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夜间捕猎（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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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迪恩和山姆是两个人一块走回家的，他们还是去打了棒球，但是跟最多就用几个字打发他的山姆打棒球可不是什么好体验。回家的路上山姆一直不怎么说话，当然迪恩就更不想说话了。这其实是好事，他们其中哪个多说两句都会忍不住和对方吵起来。他们一路走到家门口，迪恩掏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很黑，他们住的房子采光其实一般，夜晚月光不怎么投到客厅来，他们还是租住在这里的。对于一个家里没人在做一份能得到报酬的正经工作的家庭来说，这房子已经足够好了。前几年他拐了点弯地问老爸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老爸在他面前倒出了钱包里的所有东西——几十美元的零钱、老妈的照片，还有一大堆不同名字的信用卡。就是这样了，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卡里媞果然没有回来，他走进家门，又发现家里其实是有人的。一个穿着海军蓝硬帆布外套的男人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迪恩第一反应就是去掏枪，然后他才认出这其实是自己的老爸。
约翰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大儿子的手从腰后悄然收回来。反应速度值得称赞，但是认不出自己的老爸就很成问题了。他们俩还一副被人打劫过似的灰头土脸样子，但约翰不打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置可否地转过头去，娴熟地屈指弹飞了手里啤酒的瓶盖。
“爸？你为什么不开灯？”迪恩忍不住问。
“刚回来没来得及。”
这习惯对猎魔人来说未免也太要命了一点，但是迪恩决定就此闭嘴了。
“……爸。”
山姆草草打了个招呼就穿过他们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约翰看了看小儿子闷头闷脑走进房间的背影，回头问迪恩：“他怎么了？”
老爸不喜欢聊卡里媞的事情，迪恩随口含糊地说道：“小山姆总是这样的。”
这解释大概也很有道理，老爸果然不再追问了。他开了灯，又坐回去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书页啪地一下很是沉重地拍在餐桌上，还有点邋遢地扬起了些灰尘。他没问迪恩练枪的事情，可能这个假期他就打算让他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到处逛逛吧。
迪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点局促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下。老爸这趟出去遇见的怪物肯定很棘手，所以他走前才不得已跟完全不想出门的卡里媞去电子游戏机厅赌了一下午的游戏机（希望卡里媞没有找到跳舞机）。他有点绞尽脑汁地想要编点说辞来让老爸很高兴地去找卡里媞，在这种时候最需要山姆了。他只要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老爸就会很快答应他的要求的。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迪恩？”约翰的眼睛还在笔记本上，但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卡里媞走了。”迪恩条件反射般地老实交代了，他有点懊恼，但又生出了点期待：“她跟我吵了一架……我说她说的话陈词滥调。”
他说的肯定不止这些，约翰也明白迪恩的意思。他们估计大吵了一架，而迪恩久违地闹了脾气，戳中了女鬼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脆弱伤疤。过了五年，她还是像个不提自己闯了多大祸的流浪嬉皮女。约翰翻了一页，依旧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哦。”
“……哦？”迪恩忍不住追问道：“就这样？哦？你不去找她吗？”
“一开始她就说过了，要是她想走没人能拦得住她，就跟她要待在这里是一样的。”约翰慢条斯理地说，视线仍然放在书页上。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而且人也不应该去追逐鬼魂。”
迪恩其实没有多失望，而且他也不能跟老爸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他们会吵架，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猎杀邪物，驱散鬼魂，而且都得认同怪物就是要被消灭的共识。当然卡里媞是不一样的，老爸迟早得坦白地认同这一点，不过今天他真的没心情像打游击战的起义军一样绕着圈子跟老爸顽固得恼人的脾气磨下去。
“……好吧，无所谓了。”他烦闷地站起来，像山姆一样甩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卡里媞也不在他的房间里，她当然不在他的房间里，他在想什么呢。迪恩鞋也不脱，就这样往自己的床上倒头一躺。
算算已经五年了。
小的时候感觉她像脾气糟糕的姐姐，还是年纪大很多追在后面把他先揍一顿再提溜回学校的那种。但是跟她随便讲黄色笑话也没有关系，跟老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迪恩没有试过，但是他有预感结局一定不会很好。她打架很厉害，他用刀的技巧还是她教的。但枪却怎么也不碰，问她就会得到‘对非自然的的东西没有好感。’之类纯原始派任性的回答。这么说，她要是在印第安人自留地生活应该会过得很开心……早上去打猎填满冰箱中午抽着水烟织毛衣晚上骑马去打扑克玩老虎机的卡里媞怎么听上去比他还像美国人。
他们还是小孩的时候，卡里媞会把一个搂进怀里，叫另外一个靠在她肩膀上，或者躺在大腿上。有的时候那个人是迪恩，有的时候那个人是山姆。但是很快他们就开始长高，然后突然有一天，卡里媞买回来一个抱枕……他想烧了那个抱枕。
卡里媞不怎么爱打温情牌的，平时最多跟老爸一样揉揉他们的头发就算了。特别高兴的时候，她倒是会很肉麻地亲他一脸口水。然后有一天，他看见隔壁杨太太亲她的狗。但抗议并没有什么用，她说普通的脸颊吻不像是用来亲小孩的，除非有天她长得像他的吉普赛老妈妈。他拒绝想象那个场景，他们要怎么带着一个吉普赛老妈妈到处猎魔？她倒是不用担心有人打电话给警察说她拐骗了两个小男孩要带回去锁在地牢里干点什么了，他还担心老人院的人找上门来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他们那里失踪的一个老年痴呆的少数民族老太太呢。
“……嗒。”
有人在往他的窗户上扔小石子，迪恩从自己杂七杂八的回忆里回过神来。他认识的人里没人会做这种事情，因为人们有电话，不至于连发短信的钱都交不出来。他迅速坐起身来，无端端生出种确信般的预感。
“嗒。”
又是一个石子，过了几分钟，一个窈窕的身影攀上了电线杆，她勾住了绝缘横担，一翻身坐在了上面。月光顺着她的脊背沟滑下去，她背对着他，穿着久违的尼尔斯女战士军装。然后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饶有深意地微笑起来，却不说话。
迪恩仰望着她。他下意识地起身站在床上，没管自己还穿着脏兮兮的鞋子。
她看着他站起来，只诱引般地眨了眨眼，一折身猫一样地跃下横担。迪恩知道她的意思，他立马打开窗户，一纵身也跳了下去。他的房间在二楼，下面有个灌木丛。客厅已经没有灯光了，他们都睡了吧。迪恩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连忙向路上跑去。
街上空无一人，地面反射着月亮的银光，而卡里媞在等着他。她见到迪恩顶着一脑袋草叶跑过来，只笑了笑，仍然不说话。
他在她面前几十米站定，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道歉是当然的，可是也不能显得太没骨气。他抱着一肚子只有男孩才知道的烦恼愧疚站着，张了张嘴正要开口，但卡里媞打断了他。
“过来。”
她简单地命令道。
迪恩毫不犹豫地向她走去，她身上铸了象形图案的白银挂饰在腰间熠熠生辉，空了一把的褐色牛皮刀鞘轻轻摇晃着。而她的眼睛仿佛致命的深渊，里面有什么在闪闪发亮。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卡里媞面前几米的地方了。
卡里媞注视着他，仿佛带着怜爱地注视着什么猎物。这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呢？
在迪恩茫然不解的短短一瞬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住了迪恩，把他掉了个个钳制住箍在怀里。在迪恩用力反抗之前，她干脆地一个手刀重重劈在他右颈与锁骨之间的狭缝间。
“抓住你了。”
‘她’露出孩子般得意的冰冷笑容，亲昵地贴在动弹不得的迪恩耳边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夜间捕猎（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