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Spn综英美]哥哥的背后灵》找不到火

27、马路醉鬼（已修）

　　迪恩.温切斯特今天很不高兴，因为他家的背后灵跑掉了。
　　他攥紧比他还高一点的铁棍，匀速地在货车的车窗缝隙里撬动。他一边干着活，一边还得听着被肩头和侧脸艰难夹住的电话里他弟弟的无聊台词：“也许她只是……只是出去玩了呢？她也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了嘛，时间大概是、大概是我们遇见她以后就从没有过？迪恩，说不定她就只是出去玩玩而已呢。”
　　车窗传开‘咔’的微小一声，迪恩连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一手调整座位高度，另一手抓着电话没好气地说：“别跟我说什么‘她只是出去玩’，她已经二十四了，不是什么一天到晚都想着出去骑骑自己的新脚踏车的小屁孩。”
　　“但是她不会丢下我们的。”小山姆还在犹豫：“我觉得你一个人跑出去找她还不给老爸打电话是个坏主意，我应该跟你一块去的，迪恩。”
　　迪恩眼尖地看见远处一个愤怒得脸红脖子粗的中年大叔往这里跑来，他立刻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位上，一脚踹开仪表台下的底板，暴露出底板下密密麻麻的线路来。他缩到座位下到处找能发动汽车的红线和黄线，副驾驶位的电话还没消停：“昨天我们过得不是挺好的吗？也许她只是一时不高兴，想出去走走什么的。这对女孩来说很正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宝贝弟弟念得迪恩一个头两个大，他本来不想理他，但一听‘女孩’什么愚蠢的词都出来了，他只能一边着急地剪着红线一边尽量言简意赅地教育山姆：“SAMMY！她.不.是.女.孩！她都二十四了！”
　　与此同时，眼睁睁看着偷车的小毛贼钻进爱车里的大胡子愤怒地在十几米外大喊：“混小子！你都十五了！有点廉耻吧！滚下我的车！”
　　“迪恩，你在干嘛？”山姆醒悟过来：“你在、你是在偷车吗迪恩？”
　　‘这不是废话吗？再不发动引擎你老哥就不是偷车是偷车未遂被抓入狱了。’这么想着，迪恩剪着黄线大喊：“没有！”
　　“我不相信你，迪恩！”山姆也大喊：“我听到有人在骂你不要脸了！”
　　迪恩终于剪完两根能发动引擎的线，松下一口气胡乱地哄着弟弟：“那是因为我和他女儿正在约会！”
　　突然车前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迪恩惊得抬头一看，前挡风玻璃外那位倒霉大叔就像雷神索尔一样愤怒地锤着自己货车的前车盖。
　　“还我车来！”他整耳欲聋地大喊着，涨得通红的脸就像是火爆猴的屁股。
　　迪恩被惊得福至心灵，一下子准确无误地接上了红线和黄线的断口。引擎瞬间发动了起来，大叔也更加愤怒地大叫起来。他自暴自弃地豁了出去，一边大喊着“抱歉啦老头！”一边抓着自动挡手柄挂到了倒车的R档。车一下子从雷神大叔的拳头下溜了出去，迪恩看见他摔了一跤，但从骂得更厉害的健康声音中能看出人应该还是没事的。车一下子倒了好几十米远，迪恩打了一下方向盘，毫不犹豫地把车开走了。
　　“你还在偷车吗迪恩？”座位上的手机里传出山姆尽量扯着嗓门大喊的声音。
　　“我没有偷车。”迪恩好声好气地说着，一扭头却发现副驾驶位的窗户还是开着的，他刚刚完全可以从那边进来。
　　“好吧。”山姆显然是放弃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反正有人会教育你的，我要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卡里媞不见了。”
　　迪恩正在努力关上副驾驶的窗户，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就一瞪眼睛：“不许去！别给老爸打电话！”
　　“为什么？”山姆不明白地问：“老爸是最出色的猎人，他绝对能找到卡里媞。”
　　“别傻了小山姆。”迪恩终于关上了那该死的窗户，回头还得跟自己忽然少了二百智商的弟弟讲理：“你要是告诉了老爸，他们之间又会产生无穷无尽的问题。老爸本来就看卡里媞不顺眼，你还要告诉他卡里媞无缘无故离家出走了吗？”
　　“不是这么回事，迪恩。”山姆忽然坚定了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家事，我们可以慢慢处理，就像以前五年间我们所做的那样。但是万一卡里媞被其他猎人捉走了呢？”
　　迪恩没有回答他，车里忽然静了静。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山姆首先强打起精神，接着自己的话说：“这只是万一，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只是没找着她而已，你确定她不见了吗？也许你只是——”
　　“我叫了她的名字！Damn it！”迪恩没了耐心，粗暴地打断了弟弟的话。
　　山姆知道呼喊名字意味着什么，他顿了顿。迪恩觉得他还要说些什么，正在不耐烦地等着，却听到山姆故作轻松地说：“好吧，那就听你的，我在家看家，等你们回来。”
　　虽然山姆看不见，迪恩还是为弟弟突然的让步挑了挑眉毛：“怎么忽然听话了。”
　　山姆平静地说：“卡里媞说，我可以在你错了以后嘲笑你，但是多少要让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试一试。”
　　迪恩不由得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现在这个让人忧心忡忡的节骨眼上对山姆说什么好，但是　　他还是让自己的说话声里带着笑意：“你应该去做卡里媞的弟弟，好吧，找到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好的。”虽然这么说了，山姆还是没有挂电话。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山姆又忍不住控制欲地说道：“就算没找到卡里媞，三个小时以后你也要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了。”说完迪恩就挂了电话，专心地想卡里媞到底会去哪里。这时他才发现，其实他也毫无头绪。而且说实话，他也觉得卡里媞被猎人抓住了。没找见卡里媞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正如一个好梦总得遇到天亮，卡里媞迟早会被猎人抓住，就像他老爸抓住她的时候一样。区别只有那些猎人的心肠可能更硬，因为他父亲就是这样教他的，这职业似乎总得把人们的情感吃干抹净。迪恩甩甩头，试图积极地去想问题，但他又没有一点线索。想了半天，他决定像山姆做的那样，让让步接受小山姆的思维，想想她万一失心疯地一个人跑出去玩了会去哪儿。
　　她喜欢吃的，从垃圾食物到红酒龙虾无一不喜，而且还身怀让少女嫉妒的吃不胖技能。因为她死了，而且还因此青春永驻，但迪恩感觉她的心智大概也青春永驻了。过了这五年她除了说话流利了，文盲的识字水平经过小山姆孜孜不倦的家庭辅导以后有了质的飞跃，从无升级到了小学生水准以外，智商和情商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所以很明显地她不会去书店，当然根据迪恩对她的了解，就算她突然间学富五车她也不会去书店的，仗着自己懂得多到处去骗人玩还有可能。
　　现在天色已晚，高级餐厅需要提前预约，不排除她介入某对一方出轨的情侣中间叫他们分手拉着男主人（或者女主人）去餐厅吃饭的可能，但是这种级别的混账事她一个月基本只干一次。这个月她已经离家出走了，所以接下来她应该会稍微收敛一点。那么肯德基麦当劳可以去看一看，因为除此之外的快餐厅她都不认得，为了节省时间玩接下来的项目她应该不会去陌生餐厅。除了吃的，还有玩的。游乐场现在也关门了，也许可以去酒吧看看。酒吧只能一家家地找，因为她对酒从不挑嘴。
　　电话忽然响了，他就知道老弟是个控制狂。但迪恩转头一瞥，却发现打电话来的是另外一个人。电话号码他不认识，也许是叫他去派对的吧。他接了电话，不耐烦地说：“我现在正忙，派对我就不去了。”
　　“呃……迪恩？”一个活泼的女声传来，是安娜：“我没有叫你去派对的打算啦……你现在很忙吗？”
　　昨天她告白以后卡里媞叫他去看电影了，然后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卡里媞又不见了，他就没把她的电话号码存进手机里。迪恩连忙放缓语气说道：“不不不，并没有。啊，也不是不忙，就是、就是有点忙。”
　　“哦。”安娜被他一堆词不达意的话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想起杰克曾经说过，凡事都要自己主动去争取。所以她又振作起来，用活泼女孩的语气继续说：“那你今天晚上想出去玩玩吗？你知道，就是看看电影什么的，电影院没票的话，到我家来坐坐也行。正好我爸妈都去看我舅舅的新牧场了。”
　　迪恩当然知道女孩提出这种邀请是什么意思，他万分挣扎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痛苦又不舍地说：“我也很想去，我是真的很想。你知道之前，我们待在一起的时候玩得很好。但是我现在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忙。但是，嗨，保持住这个念头，说不定我能提早完事呢。”
　　“……哦，迪恩。”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似笑非笑，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激怒了：“你觉得我有空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完了，这下跟拉拉队队长的浪漫故事算是到此结束了，迪恩的内心在流泪。但虽然他们之间的下一次约会大概已经没机会挽回了，迪恩还是强打精神地说：“我知道你没空等一个小屁孩，　　但是我还是要跟你道歉，因为我上次很没有礼貌。上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大概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惊喜吧。说实话，安娜，你很有魅力，任何人都会希望有你这样的一个女朋友。”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迪恩估计对方正在想用什么话损他比较好，没想到安娜忽然很触动似地说：“喔噢……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对啊。”迪恩疑惑地想：“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不不不，这可很少见。”女孩的语气变得愉悦起来：“你是怎么记得我的名字的。”
　　“因为大家都在谈论你？”迪恩绞尽脑汁地想着那些高年级学生教他的招数，他看了看表，不由得有点着急地说：“你看，安娜，如果我有时间我是真的很愿意跟你聊下去，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忙。”
　　“那我们下次再约吧。”安娜大方地说了，却没有挂电话的打算：“杰克说的是真的呢，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你原来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是个烂人是个狼人都无所谓，迪恩勉强地又随便聊了一句：“好吧，杰克是谁？”
　　“杰克啊，是我一直以来的好朋友。虽然是个法国来的男孩子，但是他其实心思很细腻来着，我们常一块出去玩。但是今天他就一直没见着人了，他的双胞胎哥哥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这倒有点奇怪。”安娜沉吟了一下：“你说呢迪恩？”
　　他可能一个人痛哭流涕去了，因为拉拉队队长的备胎都用这招来纾解心情。迪恩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男孩都需要点独处的时间。我们下次再聊吧，我爸爸回来了，再见。”
　　这奇烂无比的慌对安娜发挥了功效：“那好吧，再见，迪恩。我会再跟你打电话的。”
　　迪恩把电话扔回副驾驶，他心急如焚地决定开到了最近的酒吧去。开着开着，忽然一个醉醺醺的醉汉跳到了路上。他又被惊了一下，连忙踩了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后，车终于险险地停在那人身前的三十厘米处。迪恩愤愤地用头锤了一会儿方向盘，这该死的一天就没一件事是好的。他抬起头来正想骂人，忽然发现这人他其实认识。
　　“你好啊，陌生人。”
　　卡里媞醉态可鞠地站着，她一手一个啤酒瓶，还张开双臂一副要飞上天的傻样子。车灯照亮了她绯红的可爱脸颊，被谁摸过沾了一抹分外显眼的煤灰的白皙小腿，还有一看就贵得吓死人同时也衬得她该死地好看的红底黑高跟鞋跟星钻吊带黑长裙。她像个空降的美丽奇迹，傻乎乎地出现在大半夜的公路上等着被人撞死（当然她也已经死了）。
　　见车里的人没有反应，同时也没认出车里的人是谁（这就足以证明她的确相当醉了）。卡里媞又小女孩一样咯咯地笑着，娇憨迷人地傻傻笑着说：“司机？带我回家啊，你在想什么呢？”
　　好吧，山姆猜对了，她该死地还真的是一个人出去玩了。迪恩简直不敢置信，他气不打一处来地阴沉沉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无缘无故就逃家的女鬼，生起一肚子惩罚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