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泉》笔名被占用

9、投店*山蛋蛋*烟火气

　　19投店
　　“轰隆隆！”雷声愈来愈近，鱼梦梦边策马边留心小路两侧，可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处可供躲雨的地方。
　　“寒泩！”鱼梦梦大声道，“你还有心情吹你那破笛子？”
　　“破笛子？”寒泩摇头，“这是我唯一随身的心爱之物，便是拿什么也不换。”
　　“行了，先别管你的心爱之物，快点瞧瞧可有躲雨之处！”
　　“呵……不用担心。”寒泩在耳边轻笑。
　　“……”
　　刹那间，乌云压顶，骤雨突降。
　　一曲悠扬似水的笛音伴着风声、雷声、雨声而起，随之在二人一马的上空现出一片浅蓝的弧形气流，它将所有意图闯入的雨珠挡这一方小小的世界之外，任天空暴雨流注，也只能绕道而行。
　　“你还有这本事……”鱼梦梦吁了口气，“为何不早告诉我呢……”
　　“撑这样的伞可不比撑别的伞，要耗费我很多力气的，你还是快点找到避雨之处，否则一待我支撑不住，你还是要挨淋的。”说完这些话，蓝色的“伞”已经摇摇欲破，寒泩只得再次吹起笛子。
　　“驾！”鱼梦梦争分夺秒。

　　天色已然全黑，两人才终于又到达一个镇子。
　　顺着明灭不定的灯火，鱼梦梦找到一家客栈。
　　开门的小二满脸热情：“二位真是巧，小店刚好只剩一间客房。”
　　“什么？就一间？”鱼梦梦好不失望。
　　“一间够了呀，”小二不解，“二位爷不是一起的么？”
　　“哦，我这位兄弟嫌我说梦话吵他睡觉，所以……”寒泩摊摊手，无奈的样子。
　　“这样啊……可是真的没有空房间了，要不二位将就下？”
　　寒泩看着鱼梦梦。
　　“行了，将就住吧！”鱼梦梦又暗自嘀咕，“原来还说梦话……”
　　小二闻言，挠头不解。

　　一个不大却还算整洁的房间里，鱼梦梦坐在桌边忐忑不安。
　　“二位爷，热水已准备好喽，二位早些安歇。”小二说完便退出了。
　　寒泩瞧着梦梦：“你要洗漱吗，我出去给你守着门。”
　　不待梦梦回答，他走到门口又说：“今夜我就守在门口。放心吧，外人和内人都不会进去。”言毕，关门离开了。
　　“守在门口……外人和内人……”梦梦咀嚼着他的句话。
　　梦梦开始宽衣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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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梦梦在贴身衣物外只系了件月白色中袍，拢起如瀑长发，用发簪随意盘了个抓髻。

　　一扇木门轻启。
　　门外的人转过身来。
　　屋内的女子与他四目相对。
　　明明知道她是女孩儿，可眼前清凌凌似出水鲜荷的女子还是让寒泩眸子一亮。
　　寒泩笑了，似乎是莫名其妙的说着：“百花竞开、金石消融、万物生长，好一个美妙世界。”
　　“你……”鱼梦梦脸红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呵，”寒泩笑，算是默认。
　　“那……”鱼梦梦垂下眼睑，“什么时候呢？”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啊？”鱼梦梦惊讶。自己还以为演得不错，原来竟那么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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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狂风骤雨，房里的姑娘酣然入睡，门外，则有一个微闭双眸的男子倚栏而坐。
　　渐天明……

　　早上起床后，睡在楼上的鱼梦梦推门时没看见寒泩。她下楼去找。
　　却见楼下厅内聚集了不少人。
　　乡民甲：“顾老板，这孩子家就在山脚下，昨日一夜暴雨，一片山石冲垮，把他爷爷埋在房下面了。”
　　乡民乙：“是啊，不光是他家，好几户都有死伤。这孩子没有受一点伤，命大啊！”
　　客栈老板：“那两位的意思是？”
　　乡民甲：“这孩子虽然在本地没有亲人了，可他的父亲一直在石县县令手下当差。顾老板这里时有客商往来，不知能否托去往石县的人把这孩子送去他父亲身边？”
　　客栈老板：“这样……去往石县的客人也不是没有，不过……要寻个可靠的却不是那么容易。”
　　“我可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来。

　　20山蛋蛋
　　“交给我吧！”鱼梦梦走近，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乡民身旁，“我正欲去石县，带个孩子也不成问题。请你们相信，我一定尽力照顾好他，把他送到他父亲身边。”
　　“太好了，这是我们几个邻居凑的一点盘缠和吃食，还望小兄弟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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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散去后，鱼梦梦拉着小男孩的手继续寻找寒泩。
　　却见一些人从门前跑过，似乎往某处去。
　　鱼梦梦跟上。
　　走不多时，见人们围成一圈。鱼梦梦也挤过去看。
　　中间放着几架板车，上面躺着一些受伤昏迷的山民。一个蓝衣男子伸出一手，如水的光芒洒向伤者。陆续有人醒转。
　　“神医啊！”
　　“是啊！他们原是准备送往临镇医治的，可伤情太重都不知能否撑到医馆，这下好了，他们都得救了！”
　　“这位神医是哪里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问问？”
　　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迈步而出，拱手说道：“多谢神医医治我等同僚！敢问神医大名？”
　　“举手之劳，”男子继续治疗下一个伤者，颔首微笑，“我非神医，名叫水寒泩。”
　　名叫水寒泩！
　　哎呀呀！鱼梦梦不由地心花怒放，自己送的姓从他口中说出，竟然特别好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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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梦梦不愿打扰寒泩救人，带着男孩悄悄回了客栈。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鱼梦梦拿出一个烧饼给男孩。
　　“山蛋蛋。”
　　“哈哈，你叫什么？”
　　“山蛋蛋呀！”
　　“你爹叫卢从武，你也应该姓卢，你叫卢什么？”
　　“山蛋蛋。”
　　“你……”鱼梦梦笑个不停。
　　“这么开心？”寒泩从门外进来。
　　鱼梦梦把来龙去脉告知寒泩。
　　“甚好，”寒泩点头认可，“鱼梦梦捡了个山蛋蛋。”
　　鱼梦梦被逗笑，忍住想要扑上去拍他的冲动。

　　路口，人们与三人道别。
　　还是鱼梦梦驭马，寒泩在后，不同的是，多了个山蛋蛋面向鱼梦梦坐在马前。
　　“山蛋蛋，你抱紧姐姐腰千万别松手啊！”鱼梦梦边策马边告诫山蛋蛋。
　　山蛋蛋：“姐姐，哥哥怎么不用抱着？”
　　鱼梦梦：“……”
　　寒泩：“呵呵……真是童言无忌，说的很有道理。”
　　“……”鱼梦梦咬牙。

　　三人赶了三天路。第四天傍晚再要住店时，鱼梦梦才发现没有盘缠了。
　　“怎么办？”鱼梦梦皱皱眉，“天气渐凉，你我尚无妨，可山蛋蛋年幼，怎好跟着睡在露天里。再说，我们也要吃饭呀！”
　　寒泩从身后取出一支玉笛，递向鱼梦梦：“去当铺。”
　　鱼梦梦仰脸看他，沉默着，不肯接。她记得他曾说过，那是他唯一心爱之物。
　　“物是死的，”寒泩语气淡淡，“而你非也。”
　　“我不能……”鱼梦梦不知如何是好。
　　寒泩径直走向客栈掌柜。鱼梦梦连忙拦在他前面，无奈说道：“好吧，我拿去当铺。”

　　城中当铺，掌柜仔细查看鱼梦梦递过来的笛子。
　　“老朽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玉，这雕工镂花也是一流，”掌柜的喃喃自语，“只可惜竟是根笛子。”
　　“笛子怎地？”鱼梦梦话语带着气恼，“你要不当就还我！”
　　“当、当，给你二两银子你看可好？”
　　“才二两？”鱼梦梦惊叫。
　　“三两！”
　　“三两？”
　　“小哥，真的不能多了，你看要不……换成绝当给你六两？”
　　“绝当？”鱼梦梦一听更生气，“三两就三两，我一定会再来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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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外，寒泩与山蛋蛋正等着。
　　鱼梦梦低着头走向他们。
　　“寒泩兄，”鱼梦梦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摊开手心里的三两银子。不敢看寒泩。
　　瞧见她手心里的汗水，寒泩沉默了一秒，缓缓说道：“已经很好了。”
　　鱼梦梦忽然感觉有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耳边传来带着叹息的两个字——傻瓜！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慌乱地抬头看——那人却已转身而去。

　　21烟火气
　　“走，先去客栈，”寒泩忽然回首对着鱼梦梦一笑，“再填两个肚子。”
　　寒泩那俊美得没有烟火气的脸上顿时因这笑容与话语平添了几分凡人的生动，让鱼梦梦有一刹那不真实的感觉。

　　鱼梦梦在柜上叫了些饭菜，让小二端到了客房内。
　　“多吃点。”鱼梦梦给山蛋蛋夹菜。
　　她又歪着头问山蛋蛋：“山蛋蛋呀，你的名字是谁起的知道吗？”
　　“不知道，”山蛋蛋摇头，“我们村有四个山蛋蛋。”
　　“啊？这么多？”
　　“是啊，不过他们都比我大。”
　　“对了，你爹是不是很少回家？”
　　“嗯，自从我娘死了，爹一两年都没回家了。”
　　“什么？你娘死了？怎么死的？”
　　“我娘得了病，就……”山蛋蛋想起娘，心里难受。
　　“哦……不说了、不说了……”鱼梦梦赶紧再给山蛋蛋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