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花神女看着手中的血迹,那剑太厉害,那么浓烈的渗气几乎要让她整只耳朵都烂掉!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萱苾鉥向来人飞了去。
花修看着钉在身边柱子上的萱苾鉥,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姐…是我…”已经看不见萱苾鉥的尖端了,这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劲才钉得那么深,要是钉在他身上饶是他有起死回生之术也救不了自己。花神女收回了萱苾鉥,扭过头不去看他。
花修干笑着走过去:“姐你饿不饿,白鸢问你要不要去大厅吃东西…呀!姐你耳朵怎么了?”花修凑过去看,血已经凝固。虽然伤口不深但是显然是被利器所伤,划开的地方泛着黑萦绕着渗气,看起来是很严重。
花修小心翼翼的将药涂上,已经清洗过的伤口不再泛着黑却重新流起了血,他只能先用药止住血再包扎一下,这真是个体力活,伤的位置太窄很难将药擦上去。他已经累出一额头的汗来,终于处理完,他才舒了一口气:“好了。”花神女闻言便准备运功调息,花修摁住了她:“想死啊,渗气所伤万万不可用元力去冲撞。”“知道了。”花神女起身向屋里走去。“诶你饿不饿嘛。”花修冲着她喊,却没有得到回答。
真是奇怪,他愣了一会向外走去。
同白鸢说起这事他才想起没有问花神女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伤了她。
“那么强的渗气,对方的武器肯定很厉害。他完全有机会杀了姐姐的,可是只是伤了她的耳朵,很奇怪对不对?”花修看着白鸢,她在往灶里添柴,眼神游离,丝毫没听见花修在讲话。
看来今天不适合与人交流。
花神女看向桌上的圆镜,刚包扎的伤口有些渗出血的迹象。原本是结了痂的,花修用菂馥鏦割掉了那些黑色的痂,连同被渗气所污染的血肉。
她记得那痛,每一处神经都被撕裂。
有些伤就是这样,不重新扯开就永远无法真正愈合。
那些痂就当做是纪念吧,她会永远记得且不原谅。
“对不起。”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的脸来,他很惊慌,像是误入闺阁的书生,撞破了让他倾心一生的秘密。但是花神女觉得厌恶,她讨厌他那模样,故作姿态,说起来也不过是个轻薄之人。
手中的水杯慢慢的变了形,终于破开。水溅了一手,她随手扯过桌上的锦帕擦了擦,起身向里屋走去。锦帕被随意的丢在桌上,浸了些水渍,锦帕上绣着几蔟花,此刻像下了场雨,花瓣还垂着泪。
多种不同的花香在空气中交缠,汇成一股别样的清凜,扑面而来。
架子上摆着各式样的花草,有些花草的叶子缠在一起没法扯开。
花神女轻抚着叶子,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对她来说这些蓬勃生长的植物都是有生命的,它们是她最好的伙伴也是她最忠诚的战士。
叶子和花瓣轻轻的颤动,花神女笑着扯下几株花来扔到了磨碟里,自语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修长白净的手指将花瓣撕碎,她的指腹上有薄薄的茧子,常年制毒让她的手和别的女生比起来显得有些粗糙。
来回往复的碾压让那些原本娇艳诱人的花朵变成一滩烂泥,青铜鼐里的火窜了起来,火舌伸缩着吞噬着鼐身。花神女将碾好的花泥平铺在鼐底,又取来一些已经炼制好的药扔了进去。她炼药从来不需要什么毒物,靠的只是这些看起来毫无危害的花草,它们散发出迷人的芳香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却丝毫不会把这些美丽纯洁的花朵与杀人害命的毒药联系在一起,就像几乎没人会将她这张脸和恶毒二字联系在一起一样。
外屋传来敲门声,花神女裹着外衫走去开门。
白鸢端着茶:“花姐姐,这是我哥哥拿给我的茶,叫做清璧。”白瓷杯中透明的水冒着丝丝热气,只有一片粉白的花瓣在水中浮沉。“这是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水一样的茶,白鸢点头:“清璧与别的茶不一样,不是用泡而是用煮。它的茶叶细碎,煮时用干净的布包裹起来,水中入了那香味变成了,再放入清璧茶树上开的茶花便成了这样。”白鸢将杯子送到她面前。
花神女轻抿了一口,果真是难得的佳品:“很好喝。”白鸢笑着:“花姐姐我很少见你这么开心呢。”一直以来,花神女都是很严肃的出现在她面前。花神女轻轻笑了笑,又端起茶来。扬头时却瞥见一抹黑影,胆子还挺大,大白天的居然还敢闯到万神殿来。
她冲了出去,迎面而来的却是花修。“你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花神女不放心的四下望着,花修摇头:“最可疑的就是你了。”“刚刚有……”花修只知道耍嘴皮子,这让她多少有些无奈,花修拉她进屋去:“可能是哪个婢女吧,别太多心了这里又不是人神居。”白鸢疑惑的看着他们俩:“发生什么事了?”花神女摇头:“没事。”
他到底还是不明白,勾心斗角阴谋暗算这种事不是只有人神居才有。他觉得现在在天界,重要的人都在身边,除了战乱之外什么都好。他还太小,不会明白这世上的黑暗与险恶,就像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想要他回到人神居去。
这一天下来,花神女都小心翼翼,生怕何处跳出一人来且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盯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入夜,灯火亮了起来,和着漫天繁星,分不清天与地何处是何处。
一抹人影在黑夜中穿行,往天界的边缘走去,越走越是荒凉。
他轻轻推开了元族宗殿的雕刻漆木大门。
幻空一人坐在那树下,贪啸剑靠在树干上。
今日的天气真不错,一丝风也没有,抬头便是湛蓝的天空,映得人眼眸透亮。新长出来的草芽舒展着身子享受日光的洗礼,浣湖一片澄净,湖底的各色奇石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它们身上的纹路。这样和谐的画面很是难得。
坐了很久,幻空才起身拿起贪啸剑:“今日他是不会来了。”已经好几日没见着厉修了,他俩不打斗,这里便又成了原本那欣欣向荣的模样。
还是等他有空来找自己吧,幻空这样想着,回到了元族宗殿。
“见过大人。”整齐得有些机械的声音响起,幻空望着眼前这一众侍女,有些不太习惯,元族宗殿从来没有侍女出现,她看向坐在一旁的五行子:“你的侍女吗?”五行子摇头:“为你寻来的,女孩子身边有人照顾多少方便些。”“谢谢。”她对这些事向来没什么要求,从前在佛界照顾她的人都是莲生亲自调教出来的,细到连梳头洗脸都是不同的人,离了佛界没人伺候也没什么,她自己能处理的事有没有人帮忙又有什么区别。
站在对首的一个站了出来,她身形高挑,虽然不是修为极高之人,但单凭那气质便能看出她适合做一个战士:“奴婢嫭姬,负责管理她们,照料大人日常起居。”幻空点了点头往寝殿走,嫭姬看了一眼五行子,看到五行子点头后才跟了上去,那些侍女也随在她身后往里走,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不曾看向别处。
桌上摊着张白纸,嫭姬立在一旁研墨。她是五行子要求贴身照顾幻空的人,这些事自然是她来做。幻空提笔盯着那张纸,半响才落笔,勾出一朵半开的莲花来。为什么会画莲呢?其实她思索了许久,却想不出该画什么来,而信笔随心却是那时日日所见之物。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未有过,她的日子充实而乏味,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大家都是在乱忙的时候她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何况她本是无情之人。现在,竟有了种寂寞的味道,是最近没事做,所以才会这样吧。
“好看吗?”“有形无神,委实难称好。”嫭姬倒是很实在的说了这些话。幻空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她画的东西怎么会有神,她又没有付出什么感情。
阳光透过窗棂映到脸上,眼前蓦然一片通红。幻空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侍女们站成一排,手里举着托盘,各放着一件衣服。这些衣服和她平日穿的都不一样,平日里她都穿那些素色的衣裳。穿着打扮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些衣服粗看起来和原本的区别不大,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非常的精致,细微到每一根纺成布的纱线。
嫭姬向前走了一步:“大人,请问您喜欢哪一件,奴婢帮您换。”“都好。”其实她还想再睡一会,怪眼睛睁开得太早了。这一句“都好”倒难住了嫭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她之所以准备这些不同的衣服是因为还不清楚幻空喜欢哪一种款式,本来想借着这样来了解一下她的爱好也方便日后对她的照顾。可是她居然说都好,这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故意而为?不管怎么说还是赌一把好了。嫭姬拿了离她最近的衣服走到幻空身边去帮她更衣,虽然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但是内心多少有些忐忑。
幻空突然开了口:“你很怕我。”如此笃定的语气让人想撒谎都难,嫭姬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为她整理衣角。衣服整理好之后,幻空起身往外了走去。
嫭姬愣在原地,之前便听说过幻空与别人的不同,现在她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不同。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压迫感,和她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幻空是高于一切的样子。这让她很是恐惧,似乎随时都会死掉,但又不会。幻空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这样的一个人或许不能称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