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九》花凤九

17、第17章 真相

　　“你不会真的以为皇上会看上你吧？”她笑得开怀，而后，再看向花凤九的脸目光却又变得狠毒，“不过是空有一张脸蛋而已，皇上看得上顾飞雪，却也未必看得上你。我倒也承认，论容貌，你的确不比顾飞雪差。可是你忘了，人家顾大小姐背后的人可是太后，你呢，你有什么？我劝你啊，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路贵妃发出几声桀桀的怪笑，整个人笑得都颤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但是那张脸却是极度的扭曲，脸上的妆容也是以鲜艳的大红色为主，额头上的描花好像是她的第三只眼睛，阴险恶毒，“你永远都不会想到，太傅是我杀的，就连四喜也是我的人。你会告诉皇上吗？呵……”她冷笑一声，“别做梦了，你没机会了。就算现在皇上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也奈何不了我。我爹如今手握重兵，早晚，皇上都要封我为后，你算个什么东西。”
　　花凤九看着她的疯狂，竟然和自己如出一辙，为了成为萧白玉的皇后，他们都拼了命的去努力。与之不同的是，他现在身陷囹圄。
　　但他却异常冷静，感觉到喉头再次传来灼烧的痛楚，花凤九知道变声丸的药力已经持续不了多久了。
　　“你爱皇上吗？”
　　“爱？”路颖突然哭了起来，恨恨道，“我那还有爱！”
　　话虽如此，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他知道，这女子已然爱到疯魔。厚重的妆容终究还是抵不过泪水的冲刷，渐渐褪去，露出惨白憔悴的本来面目。花凤九看着她，眼神之中满是同命相怜的爱惜。
　　路贵妃自然也是看得分明，冷哼一声：“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宫，你还不配！”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你别忘了，本宫现在是一宫之主，我大小也还是个贵妃，就算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枕边总还会有本宫的位置的。”她看向花凤九是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你就不同了，你连得到皇上正视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个奴婢。”
　　心口一痛，花凤九倒退了一步。
　　似乎也起了怜悯之心，又似乎是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路颖终于放弃了坚持的高傲。
　　“爱这个东西在宫里是最没用的。”她叹道，“你爱皇上，可是皇上不爱你。就算他肯施舍给你，但是那爱却也早就不知道被人瓜分去了多少。不过是看着光鲜。当本宫不知道，这贵妃之衔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父亲才换来的一笔交易。皇上一向是最会算计的，平日里的温言软语不过也是他演技的一部分罢了。帝王的心，谁又能猜得透呢？谁又能猜得透呢？”
　　口里感叹着，她转身想要离开了。
　　虽是伤春悲秋，但是花凤九却已经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丝十分重要的信息。
　　“你说，茂国公手握重兵，你们是打算逼宫么？”
　　“你说什么？”路贵妃复又折回，惊讶的看着他，“你难道疯了不成，你以为我父亲会密谋造反？”
　　“这么说，你就只是想登上后位？”花凤九松了一口气。
　　“你倒是管得多！哼。”
　　花凤九觉得头要炸开，他从没想过，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部摊开来会有多么可怕，太傅之死、四喜之死、还是路家谋反，他的玉儿始终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依她言，茂国公如今手握重兵，若此次路贵妃无法被册立为后，那么路家就很有可能会举兵谋反，到时候，玉儿就会更加危险！
　　“放我出去。”花凤九敲击着铁门，引来狱卒。
　　“吵什么吵，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管事的对于他上一次的逃走还心有余悸。
　　“把你那天从我身上拿走的金牌还我。”
　　“什……什么金牌？”
　　“你最好不要装傻，我身负皇命，如果你敢阻拦小心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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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好好的选秀，怎就弄成了这样？”太后坐在玉霄宫里唉声叹气，“这从宫里竟然还能将杀人凶犯放跑，这叫哀家怎么放心皇上在这宫里头……”
　　“母后多虑了，这人不会伤害朕，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宫女罢了。”
　　“胡说！”太后觉着皇上是被鬼迷了心窍，心里更是不踏实，“她要真是个普通的宫女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竟然还敢在琉璃殿大闹，哀家看啊，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皇上还是尽早解决了此事，永绝后患。”
　　“母后做这些事一向是得心应手，朕恐怕还是太过软弱了。”萧白玉说这话时候倒是没带着情绪。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后却是变了脸色，失声叫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哀家心狠手辣？”言语之间尽是委屈，“哀家知道，你至今还不肯原谅当年的那件事，可是为了你能活下来，哀家不得不那样做……”
　　“若非当年九皇叔离宫，只怕要和白礼一样的下场了吧。”
　　九皇叔萧文远是先帝最小的弟弟，虽然同他差了一个辈分，但是年纪却只相差八岁，平日里倒是和他们这些小的玩到一起。和萧白玉的关系有最是亲近，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只有一日，九皇叔突然说，这里容不下他，他需要去领一方土地寻找自己的生活，于是便留了书信一个人离开了皇宫，然后杳无音信。
　　而那个时候萧白礼才不过刚满八岁，小小的孩子高烧不止，最终死于非命，就在九皇叔离开的一个月之后，先皇的最后一个孩子，夭折了。
　　而宫女喂给小皇子的东西萧白玉曾因为贪嘴而偷吃了一口，也就是因为这一口零嘴险些要了他的命。
　　渐渐长大，他条查事件的真相，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自己的母后。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母后竟然是如此狠毒之人，纵使小皇子并非她所亲生，但他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她竟然下的了手 ……
　　或许如果不是自己当年偷吃了白礼的点心，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萧白玉登基之后，追封白礼为念王，就是希望能永远记住他。
　　今日，是母后的那一句“永绝后患”让他的心思有些波动，想到她可能也会这样对付花凤九，萧白玉便觉得周身泛起一股冷意——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今日也忙了许久，母后受惊了，请您回去休息吧。”
　　这几天下来，皇帝终于不再称呼她“太后”而改口叫了母后，但是太后心中明白，他仍是疏远着她的。不禁悲从中来，只是倔强的想要去窥探皇帝那总是温和的面目表情之下更多的内容。于是，她脱口而出：“皇帝是看上了那个宫女的吧。”
　　萧白玉藏在广袖里的手微微一顿，手上的木牌纹理却更加鲜明，硌的手指有些疼。
　　“母后多心了，”萧白玉面色如常，“不过是伺候的比较舒服的宫女罢了。”
　　“若是只是这样，那这后宫里的妃子哪个不比她？你怎的，偏要跟她纠缠不清？”
　　看着太后眼神里明显的质疑，萧白玉不想多谈，但见她丝毫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的态度终于从心底有了一丝恼意，但是面上依旧不显，淡淡道：“后宫嫔妃多事官宦之家的小姐，自然是做不得宫女这般，谁被压制，倒是不一定。”
　　前朝后宫的牵扯几时能够说得清？更何况每年的选秀太后都很少参与，这次她指明要顾飞雪入宫，自己更是在琉璃宫亲自坐镇，就连本该前来的路贵妃都被挡了回去，足见她对顾飞雪的重视。既然如此，皇帝自然不得不查。至于结果，不言而喻。
　　这一番你来我往的暗示，太后自然心知肚明，自己做过的事，她也是无力反驳。于是便又用上了过去的老招数，哀哀的叹道：“哀家倒是没想到，你父皇走后独留了你一人你要背负的压力会有多大，而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便是为你选一个门当户对的皇后，只是，你若不愿，哀家也不好强求。总是从心里盼着皇上能够安枕，为人母亲，自然也就放心了。”
　　这一声声的凄婉真情，若非萧白玉早已没了当年的稚气，只怕要陷进她那情真意切的母爱之中去了。只可惜，人言，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如今早没了当年的一腔热血，徒留了一副冰冷的驱壳坐镇金銮殿罢了。
　　“母后今日怕是累得很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见她还要再说，萧白玉补充道，“您说的，朕会考虑的。”
　　如此，太后得了满意的答复，终于姗姗而去。
　　“倒是不知道，我在皇帝陛下的眼中，不过是一个用的舒服的宫女。”
　　屏风被人以掌风拍碎，花凤九红着眼眶立于那一片碎玉废墟之上。他如今身穿女装，套着一身雪色纱裙，和他脸上的颜色也是相差无几了。
　　变声丸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退，纵使再痛也还是要问个明白：“皇上，你可信我。”
　　萧白玉没有回答，只说：“朕知道，太傅不是你杀的。”
　　“那你为何还要将我关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