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龙诀之逆水流》璎珞梦影

24、死亡之旅

　　逆水流快速的风行，想凭借这仅存的一点法力逃的越远越好，因为她看到玉清诗毒法的惨状。
　　“我想让师父心里永远是自己漂亮的样子，至少不用美美想起我，都是那副将死的样子。”逆水流越是动用这法力，她感觉自己好像身体内有什么在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般喘不过来气，又像是一把紧紧攥着她的心脏，让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不仅她在受着这鸠毒的痛，似乎身体内有另一个人也同样在备受煎熬。
　　一口毒死而出，逆水流从空中坠落。
　　一直尾随的断水不顾逆水流衣服上已经沾满毒血，坠落之际将他抱起，重回空中。
　　“断水？你快离开，离我越远越好，你会中毒的。”逆水流焦急万分。
　　“我若离开你，刚刚你就摔死了。”断水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断水，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你快回去！”逆水流大喊着。
　　“不回！”断水看都不看她，只顾向前飞。
　　“断水！”逆水流又是心急，又是气愤。
　　“人在剑在，人亡剑忘。这是我们剑灵一直苦守的原则，我不想到我这里成了剑灵们的耻辱！”
　　“你是师父的剑，师父还活着，你快回去！”逆水流苦苦的劝着。
　　“我是你的！现在是，死了也是！”断水依旧执着。
　　“师父因我中毒，死我一个就好了，我不想再拉着你！”
　　“你与仙尊落得今日这般田地，都是因为我。我才是罪魁祸首！那日若不是我嘴馋，你也不会被掳走，也就不会有今后发生的事。我剑灵此生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仙尊偏爱我不跟我计较，却让我铸成大错。你现在最需要有人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若是仙尊知道，也会欣慰你有我陪着！”
　　“我有没有人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断水，你就听我的话吧！”逆水流现在是哀求着断水。
　　“至少要我陪你到最后。我答应你，若我没有中毒，我一定会回去的。若是我中了毒，我就替仙尊陪伴你，阴曹地府，再世轮回愿你不孤独！”
　　“断水，我这一生亏欠的人不多，师父我想我已经还清了，除了绿魔之外就便是你。”逆水流知道，自己再怎么虎口婆心的劝说都难以撼动断水心里的执着。她只是期盼，让老天爷可怜她一次，让断水不会鸠毒入体，九泉之下她也能安息。

　　“快，把清诗抬出来，烧了这玉清圣殿！”上清菽命令自己手下的得力弟子。
　　“师兄，这玉清圣殿果真要烧？”太清芸迟疑。
　　“你没看见有毒血吗？谁知道这鸠毒会不会传播？要是殃及三清山那就晚了！少一个玉清圣殿又算得了什么？烧了！烧了干净！”上清菽大声命令十几名弟子将玉清圣殿一把火烧的精光。连同着玉清诗与逆水流在这里的回忆一起化为了灰烬。
　　“让师兄来我这里吧！”太清芸说。
　　“你行吗？”上清菽不放心。
　　“这不是有宓姬在吗？”
　　“那好吧！去你殿里清静，我平日里繁杂事情太多，怕扰了清诗！”
　　太清芸抱着昏睡的玉清诗，同宓姬一起回了自己的圣殿。
　　太清圣殿可谓是一处世外桃源，殿里没有那些循规蹈矩的摆设，而是太清芸比较随意的搭配。花卉，植被点缀着这个太清圣殿，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祥和氛围，再适合不过玉清诗养伤了。
　　“师兄居然还剩了这千年法力！”太清芸吃惊，苦挺了鸠毒五日，若是一般的仙与神三日内暴毙，师兄能坚持五日想必也是他至高的修为。他没想到怎会这千年的修为还在？应该所剩无几了才对？
　　“可能是因为小水！”宓姬将玉清诗安稳的放在太清芸树根雕刻的巨床上。
　　“因为她？”太清芸不信。
　　“我注意到逆水流身上有一颗元神石，你没发现吗闪着绿光！”
　　“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印象。那个就是元神石？”太清芸有点吃惊。
　　“每颗元神石都有自己的属性的颜色。绿色，是万物之源的颜色。它能将玉清诗恢复到这种程度，这个元神石至少有千年修为。这就是玉清诗为什么体内还有这千年法力为他护体。想必就是逆水流留下的，若不是这样，玉清诗就只能是个废人！”
　　“那逆水流如何得来的？难不成是护了她十几年的绿魔？”太清芸回想着不周山闾丘仙说为了捉拿逆水流，绿魔杀了他百名弟子。
　　“绿魔？”宓姬反问。
　　“千年树精！”
　　宓姬微微一笑，“那就是他了。”
　　“那为何绿魔宁可毁身也要变成元神石？”
　　“毁身而神不灭是魔道的看家本领。这树的元神不仅有治愈的疗效，也能镇压妖邪鬼魔，抵挡诅咒。一些毫无人性的仙人一度去追杀修炼成魔的树精，就是因为他们的元神石是难得的护体佳品！”宓姬说。
　　“逆水流身上有什么需要用得上这元神石？”
　　“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逆水流为了玉清诗牺牲了一切。不知道清诗醒过来会不会接受不了！”
　　“为何会接受不了？徒弟甘为师父赴死，意料之中！”太清芸觉得这很平常。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宓姬并没有告知一些隐情。
　　“也对，师兄当初那么护逆水流，就是不愿看到她死。现在要是知道竟是为了自己去死，肯定会接受不了，你说的没错！”太清芸开始向玉清诗施法。
　　“你在干什么？”宓姬紧张的问。
　　“我知道这样对师兄很残酷，与其会痛苦何不忘了？师兄是个善良的人，他不该这样下去！”
　　“你在抽离玉清诗的记忆？”
　　“对！”
　　宓姬没有去阻止：“忘了逆水流来过，忘了你曾经爱过，也许你就能从新再活一次！”

　　“妖尊，好消息！探子说，昨晚玉清圣殿着火，烧的一干二净！”霸蛇欣喜的跑来。
　　“苦撑了这么久不还是死了吗？让你夺走我的挚爱，让你毁了我的妖界，让你毁了我的宝座！”妖王殿上，虽恢复了往日的面貌，唯独少了妖尊天下仅此一个的宝座。每每想到，就气愤不已！
　　“昨晚从玉清圣殿跑出了一个人，好像是个女子。然后又有一个人紧跟着也飞出了三清山！”
　　妖尊内心兴奋无比：“一定是小水！”
　　“快，将所有的妖兵隐秘派去仙界，一定要找到此人！”

　　“小水，我们去哪？”断水向前望着。
　　“小水？”断水猛地低下头，怀中的逆水流已经没了知觉，“仙人，神人才能勉强抵挡三日。小水，以你一日都难撑过去！”
　　突然，几滴雨水落在了断水的后背，他抬头，才发现他们在一片巨大的乌云之下。即刻电闪雷鸣，这阵雨来的凶猛又突然，立马眼前大雨倾盆。只是断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雨水落在逆水流的脸上，还有一切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都被灼烧成一个洞，趁着鲜血。
　　“啊！”逆水流被这灼烧之痛惊声尖叫，让她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小水！”断水慌了，赶紧设下结界，阻挡雨水对逆水流的伤害。
　　逆水流脸上鲜血直流，身上的蓝色仙袍已被染成了血色。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绿魔让我元神石不许离身。”逆水流似乎知道了她的与众不同。
　　“元神石？你那块绿色石头？”
　　“对，那是绿魔的元神石。”逆水流无力的回答着。
　　“那石头呢？”
　　“我给了师父，要么师父即便活着也是个废人，生不如死。反正我也是必死无疑，用不到了。”
　　“小水！”断水内心是无比心疼。
　　“若是上天可怜我，就不要让你中了这毒。我觉得我快挺不下去了，我没师父那么厉害。我好想去瑶碧山，若是我挺不到了，就把我的遗体带到瑶碧山的山顶，那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将我焚烧在桃树前，我要我的骨灰留在瑶碧山！”
　　“好，小水，你一定挺住！”断水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小水，小水。”玉清诗并没有醒，而是在梦魇中无法自拔。因为上清菽对他施了法，不过三日他是醒不过来的。
　　“怎么回事？我的法术没起作用？”太清芸明明抽离了玉清诗的记忆，为何他还会唤着逆水流的名字？
　　“算了，你无法让玉清诗忘了她。你虽抽空了他脑中的记忆，可是逆水流早已深深的在他心里，除非你把他的心掏出来！”
　　“你是说师兄动情了？这怎么可以？”太清芸怒吼着。
　　“为什么不可以？”
　　“他要镇守这天下，怎能纠缠在儿女情长之中？”
　　“话虽如此，可是该发生的不还是发生了吗？是你我都左右不了的。那是他自己的人生，就由他吧！”宓姬现在也是想开了，玉清诗如今这样，逆水流注定是个死局，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执着？也许放手，去成全自己爱的人去爱着别人，也是一种爱的体现，即便这很苦，却让宓姬可以在逆水流面前有的一比。
　　“这。。。”太清芸犹豫着。
　　“好了，玉清诗醒了已然是恨透了咱们，你想让他对你我恨之入骨吗？”
　　“算了，他修为尽失，这千年法力也于事无补。他无法再去完成尊神交给他的使命，一切由他吧！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别的就这样吧！”太清芸很难接受自己心目中顶天立地，正直不阿的师兄心里会有了别人，他终于理解到上清菽为何那样痛恨逆水流，那样不愿意玉清诗身边有谁，的确，可能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都希望彼此才是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谁替代了自己的位置。

　　“小水，我们到了！”瑶碧山顶，已然是废墟一片。这跟逆水流之前想的太不一样。可能是那场大战也波及到了这里。
　　“小水，没有什么桃树了！”
　　“没关系。断水！”逆水流抓住断水的手，“谢谢你陪我！”逆水流紧握断水的手失去了力量，她的眼睛缓缓的闭上，她觉得自己不在受着鸠毒的痛了，她觉得自己解脱了。
　　“小水！”断水失声痛哭，紧紧抱着毫无生气的逆水流，“你不会在痛了，不会在受苦了，不会在艰难的活着。”
　　是否人死后的第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最想念之人的身边？
　　“师父？”逆水流那一缕执着的魂魄飘回了三清山，飘回了她最爱之人的身边。
　　玉清诗在恍惚之中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虚弱无力地向那个身影伸手。可是在自己的手触碰到的时候，那近似于透明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小水，小水！”玉清诗闭着眼呼喊着。
　　“清诗，忘了吧！”宓姬紧紧握住玉清诗伸出去的手，好像他想要抓住什么。

　　断水搂着逆水流好一会，直到这身体失去了体温，直到逆水流失去了血色。他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与他阴阳相隔。他找来了一些树枝，铺在逆水流的身下，他现在是要完成逆水流的遗愿了。他念了一道火咒，点燃了逆水流身下的枯枝，他看着这火势一点一点的蔓延，逆水流毫无痛苦，安详的躺在火中。
　　突然，一道散发着妖气的飓风袭来，吹散了逆水流身下的火堆，逆水流的尸体也随即被飓风卷入空中。
　　“大胆妖孽！”断水飞身想要抢回尸体。
　　只见那股黑色妖风旋转着化作了一个人形，正痛心的抱着逆水流的尸体，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妖尊。
　　只是在断水的眼里，这妖尊却是逆水流的样子。眼前的场景无非就是两个逆水流，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怎么会这样？”妖尊抱着她抚摸着逆水流因雨水在脸上落下的伤疤。
　　“还不是因为你！”断水怒喊着。
　　“我？”妖尊吃惊的看着断水。
　　“逆水流为了救仙尊，将鸠毒移到自己体内！”
　　“什么？”妖尊紧紧的抱着冰冷的逆水流，“你怎么那么傻啊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
　　“我希望你能让小水瞑目，她想葬身在这里！”
　　“不，我不会让她死的！”妖尊用自己至阴至邪的妖法收回了逆水流游走的魂魄。
　　“你在干什么！”
　　“我稳住了她的魂魄和元神，普天之下唯有我能解这鸠毒！”
　　“鸠毒可解？”断水吃惊的问。
　　“只可解一次，此后便真的是无人能解了。”妖尊的一滴悔恨的泪落在了逆水流的脸上，随即灼烧出一个血洞。
　　“这，这是怎么回事？”妖尊惊慌失措的拂去灼烧留下的血。
　　“小水不可遇水。”
　　“不会啊？之前不会啊？”妖尊不敢相信。
　　“那是因为有元神石的护体，小水把元神石给了仙尊，自己就这样了！”
　　“这是一种古老的诅咒！”妖尊又气又恨，这傻孩子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即便小水鸠毒已解，这无法遇水她今后怎么活？”断水眼看着希望来临却被眼前的现实又拉回谷底。
　　“要找到施咒的人！”妖尊似乎对着上古的古老诅咒有些了解。
　　“去找玄冰！”突然这瑶碧山山顶上，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群白色粉末。粉末相互凝结，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盘旋在他们两人眼前。
　　“你是谁？”断水问。
　　“我非妖非魔，也不是这仙与神。我没有实体，只是绿魔在化为这漫天白色粉末前的一缕执念。”
　　“是不是小水口中的那个绿魔？”断水问。
　　“真正的绿魔形毁，元神在元神石中。我只是他无形的牵绊，只是逆水流出现在这山顶，我受到了感应化为了有形。”
　　“你口中的玄冰是谁？”妖尊问。
　　“逆水流的诅咒在她出世变伴随而来，其实诅咒的不是她，而是她身体内的人。玄冰当你深爱魁夿千年，可魁夿不肯爱她。因爱生恨毁了魁夿，用自己的上古魔力诅咒魁夿的来生不可遇水，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你是说，她是？”妖尊有些大惊失色。
　　“没错，她就是魁夿的真身，她同一个身体里存在着两个人。”白色粉末盘踞在逆水流周围。
　　“找到玄冰，让她解除诅咒，逆水流才能正常的生活，之前有绿魔的元神石护体，现在的她不堪一击。出生之时的魔神之力最强，还能勉强抵抗这诅咒不让水近身，可是随着她的长大，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识，这魔神之力也就越来越弱，最后封印在她体内。逆水流看似坚强却经受不起伤害，□□上再怎么伤她都可以忍受，千万不要伤她的心，否则她放弃了自己，魁夿就会取而代之！”人形的粉末随风消散，只剩下断水和妖尊两个大眼瞪小眼。
　　“我要带小水回去解毒！”妖尊抱着逆水流愈走。
　　“我也去！”
　　妖尊一脸不信的看着他。
　　“虽然正邪不两立，但是为了小水我可以抛开成见。”
　　“有时候，妖也不一定都是邪的。倒是你们的仙人神人若是邪起来，比我们还狠！”妖尊飞身离开，没有拒绝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