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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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来的竟是幻空和瓀荣，面对这两个敌人，乘风下意识的握紧了拳随时准备战斗。
幻空在他面前停下，看了他一眼：“回去吧乘风，他不希望你见他。”
乘风愣住，看两人走远，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他们有了交集。更让他惊讶的是幻空说的那话，那个“他”指的，是父亲吧。可是父亲怎么会和他们有染，要知道他从来都是个极度正经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对他说的话？”瓀荣看着幻空，即使隔着面具，幻空也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讶。
“是读心术吗？”瓀荣仍是问。
幻空只摇头，读心术只是人们的臆造，并没有真实的存在于世间，莲生都不会的术法，她怎么可能会。她之所以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无非是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出卖了内心。方才见到乘风时，瓀荣的脚步不自主的放慢了些，也一直盯着他看，呼吸都比平常紧张。一个人就算不讲话，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瓀荣看了她许久，放开了口：“你回佛界去吧。”幻空顿了一下，厉修也对她说过这话，但那是她没有这个想法，现在自然也没有，所以她选择不回答。
“厉修也对你说过吧，这里不适合你。现在的你还算不上真正的人，所以你还不知道被情绪左右是种怎样的感受，你还是幸福的。”他说这话不只是在劝幻空离开，更是在悲悯自己，他宁可自己是个木偶也不愿承受这一切，即使放弃原有的所有欢乐。因为痛苦，总是比快乐更让人铭心刻骨。
“我倦了会走的。”幻空可以明白他为何这样悲伤，但无法理解他的感受，也没有办法安慰他，只觉得这么说应该算是一种可以让他感到欣慰一点的承诺。
瓀荣苦笑，只怕她是没有倦的那一天了，或是还未倦就已经深陷。毕竟这七情六欲向来是让人无法脱离。
幻空往前走了一段便停下来等瓀荣走近她，他不能离她太远，脱离了她的控制范围他就会无法自由活动，重新变成一具被人控制的躯壳。
他没动，幻空也只好站着不动。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按她以往的习性来说发生这种事她是会直接走掉的，现在她却觉得自己该留下来给他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
她觉得，自己在……可怜他。
乘风站在渡魂殿前，他的力量足够摧毁一座宫殿，却怎么也推不开那扇门。
就在他元力剧烈涌动的时候，门开了。厉修站在门后看着他：“你想拆了我这房子？”乘风平静下来，向他行礼：“乘风不敢。乘风见过尊者，望尊重成全乘风，让乘风将家父带回去。”厉修伸出手去关门：“回去吧，他不在这里。”乘风止住了他关门的动作：“我只是想带他回家。”
厉修沉默了好一会，才开了口：“他不会想要回去的，他这一生都在逃避这地方却可笑的背负了一堆的责任。现在他终于解脱了，你就放过他吧。毕竟，你是他最大的责任。”
渡魂殿的门，终究是关上了。
烈阳像雨一样挥洒在这片土地，似火灼烧。
一切都在热浪的笼罩中扭曲了原本的模样，路上经过许多种族，却不见半个人影。这么热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出来守门的侍卫也都尽量往阴凉处站。
乘风向着万里族的宗殿走去，步伐沉重。
见乘风远远的走过来，侍卫便朝他跑过去：“族长，鸿影大人等了您一晚上。”与鸿影的怒火比起来，再热的天气都成了舒爽。乘风只点了点头便向里走去，他沉静的反应让侍卫怀疑是这天气太热，热坏了他的脑袋。往常发生这种事乘风会嚎叫着逃跑，他向来害怕鸿影的管教。
刚踏进房门，便听得鸿影的怒吼：“你还知道回来！”乘风盯了鸿影一会，未及她再次开口骂他，他便冲上去抱住她大哭起来，这让鸿影来不及反应。
他一直哭个不停，且劝不住。鸿影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便让人去请云驰过来。
云驰来时，乘风已哭得没了声音，昏睡过去。
“伯父许久不归，他出去这一夜，身上还带着渡魂殿的味道，想来是伯父已经走了。”云驰看着昏睡的乘风，不免有些担忧。
鸿影背过身去，肩头耸动。到底是个女孩子，情绪难控制些。方才乘风醒着，她便憋着不说什么，怕他更难受和。这会子乘风睡着了，她便再难忍下去。云驰也不好再讲话，只等鸿影平复心情。他伸手去揉眼睛，默默的深呼吸，总得有个人忍住才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鸿影才转过身来，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她总是能将最好的状态展现在别人面前。
“伯父这一走，对乘风的打击自是不必说的。只是眼下正直战乱，我们不能公布伯父的死讯，以免引起骚动。”
“是啊，人心叵测，难免有人会借此机会惹乱子。现在我们仨能信的只有彼此。不管怎样，伯父待我们如同亲生，乘风也一直将我们视作亲兄弟，我们必须帮助他度过所有难关。”
他们仨自小便在一起生活，鸿影和云驰都是孤儿，由族亲带着生活。邬当贺一直将他们视如己出，他当上族长后更是将二人送到了族内长老处和乘风一同教养。他们和乘风，向来如同亲兄弟一样。
眼下这局势动荡，人心惶恐，难保会有人背叛。乘风遭此劫难，他们若不陪着他，他会更难熬。
“没事，都会过去的。先想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总之，先为伯父的离开找一个借口。”
“就说……父亲他被佛尊找去了吧。”乘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二人围了上去。
“你还好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用了，谢谢你们。”
云驰猛地拍向他的头：“傻的，我们是兄弟啊。”
是兄弟，是亲人，是一定会陪你度过所有艰难困苦的人。
是夜，乘风又出了门，直至第二日早上才回到宗殿。免不了的，又挨了一顿骂。
鸿影骂得尽兴了，乘风搬来凳子让她坐：“我要离开一阵子，这阵子劳烦你们俩看着族人，不要让他们参战，我已经拜托了曲宁，她会率灵蛇族代替我们参战的。”
鸿影猛地站起来：“你少在那给我整些幺蛾子出来，别忘了你是族长。”
“我想去母亲的家乡看看，至少也算是代替她重回故土。”
“你还记得你活了多久吗，沧海桑田，人间早就过了无数个轮回，你能找到那个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吗？”
“谁知道呢？但是，我想替她看看，也替父亲看看。所以，拜托了。”
从前他总觉得生命悠长，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去做的，可是父亲的离开让他觉得有些事还是趁早去做了的好。他知道，这样很不负责任，也太任性了些，但他开始害怕哪天在战场上牺牲了，他不想死的时候才开始后悔很多事情没有去做。
“我若不在，族内的人都不准去参战，以免出现临阵倒戈这种状况，反倒让翡岚难做。”
有时候还真想毫无保留的信任所有的人，但是现实总是和想象不一样。就算是他不信任族人吧，这样也好过真的出什么事。
又一战从早至晚，双方才收了兵。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进展，不退也不进的胶着。只有血骨越堆越高，焚烧场传来的那股死亡气息弥漫在整个天界。
收了兵翡岚也无法回到万神殿去，只能在营帐里和黭鹰、璧阿商议笼络各族的事。
白鸢匆忙进来：“我有事和你说。”
黭鹰与璧阿看了看两人，璧阿站起身来：“那下官就先告辞了。”黭鹰也起身向外走去。
“怎么了，你这样突然进来，太冒失了。”
白鸢见璧阿走远，又将黭鹰叫了回来：“方才鸿影来找我，说是当贺大人归尘。他们暂不打算公布这个消息，只让我告诉你们。还有这封信，乘风给你的。”
家父已去，几番思索决议暂离天界，举族不参战，族内事务已由鸿影、云驰二人接手。已拜托灵蛇族族长曲宁率灵蛇族代接我族，勿念。
信上不过短短数字，翡岚看得哑然。
眼下战事毫无进展，他已够烦忧。邬当贺归尘他更是不知所措，乘风又说他要离开天界。天地人时，竟都不顺他意。
“灵蛇族与万里族旗鼓相当，灵蛇族族长曲宁也是一员大将。你大可不必为此烦忧。黭鹰看了那信，想着宽慰他一下，比起翡岚，他的看法到底客观许多。不管怎样，灵蛇族顶上了万里族，战力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当贺大人归尘这事，就先瞒着其他人，一切都照旧。”黭鹰将那信扔到灯盏里，不消顷刻，便成了一堆灰烬。
“恩，我会去拜访一下曲宁的。
白鸢和翡岚回到万神殿，翡岚便坐在床沿上发呆。白鸢转身去给他倒茶：“当贺大人去了，乘风肯定是难受的，让他出去走走也好，你也别太烦恼了。”没有回应，白鸢转过身去看，翡岚坐着便睡着了。
“累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