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九》花凤九

25、第２５章 贪心

　　“噗……”花凤九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不正常。
　　“所以嘛，我们是烂锅配烂盖。总归我们两个人都不正常，那还不如干脆在一起好了。反正我那个一向高冷的皇兄他也看不上你，所以，你要不要干脆选我就算了。”他这自我推销做的可好，花凤九一时之间也有些语塞。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花凤九问他，“毕竟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何必呢，难道只是因为我喜欢你皇兄，所以你才一定要得到我。”
　　“我说不清楚。或许我这二十几年都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不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没死就好了。也许，你是我第一个想要用力去抓紧的人。”
　　“第一个想要用力抓紧的人？”
　　“说出来你不会信，当我张开眼睛看见你，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你。哪一瞬间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当然，我也不排除是因为你的脸长得的确很好看的因素。”有些轻佻的抚摸他的脸，萧白礼凑过去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就是这样。一种……我抗拒不了的吸引力……”
　　花凤九下意识的抬起手，但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
　　掏了帕子擦擦嘴，他向后退了一步，“无耻！”
　　“我想，男人和男人不应该像女人那样矫情吧。”毫不在意，萧白礼不知从哪变出两坛子酒来，伸手扔过去一坛给了花凤九，“男人本来就不就应该大大方方忠于自己的内心的吗？”
　　“忠于自己的内心？”花凤九冷笑一声，“所以，你对我催眠也算是终于自己的内心。就算我根本不是自愿的？”
　　“可是你也说了喜欢我不是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极快的语速把花凤九噎了一下，萧白礼自顾自的坐在一边掀了盖子灌了一口酒，“你倒是说说看。”
　　“我对玉儿是喜欢，是喜欢到没有办法的那一种。
　　“那是哪一种？”
　　花凤九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有些自暴自弃的干脆就坐在地上和他对着喝酒。
　　“呵呵……”萧白礼笑了，却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还是在笑自己，“真是贪心呢。”
　　天已经黑了，满天的星星陪着他们。两个孤独的男人就这么坐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
　　“小九儿，你知道么，其实那个时候，我知道那些东西是有毒的。”
　　“你说什么？！”
　　萧白礼的这一句话无异于一颗炸弹，花凤九有些惊疑不定，“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吃？！”
　　“我只是想让皇兄知道他的母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闷声喝了一大口酒，萧白礼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是一个弟弟在用他唯一能够做到的方法保护他的哥哥，“在宫里每个人都不会是干净的。她们——那些后宫的女人们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位分越高，造的孽就越重。到最后，成了皇后，已经是满身鲜血。人，也应该早就被掏空了。”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萧白礼是脸上有了几分痛苦的神情，“这其中当然包括我的母妃。当初她也应该是个十分温婉善良的女子吧。可是，你知道吗，我曾经偷偷的去牢房里看过她，她的那双眼睛已经充满了仇恨，因为是遭人陷害，所以她始终觉得，如果有一天她还能出去，她要么居于高位，要么就是死。”
　　星光闪烁，花凤九看见他的脸上有泪光一闪而过。
　　“我的母妃是先帝唯一的一个平民后妃，没家世没背景，是先帝微服出巡的时候遇到的。我相信他们那个是时候也一定也有什么海誓山盟之类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个风流的男人，他能够和无数个女人海誓山盟，只可怜了我的母妃，竟然真的傻傻的信了。小九儿，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傻呢？”
　　问花凤九的话，他大概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因为他做过的傻事多的数不胜数。为了萧白玉，他几乎把自己磨掉了一层皮。多没出息的事儿都干过了，现在也就城下了千疮百孔却还依然傻兮兮的爱着他的那颗心。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喝了一个晚上，迷迷糊糊的就这么抱着睡了。
　　……
　　宫里最近出事儿了。
　　萧白玉忙着应付不知道为何而来的邻国使臣，眼见着人还没接着太后又病了，太医都跑了好几趟，愣是没辙，只能任由她躺在床上难受的直哼哼。
　　萧白玉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可是太后病了又不能不去，于是就变得更加的忙起来。
　　这太后倒也是，自己生病顾不上许多，倒还一心惦记着萧白玉的事。每次他过来总要嘱咐他皇后的事情。
　　皇上抽空去了安慈宫几趟，太后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许是得了邻国要来访的消息，便撑着身子骨等他，祥容在一边陪着。
　　萧白玉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好在还有那块香木牌子能提神醒脑。如今太傅不在了他便少了一个能解忧的人，这档口太后又生了病，他的心里更加烦乱。
　　“哀家近日听闻邻国传来消息称阿曼国王要来访我大安。”
　　“是，约摸下月中旬就到了。”萧白玉看了她一眼，“朕会安排好，请太后放心。”
　　太后一窒，底咳了一声说道：“皇上处事哀家自然放心。我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很多事也不便操心了。可到底也是唠叨惯了，总想着要嘱咐皇上几句。”
　　“母后请说。”
　　“这阿曼国王年纪同你相当，虽是个小国君主，可是后宫充盈，子嗣又多。他的王后沙拉缇亚是基曼王国所有女子中最出色的一个。”说到这里，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便只好继续说道，“阿曼一向骄傲自大，此番前来定有目的，皇上还是要谨慎应对才好。”
　　萧白玉面上始终平静无波，末了，才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太后放心，朕定然不会让大安丢了国威。”
　　皇上这话一出，太后的脸色当即变得有些难看，咳得有些厉害，祥容赶忙给她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有些缓过劲儿来，朝他摆摆手，“哀家累了，皇上就先回去吧。”
　　萧白玉从善如流的站起身，“那母后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探望。”
　　待到皇上走后，祥容才低声叹道：“太后，这事儿……兴许是咱们太着急了。”
　　太后倒在榻上，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枕头上。
　　下月月末是皇帝寿辰，嫔妃们挖空了心思想着要送什么贺礼，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唯有两人清闲，那便是陈贤妃和雪妃。两人此时正在降祥宫饮茶。
　　“姐姐这儿的茶倒是合我口味。如今馋虫勾上来，往后我这没出息的可要经常来打扰姐姐了。”
　　贤妃笑道：“我这地方一向清静，茶水自然是有的，只要雪妃妹妹不嫌弃我这降祥宫太过冷清我自然是欢迎的。”
　　“那我可是求之不得。”
　　顾飞雪这话说得倒是真的。如今大选刚刚过，宫里的新人也多了起来。皇上来后宫的次数本就少之又少，如此宫里便热闹了许多。唯有贤妃这里是人都不敢碰的。加上贤妃如今有了身孕，她们更是不敢来闹腾。顾飞雪便到这儿躲清静来了。
　　临走，贤妃还给她拿了一包玫瑰茶。
　　香凝抱着贤妃送的茶叶开心的嗅了嗅，看见自家主子凝着脸有些不解。
　　“贤妃娘娘对咱们那么好，主子怎么还不开心？依奴婢看来，贤妃娘娘可比那路贵妃强多了。那个寄春，仗着自己主子是贵妃，走哪都跟不能压人一头。那神气劲儿活像是她自己成了娘娘。”
　　眸光一闪，顾飞雪轻斥道：“你便是话多。贵妃娘娘之所以能得皇上的宠爱定是因为她才貌出众。寄春是她的宫女，她自然会管教，她总不能让自己在人前丢了面子。你往后也要老实一点儿，莫要叫我犯了难。”
　　寄春当众出言不逊，这事儿在宫里已经传遍了。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只听说太后罚了路贵妃闭门思过。
　　后宫主位悬虚，人们本以为这路贵妃是十拿九稳的皇后人选，只是这一下子，便有不少人倒向了陈贤妃一边。再加上她如今又有龙子，吏部尚书家的门槛都要教人踏破了。
　　路贵妃几乎打碎了整屋的东西，还罚了寄春三天不许吃饭，叫人打的浑身是血。
　　“你个嘴贱的，怎的就知道给北宫惹麻烦！”路贵妃恨得又踢了她继教，踩着寄春的手指头骂，“没脑子的贱骨头！不过是叫你去给送点儿东西，你便非要把自己套进去，还要练累了本宫！本宫今日非要拔掉你一层皮！”
　　其实，寄春已然被人扒掉了一层皮了。平日里寄春最是要计较，底下的那一帮小的没少受她的气。如今得了机会，怎能不报复回来？只怕是身上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
　　知道自家主子最爱干净，寄春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污也不敢上前去求饶。
　　只倒在一边抽搐着身体倒着气，口里时不时地喷出血沫子，“娘娘，奴婢知错了……”
　　“错？你以为一句错了本宫就能饶过你吗！”
　　想起太后那日敲打自己的那番话，路贵妃到现在还气愤难平。
　　她说：“路贵妃，切莫太过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