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九》花凤九

24、第２４章 表白

　　“你发现了什么？”风无眠凑过去也跟着看，可是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幅画有哪不对劲儿，只是觉得好像是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又说不太出来。
　　“你们看这幅画，上面的梅花树和花瓣都有被风吹过的痕迹，唯独这个人，他的头发却丝毫不乱。”星慕繁难得的没有摆出那副江湖骗子的嘴脸，反而有几分苦情诗人的态度，“这就表示作画的人应该是爱他的。爱到舍不得他被风吹到。如果是老三在的话可能还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整个地下室里很潮，风无眠担心花凤九会受不住，站在他身后给他挡风。
　　风？地下室里怎么会有风？
　　“老四，我总觉得这里还有不对的地方，这里是地下室，有没有窗户，哪来的风啊？”
　　“大师父曾经说过，这种情况就说明这里还有一个出口。”花凤九试着找了找。结果还真在最右边的一侧石墙上找到了一个暗门，“你们快来，是个地道！”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突然，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位，擅闯民宅可并非君子所为。
　　萧白礼逆着光站在他们面前，语气不善：“你们来这里要干什么？”
　　“我们还想问问你呢，在家里弄出这么一通密道是要干什么？这条密道是通向哪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萧白礼走了进去，把玩着石桌上的瓶瓶罐罐，“凤九，你后悔吗？”
　　“什么？”花凤九不明所以，“后悔什么？”
　　轻叱一声，萧白礼不再看他，只是略带嘲讽的语气始终在挖着他的伤疤，“你说，如果你是个女人，那你现在应该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皇兄身边了吧。或者，以你的姿色完全可以独占一宫。可惜啊，你是个男的。皇兄他，不喜欢男人。”
　　狠狠倒退了一步，花凤九觉得有些眩晕。他觉得自己几乎都要走出这个阴影了，可是，如今被萧白礼再次提出来，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你……”
　　风无眠想要还嘴骂他几句却被花凤九拉住：“师父，算了。他说的也没错。”调整好了情绪，花凤九直直的看着萧白礼，“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到底是什么性别。生是个男儿身，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我不后悔。”
　　嗤笑一声，萧白礼随手把瓶子扔到桌上，好像那东西不是他辛辛苦苦熬了好几个晚上炼制出来的药似的。
　　“那你看见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语气玩味。
　　“臭小子，别以为你是什么小王爷我就不敢揍你！”风无眠一向护短，见他三番五次跟花凤九过不去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跟对方干一仗，“敢欺负我徒弟，我看你是活腻了！”
　　“嘁，那什么劳什子的王爷我才不屑！”萧白礼负手离去。
　　花凤九一向单纯，除了他在意的人和事基本上他都不会想得太多。但是这个人是玉儿的亲弟弟，他不能不想，不能不问。于是他又追了上去。
　　院子里起风了，萧白礼的头发被轻轻吹起，调皮的发丝有的已经打上了结。
　　“你跟来做什么？”背对着他，萧白礼语气有些冷，似乎是很生气自己独处的时候被人打扰。
　　花凤九有几分犹豫，但是刚才他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发怒，只是有些像小孩子似的在闹情绪而已。所以这会儿也就不担心了，小孩子有的时候也很好哄的。
　　“你想吃野菜饼吗？”
　　“什么？”
　　苋菜剁碎，和着鸡蛋和面粉在锅里被摊成一个个的小饼，小巧精致，泛着焦黄诱人的颜色。上面点着肉末，香气扑鼻。
　　花凤九又煮了一锅薏米粥搭配。这样的举动被人看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菜端上桌，萧白礼并不动。
　　“说吧，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然后一起聊聊天罢了。”
　　“我看你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屑的冷哼一声，萧白礼看他一眼，“你知道你现在正在跟谁同桌吃饭吗？和一个擅长用毒的人坐在一起，难道你就不觉得危险吗？”
　　“有什么好怕的。”花凤九给他盛了一小碗粥递过去，“我这么多年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再说了，我要真有什么事，我四师父肯定会救的了我，我怕什么。”
　　“我圣手毒郎君的毒普天之下能解的没有几人，你倒是自信。”说着，萧白礼冲着花凤九的碗里一挥手，“猜猜这是什么？”
　　尝了一口，花凤九自得一笑：“不过是普通的痒粉而已。你还真是卑鄙，不过我忘了告诉你哦，我从小被我师父当做试药桶，现在已经百毒不侵了。”
　　“你……”这次换萧白礼愣住了。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不然等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可不要浪费我的一番心意。想要玩的话，等待会儿休息了我陪你玩。”
　　“心意？”低头看了看桌上简单的菜色，萧白礼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酒足饭饱，两人竟然已经可以靠在一起闲闲的聊天了。本来因为没吃上晚饭而有些气闷的风无眠见他们如此亲密无间的样子更是气的抬腿就走，结果星慕繁举着他那破帆在他身后，沾满污泥的大脚丫子差点没踩上他的衣服下摆。气的风无眠瞪他一眼。
　　“你不听听他们两个说些什么？”
　　“我没你那么变态！”
　　……
　　整个李府除了萧白礼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萧白礼带着花凤九去了后院，指着一棵梨树说道：“这棵树的下面葬着我的母妃。”
　　因为当年被皇后陷害，李妃成了戴罪之身。按大安律法，有罪的嫔妃是不能葬进妃陵的，更不可能跟先帝葬在一起。
　　萧白礼便把它安放在这里。
　　“因为这里不能被人知道，所以我连母妃的墓碑都不敢放。苟且偷生十几年，若不是九皇叔，我怕是就算能出得宫来也是早就死了。”
　　时间久了，但是伤疤还在，萧白礼的眼神变成了一潭死水。
　　和萧白玉不同，他的眼神是深不可测，而萧白礼却是死了一样。
　　花凤九突然觉得心疼，当初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却要遭受常人所不能体会的一切。
　　先是母妃被杀，再是自己被人下毒。纵使离开了那个危机重重的地方，可是后面的日子依旧不好过，他不能以真实面目示人，每天带着面具过活。
　　“因为自己曾经被人下毒，所以你才苦学毒医的吗？”花凤九有些担心，“你，打算要报复吗？”
　　“报复？那老女人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就是最好的报复。”萧白礼的嘴角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但却并不显得有多开心，“至于那个皇帝，我要是想报复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这话倒是叫人听不明白了。
　　“既然你不是要报复，那为什么只要有人刺杀皇上你就要出手帮忙？”
　　“你信我吗？”
　　花凤九一愣，这句话，太耳熟了！
　　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问萧白玉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在面对萧白礼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那个时候的自己。略带着一丝卑微的情绪，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似乎并不指望对方能够成为自己的依靠，只要他的一句话就足够了，哪怕他是骗自己的。
　　“我信。”
　　“谢谢！”谢他的毫不犹豫，谢他的那个“信”字。
　　萧白礼看着花凤九的眼睛，那眼神里竟然带上了前所未有的认真。果木的香气飘来，花凤九迷了眼。
　　“凤九，你喜欢皇兄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喜欢我吗？”
　　“唔……喜欢。”这人虽然情绪多变又有些阴暗，但是这么多天接触下来，做个朋友倒也不错。
　　“我长得和皇兄像吗？”
　　“像。”到底也是亲兄弟，五官样貌总还是有七分像的。
　　“那你喜欢我吗？像喜欢我哥哥那样的喜欢我。”
　　“唔……”花凤九弄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喜欢玉儿是喜欢玉儿，喜欢你是喜欢你，不一样的。”
　　“那好吧。”语气之中带着难掩的失落，萧白礼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凤九说一遍喜欢我好不好？”
　　“唔……”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花凤九还是嘻嘻的笑了起来，“我喜欢你。”
　　果木香气散去，花凤九顿时觉得有些头晕。冷不防耳边却响起了萧白礼的声音：“我也喜欢你。”
　　“你说什么？”
　　又恢复到了曾经的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懒散样子，萧白礼抬了抬下巴，“你刚才跟我表白了。那既然我也刚好喜欢你，那从今以后，小家伙，你就是我的了。”
　　“你说什么呢？”花凤九抬手帮他把了把脉，“你没事儿啊。怎么突然之间开始说疯话了？”
　　“哎，小九儿，我说的可不是疯话，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你自己还不是说喜欢男人不正常……”
　　在他面前转了个身，萧白礼理直气壮地问他：“你看我哪点儿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