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九》花凤九

16、第16章 再度入狱

　　昏迷两天，花凤九终于悠悠转醒。天意阁的药和他四师父鼓捣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身上还有零零散散不少的伤口，但是痛感确实消下去了不少。
　　花凤九试着移动，运了运功，倒是无碍。
　　“风儿的小徒弟，你醒了啊？”莫问天推门从外面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正好，来喝药，乖！”
　　不想搭理他，花凤九干脆绕过他打算出去找师父。
　　“诶，你要去哪？”莫问天一个转身把他圈了回去，端着药碗到他嘴边，“喝药。”
　　一个闪身躲开他的手，花凤九不理他。这下子，莫问天的耐心彻底告罄。揪着他的脖领子跟他瞪眼：“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风儿的徒弟是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
　　没心思去理会他话里的含义，花凤九只心急萧白玉的情况，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自己的话把四喜抓起来盘问，如果能顺利找到幕后黑手，那么一切也就都安全了。但是，如果他没能抓到真凶的话，那么他可能会身处危险之中。
　　“我问你，那飞菱镖上的毒是哪里来的？”
　　“先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
　　花凤九劈手夺过药碗，咕咚咕咚几口灌下去，拿袖子一抹嘴，“现在可以说了吧？”
　　完成了任务，莫问天拿过空碗准备出去。
　　花凤九一个箭步冲上去看出他的去路，“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莫问天心知他得不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于是干脆豁出去，“那毒是圣手毒郎君的独门秘药，天下没几个人能解。”
　　“圣手毒郎君？”
　　“哼，”似乎对那人很是不屑，莫问天冷哼一声，嗤笑道，“那家伙是个标准的卖国贼，听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深仇大恨的，他虽是大安子民，但是心却是向着外敌的。若是有人肯出钱他必定是要花大力气除掉小皇帝的。”
　　“什么！”花凤九捂着嘴倒退了一步，他感到惊恐。这样一来，玉儿一个人在宫里一定会更危险！
　　见惯了厮杀的场面，这种暗地的阴谋更是不计其数，莫问天并不在意。江湖人不会去管谁做皇帝这码事，在他们看来只要朝廷和江湖相安无事就没什么差别。
　　“不行，我得回去！”
　　花凤九不敢耽搁，急忙忙的就要往外跑，顾不上自己身上还没有痊愈的伤，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萧白玉。就算那个人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自己，就算那个人最后还是狠心把自己关进大牢……他现在就这样跑出来了他一定没办法跟顾家交代！
　　“这件事，你是不是要先问过我。”风无眠站在门口拦住他的去路，“你现在去是要做什么？他现在正在忙着选妃子，哪还顾得上你，你倒是自作多情！”
　　他的这番话说的咬牙切齿，被恋人遗弃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最不希望花凤九去找萧白玉的就是他。最希望他去狠狠地爱一场，然后在狠狠地伤一次的人也是他。如果他能幡然醒悟从此不再去招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哪怕是和一个寻常的男人在一起也好过现在这样。
　　莫问天脸色有些灰败的看着风无眠，后者只是抿着唇受伤的表情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风儿……”
　　“你闭嘴啊！”风无眠拿了自己的扇子猛敲花凤九的头，“你小子给我清醒一点！我从大牢里把你弄出来的时候你就只剩了半条命在那晃荡，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该念及你师父我那么辛苦的为了你去劫狱啊！你个小兔崽子，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状况，现在满大街都在通缉你，你倒是会去自投罗网。”
　　“二师父……”花凤九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二师父，我求你，我是真的很担心他，我要回去看看。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去看看，确定他平安我就回来。我……”
　　“那你就滚！”风无眠咬着唇别过头去不看他，心里又气又急，了解自己这个徒儿的性子，但凡是他决定了的事情怕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小九，你知道，人的命只有一条，你如果这时候为他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知道。”花凤九点点头，脸色还有些苍白，笑得有些苦，“师父，是你说的，要我狠狠地伤一次也好的。我想，我可能在经历了这次的事情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风无眠闭上眼睛，“果然是这样……”
　　有些人的爱情，就像是死过一次一样。
　　看着花凤九坚定的眼神，风无眠只能将他拉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嘱咐道：“这是你四师父研制的变声丸。我救你出来的时候见你穿的是女装，有了这东西你可能会方便一点。”说完还别扭的转过头去不看他，嘴里嘟嘟囔囔的，“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徒弟，竟然为了那个人穿女装……”
　　后面的话，他是说不下去了。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爱一个人而放弃了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
　　“多谢师父！”
　　花凤九走后，莫问天走到他身后，那人还是一如往常，连哭都是高傲的。
　　“担心的话，就跟他一起去吧。”
　　风无眠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那一双泛着微红的桃花眼不再灵动，木然的望着窗外，低声道：“你不会懂的。爱一个人，是他自己的事。”
　　……
　　储秀宫里站满了候选的秀女，她们个个绝色，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从小便是为着有一天能够嫁入公侯之家，仪容举止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论容貌，却齐齐的输给了那个一直站在角落里一直低垂着头的女子。
　　满是脂粉味的空气中难得有一丝清淡的冷香融入，很快就会被混进了那些庸脂俗粉的味道之中。
　　过了储秀宫的大门便是琉璃殿，全福站在琉璃殿外端着名册一个一个的对着，太后和皇上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
　　“顾飞雪、杜心雨、陈凤玉，拜——”
　　随着全福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三人齐齐拜倒：“见过太后、皇上。”
　　太后在主位上坐着，瞧着底下心里高兴，跟皇上略一对视，见他依旧是没什么其他的表情，便先开了口：“你们三个抬起头来。”
　　另外两个虽也都是大家出来的千金小姐，但是和顾飞雪一比，却又不知要差出几条街去了。倒也不管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心态，太后便自作主张赐了顾飞雪香囊，叫其他人出宫去了。
　　而皇帝似乎也并无异议。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全福站得有些腿酸，看着花名册上的字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他继续点到：“花凤九、武霖绫，拜——”
　　然而只有一人跪到了殿门口。
　　当看到这个女子的脸的时候，全福也吓了一大跳：“你……”
　　那女子脸色惨白，双唇也没了血色，杏眼半阖似乎很累的样子，跪在地上的身体也是摇摇欲坠。身量虽是高挑，可是那一身雪色的长裙却衬得那人更是消瘦。
　　萧白玉从方才听见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惊了一下，这人，竟然又回来了！
　　“武霖绫没来么？”太后懒懒的问道，此时她也有些累了，索性人也都选的差不多，是时候该结束了。
　　萧白玉并不在意少了一个人，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凤九，问道：“你是为什么才来的。”
　　“为了要做你的皇后。”
　　且不提那句话有多么的肆意妄为，但是从他口中流泻出的清亮温柔地女声就叫萧白玉惊愕的皱了眉。
　　“你……”
　　“放肆！”
　　太后猛然睁开半闭的双眼，厉声喝道：“你是哪家的女子，竟然敢这样出言不逊？！来人，把她给我拉入天牢！”定睛一看，老太后瞧着这人十分眼熟，“这……这不就是那个宫女吗？！”被惊得手有些发抖，头冠上的祖母绿的宝石都跟着一晃一晃的，“来人，快把她拉下去！”
　　“等一下。”花凤九仰起头，跟萧白玉对视，他还是很想知道答案，于是，他又问，“皇上，你相信我吗？”
　　相信我没有杀人，相信我爱你想做你的皇后，相信……我会为了你不顾性命。
　　所以，我又回来了。
　　再次回到冰冷的牢房，花凤九不像上次那样的绝望和恐慌。他反而更理智的坐在干草堆上，耳边听着老鼠的叫声还能理出头绪。
　　“你就是那个在琉璃殿大放厥词的宫女？”一声冷笑从外面传来，一身大红色的及地长裙，头上的簪花缀满发髻，尤其脑后的那一个髻子上面还缀着一个展着翅膀的金色凤凰。
　　花凤九窥探到了这人的野心，只怕自己今日当众说出的那番话已经踩到了她的雷。于是，他勾起一抹冷笑：“贵妃娘娘吉祥！”
　　“哼！”路贵妃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眼神不屑，“倒是块硬骨头呢。不过，跟本宫比，你还嫩了点儿。毕竟本宫就算还不是皇后也还是个贵妃，是一宫之主。你呢，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还想跟我斗？真是痴心妄想！”
　　这一番话倒是叫花凤九有些莫名，心里猜测她不过是记恨自己方才的话，可是谁知道她接下来说的才是更令她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