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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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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屋里还有别人,太傅大人愣了一下。早先得了消息,说皇帝身边跟了一个神秘的宫女,已经一连好几日不曾去过后宫,他怕皇帝是因为美色而耽误了朝政,故而才有了今晚这一出。倒是没想到,众人传言并非属实。
“老臣不知皇上还有事,请皇上恕罪。”
“无妨。”萧白玉抬手免了他的礼,“太傅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经他这么一问,太傅大人倒有些尴尬了。不过到底也是官场老手,很快便又恢复了镇定,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花凤九呈了上去。
在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太傅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这个男子自己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梗在脑子里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萧白玉简单看了一下,是先帝的遗迹。
上面写的是先帝在位时的一些言语和事迹,很多内容是先帝本人的传记中没有提到的,这事太傅大人自己编纂的一些书籍。
“太傅大人有心了,父皇在天有灵定然因为有您这样的贤臣而倍感欣慰。”
“为大安皇室,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太傅在和萧白玉一对一答之间始终用余光观察着站在一边的花凤九,见他始终低垂着头,皇帝却又没有叫他出去。可见这人在皇上面前的分量,于是太傅大人便识人眼色的早早告退了。
“太傅大人爱国之深,朕定不辜负。”
“皇上贤明乃是大安百姓之福。天色已晚,老臣就先行告退,也请皇上早些休息。”
直至出了玉霄宫,太傅大人还在想着刚才的事,那个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的呢?到底也是年纪大了,太傅大人急的冒了汗。
“顾大人,您且等等。”身后全福追了出来,拂尘一甩一甩的,脚底下倒是不慢,几步便跟了上来,“顾大人请留步。皇上说了,如今天色已晚,宫中也已经落了钥,还请太傅大人在宫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回。”
太傅大人微微拱手,“谢皇上体恤。”
“顾大人是咱们大安的有功之臣,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对您也是敬重有加,您可谓是劳苦功高啊。”全福引着他往宫中专门留宿朝臣的厢房过去,一路跟他聊着天。
“倒是不敢,老臣今日深夜前来多半也是看了先帝的手札心里便着实冲动了,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莫要记过老臣失宜之罪。”
“怎会,皇上惜才爱才,有太傅这样的贤臣觐见,多半是要高兴的,断不会生气。老太傅,您呐就把心搁在肚儿里。”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阵,已然快到了地方,太傅大人一拱手,“多谢公公指引。”
“无妨,太傅大人早些休息。奴才这就走了。”
“公公慢走。”
顾太傅夜不能眠,总还想着那个在玉霄宫见到的男子。于是决定明日下了朝再去看一看。
玉霄宫里多出个宫女这事儿全福一早就知道了。这手底下生生多出个大活人总也是不会看不见,只是皇上不提,他便不问。到底也是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老人了,全福多半也是能猜到皇上的意思。既然他不说,那自然也就是不能问。当初皇上让他秘密跟尚衣局要一件宫女的衣服,多半就是为了她。如今那小宫女每日陪伴皇上,自己虽然不能时时见到,但也确信姿色不错,只等着到了选秀的时候,自己透过关系让她混进队伍,递了牌子,皇上便能放下心了。毕竟为皇上分忧也是他们这些内侍的责任。
翌日上朝的时候,萧白玉坐在上位瞧着太傅大人有些青黑的眼圈关切的问道:“太傅大人可还安好?”
“谢皇上关心,臣并无大碍。”
似乎意有所指,萧白玉眼神扫过茂国公路江,“众爱卿可有本奏?”
文武百官沉默不语,萧白玉便从袖中掏出那枚打伤了自己的飞菱镖。全福端了盘子接过给底下的官员过目。
看着众人脸色各异,萧白玉面色如常,“众卿家可有人认得此物。”
几位年纪大的官员忍不住想拿起来看看却被全福拦住:“大人,不可,此物上淬有剧毒,可是碰不得。”
结果那官员吓得险些软了腿。
转了一圈,全福端着那飞菱镖又站回了皇帝身边。
禁卫军统领周鹏出列,“回皇上,臣偶遇此物得知,此物名为飞菱镖,是江湖中某一门派的独家暗器,只是方才听的全公公说这镖上有毒倒是与微臣所见不同。”
萧白玉端详着那枚飞镖,问道:“怎么不同。”
“臣之所见,那飞菱镖本就是歹毒之物,正面是四角方形,但是背面却是嵌满了尖锐的铁钩,一旦进入皮肉便是势必要将之撕烂。只是,制造此物的中原门派并不善毒,所以,臣之所见的飞菱镖不曾带有剧毒。”
“那依周统领所言,朕的这只飞菱镖应是从何处得来?”
“臣不知。”
“朕知道,周统领精于外家功夫,对于这些个旁门左道不甚了解也属平常。”萧白玉目光扫过,百官皆是惊慌,“不若查办此事的人物朕就全权交与路爱卿。”
茂国公脸上顿时有些发青,皇上这话仔细一听就像骂人似的,可是,他却不能不接。
“臣一定严厉追查此物来源,不负皇上重托。”
接了这块烫手的山芋,茂国公面色凝重。
这事并不好办,查,关键在于这暗器之上的毒物从何而来,可若他不知便是落得个办事不利;若是他查出来了那便是有勾结外敌之嫌。毕竟这东西是从何处而来他是最清楚。
这事处理完,萧白玉便利落的退了朝,心里莫名的想着要往回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似乎暗暗期盼着回了玉霄宫之后餐桌上会有什么新鲜的菜式。
花凤九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裙在后厨里忙活,宫女四喜从旁打下手。说是来帮忙,可是花凤九一句话也不说,她也只能是看他的眼神和动作猜测着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尽管如此两人却也还算配合的顺利。只是在花凤九将所有东西装盘的时候遇到点儿小意外。
四喜端盘子的时候刚巧遇上了御膳房的管事。
那管事本就是个是非的人,近几日皇上几乎不吃御膳房做的东西只叫他们运些生的食材过来,如此心里便起了疑惑,特地过来看看,结果刚巧就见着了往屋里端菜的四喜。
心里有气,那管事便阴阳怪气的将四喜拦下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我当是什么山珍海味能比得过咱这御膳房的厨子做的。”眼角往下一扫,瞧见那盘子里的不过是寻常菜式,心里更是不服,“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一些糟糠倒也好意思往万岁爷的桌子上端!”也没等四喜儿回话,他便扭着肥硕的身子要走。可这一转身,刚好就撞翻了四喜手上的盘子,那汤汤水水的便也撒了他一身。
那管事的当即不干了,揪着四喜不放,非要讨个说法。口中不依不饶的骂着:“好啊,你们这些个小丫头也不当我们是一回事,竟然故意将这些肮脏之物泼到咱家身上,等我禀明了大总管,看他怎么收拾你!”
口里虽是这样说着,可是那管事却仍是不解气,抬手甩了浮沉便要打,吓得四喜尖声叫道:“公公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啊——”
却也没等来那原本应该火辣辣辣的疼。悄悄张开眼,却见一个高挑的身形挡在自己面前,地上已有血水滴落。四喜吓得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花凤九被打伤的手自责不已。
“姐姐你怎么样?”
花凤九冲着四喜笑了笑,摇摇头,将她护到身后。
那管事的一看又来一个,见那宫女如此嚣张,还敢挡他心里更是有气,厉声问道:“你是谁,哪个宫里的?倒是多管闲事,你倒是不怕,告诉你,本公公若是连你一起罚了也是不敢有人敢说个一二!”
四喜儿已然躲在花凤九的背后瑟瑟发抖,扯着他的衣袖哭泣:“姐姐,算了吧。他要罚的是我,你可莫要被我连累了,你快回去吧。”
花凤九回头看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给她擦了擦眼泪,笑着摇摇头。
“姐妹情深是吧,今儿本公公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说着抬手又要打。
“嘡啷”一声,那浮尘却刚好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没能打下去。
那管事定睛一看顿时吓软了腿,满脸惊恐的表情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口中念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而花凤九便直直的站着,手上还拿着皇上那晚给他的金牌。
说是也巧,那日他回来,本想换了男装陪着皇上在御书房呆着,身上便挂了一块提神的香木牌子。皇上许是看着喜欢,便拿了一块金牌跟自己换了过来。只说了这牌子的好处便是在宫里但凡遇到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拿出来用定然能够化险为夷。
如今看来,他的玉儿果然没有骗他。
那嚣张跋扈的管事见了这金牌便灰溜溜的走了,花凤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平时三师父便不许他动用武功,如今他进了宫,为了不给玉儿惹麻烦,他变更不能动用武功惹人眼球。此番险过关他也是没有想到,若不是为了救四喜他倒还想不到用拿金牌。
只是,这一番下来,四喜便更加确定花凤九和皇上的关系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