬间就解决了。他能安慰自己是正直君子直男一枚吗?难道前生十几年的女扮男装加上今生的男儿身已经让他彻彻底底地丧失了这种细心聪慧?唔,正解!
不过,看到阿晚全然专心为薛冰诊脉的样子,他不由会心一笑。阿晚还是这么善良和喜欢医术,从前她就喜欢帮助小动物疗伤,救治那些贫苦人士,如今她也这样乐于助人,真是……洁白无垢,秉性仁善的好姑娘啊。
一心一意把自己当作好兄长的秦写月,没有注意到阿晚姑娘出手的不客气和那眼底闪过的狡黠。
见她停手,秦写月这才继续追问:“阿晚还没有告诉师兄为什么会来羊城呢?师父可是知晓?”
楚云晚却毫无认错之态,她定定的注视着秦写月,目光饱含谴责,盯得秦写月头皮一麻。
“师兄还以为阿晚不知道你受伤严重的事吗?当年明明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的,怎么如今却是脚步虚浮,肺土受损的模样?…若非清遥哥哥来信求药,我竟不知你原来瞒着我这样的大事,你两年未归,便是已经忘了我这个妹妹了吗?”清透的眸子里满是关切控诉,声音已是带着哽咽了。
秦写月不由又些慌了,楚云晚一向坚强淡然,便是再苦的药再病的难受也不会轻易流泪埋怨。如今却在他面前露出这般柔弱可怜的样子,秦写月已是也不忍心再责问什么了,只得尽量伏低做小,好生安慰这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了。
“好了,好妹妹,好阿晚。是师兄不对,不该一见面就误会阿晚的一片好意;更不该两年不见阿晚,让阿晚担心师兄了这么久……唉!还有人在旁边看着了,师兄都这么讨好你了。你还不快笑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皱眉头就不好看了,会长皱纹的……”
楚云晚不由地给他拿不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她美眸一瞪:“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十六岁了。你就别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我了。”
秦写月但笑不语。哪里不是小孩子了?明明长得那么温婉安静,可性子还是这么娇蛮。
“阿晚”秦写月正色道“为兄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羊城天气燥热,于你身体有害。况且师父和清遥又不在你身边,路途漫长,你一个不会武艺的女孩子出门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可不许再这般胡闹了,师兄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楚云晚见师兄还是这般严肃殷切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话顶撞了。她看到师兄现在这副精神十足的模样也是安心了许多,因为担心而有几分失控的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的内敛。
“师兄,你不用担心,是白瑾师兄安排人护送我来的,他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想着八月十五就是你的生辰了,就想要来陪陪你。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不过今夜也已经深了,便明天再同你聊吧。”
她说完这番话后,又看了看昏睡的薛冰。有些难为情的样子,眼睛转向秦写月,迟疑地开口:“至于这位姐姐,你若放心,就先让我替你照顾一晚上吧。我是个大夫,又有小照在。哦,对了,小照去楼下吩咐热水了。你们看起来神色颇为倦怠,便早些歇息吧。”
秦写月有种扶额的冲动,没好气道“胡闹,你在想什么呢?”
“我都说了这是薛冰,是陆小凤的知己。你还这番表情,诚心看我笑话吗?她今夜既是睡在这里,我自然会另寻房间。唉,你主仆二人一路舟车劳顿,合该早些安寝才是。薛姑娘我早就吩咐了月七找女侍伺候了。哪用得着你操心?”他的语气越发温柔和睦了。
罢了,她难得这般活泼。两年不见,别太压着她了。
楚云晚呵呵一笑,便不再打趣他了。
不一会月卫月七和侍女都回来了。三人各自道别,找好房间准备洗漱安歇。
“写月,你去哪里?”花满楼见秦写月走出房间疑惑问道。三楼房间只得四间。薛冰一间,楚云晚一间,月七月九一间,秦写月只有和花满楼一间了。其实月卫表示属下可以另寻宿处,暗卫不须独立房间的,但是秦写月广袖一挥,说你二人连日奔波,我还有月十六和十七呢,你们就先且住着吧,不需多言。于是,公正又体贴下属的秦写月心满意足地和花满楼再次同宿一间了。
“哦,阿楼,你无须担心。我看今夜乃是中元节,摆了香案,想要为父母祭拜一番罢了。”
花满楼不由失笑,他道:“写月可能不大明白客家习俗,这里一般将七月十四当做鬼节,祭祀祷告皆是在昨日便完成,今日不过烧纸焚香以示敬意罢了。你如此倒是弄巧成拙了。不过无妨,你有如此孝心想必伯父伯母也不会怪罪。”其实他是想要与秦写月一同祭拜双亲的,但是二人昨日方才互明心意,如此请求,实在突兀,也与礼不合。
秦写月一愣,没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糗。不过花满楼说得对,心意最重要。他还是应当为他们上一柱香的。但他心里还是有种淡淡的失落,连他也不明白。或许他心里在期盼什么,又或许他不过是想要找个人分担一些思恋罢了。
他毕竟算不上秦家真正的儿子呀,秦家的儿子早已夭亡,他不过是借尸还魂的一抹孤魂罢了。模糊之中他记得自己曾经也附身他人,不过都是失败的。但他也不是才存在于世间不到百载,只不过忘记了那些无知无觉的混沌记忆罢了。
他的灵魂深处是厌恶自己这般地存活的,但也不甘于消亡。
这茫茫人世,哪里有过秦写月这个存在呢?
他一直都是非人非鬼,不知道在何方。
如今,真正在乎的,也只有花满楼了。
花满楼,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刻入我的灵魂深处,成为我的执念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更,没人催促。我就去玩古剑了。话说为什么我明明要教师资格证考试了孩子们闲啊啊啊?呜呜,不自律,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