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摩登过头家庭（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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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没想到他儿子的态度这么坚决，迪恩从小就很听他的话，几乎把他的话当作命令（有的时候也的确是的）。但是这一回他怎么说迪恩都不听，开始几天那小子见了他就撒丫子跑，后来就干脆离家出走，人不是藏到同学家就是干脆跑到人家农场去了。要是那小子是一个人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身边还跟着那个该死的女鬼呢。山姆见他哥哥没影了，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思。约翰把山姆抓着多问了问，那小子才磨磨蹭蹭吞吞吐吐地说卡里媞之前还回来看过他。而且他还叫她暂时别来了，因为他在爸爸身边很安全，而且她就算离得很远也能稍微听到一点小山姆的动静。
他叫鲍比继续找背后灵的资料，那顽固的家伙就一个劲地跟他说背后灵很少伤人，说什么他们基本上只是悄悄地跟着宿主，等到宿主死去了自己也会默默地消散。约翰知道鲍比不可能对他说假话，但他说不定会因为一时心软给卡里媞美化几分。约翰并不是不相信鲍比，但他还是找了另外几个朋友多查了查，看看是不是能再找到些什么，但他们都还没有消息。上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们依旧是说背后灵这方面的信息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网络上伪造的。
约翰以他这几年的猎魔人生涯发誓，卡里媞可绝对不是个自己自怨自艾着慢慢消散的幽灵。她要是想做个厉鬼，一定是他见过的最难对付的一个。再说了，即使是现在，约翰也不知道卡里媞是不是厉鬼。当然她没有留下厉鬼的灵质，但是她都能空手造冰墙了，约翰得用最大的想象力来揣摩她。
‘约翰.温切斯特……你曾经绝望地知道自己所做的毫无用处，也依然想要从哪里挽回些什么吗？’
她是他的同类，约翰知道，她一定失去了什么人。她失去了谁呢？算了吧，这并不重要。
……她居然敢拐走自己的儿子。
约翰坐在客厅里，周围静悄悄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山姆去上学了，鲍比被他打发去查资料了，迪恩还在外面逃学，而他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要是柯尔特*在就好了，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灌下冰冷的云岭啤酒*。
玛丽去世都快六年了，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最近也越来越想她了。
迪恩的年纪很是尴尬，要说是小孩也不算太小，要说是年轻人又远远不够岁数。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连顺风车也不太敢搭，生怕司机直接掉头把他送去警察局。到时候卡里媞还得现身把他带出来。他们最后走到了一家农场里，农场主是个好心人。他虽然不赞同迪恩‘从孤儿院逃出来’，但他还是留下了迪恩。迪恩跟农场主说，有什么他力所能及的活都可以叫他做。实际上，迪恩跳出自己房间的窗户那一刻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更别说这其实也不算什么。
农场主也不会叫十岁的小男孩去看饲料机，但他知道不让这小家伙做事，迪恩自己心里都会不大舒服。于是他看了看，给迪恩找了个除草的活。
农场风景很好，今天风也很和煦。迪恩正抓着割草机的扶手埋头割草，他一抬头就看着卡里媞就好像青春偶像剧的女主角一样发丝飘扬地坐在草地上，只差一首适合的主题曲了。
他不由得十分怨念地瞪着卡里媞，直到她茫然地回头张望，然后对他投以疑问的眼神。
“尼尔斯一定缺少尊老爱幼的精神。”迪恩忿忿地说：“你们的孩子真的能好好长大吗？”
“这可是你的活。”卡里媞悠闲地躺回草地上：“再说了，我要是去碰你手里的机器，它就会失灵或者停机，然后整个下午我们就看着这个小铁块干瞪眼吧。啊，你那边还没动呢。”
迪恩没好气地瞪了卡里媞一眼，还是按照她的指示乖乖去割另一边了。他割到一半才发觉，卡里媞大概是怕他割着割着割到她躺着的那一块，干脆就把他指到另外一边去了。
……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迪恩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身边没什么人，便低下头一边干活一边跟卡里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的伤都好了吗？”
“伤不成问题。”卡里媞懒懒地回答他：“但是能量就没剩多少了，接下来一个月你都得靠自己了。我现在最多可以带着你逃跑，或者在方圆几百米内徒步巡逻，还有观察你弟弟的近况。”
迪恩过了一会儿才问：“山姆怎么样了？”
“正在和约翰.温切斯特单独培养感情，功课做得不错。”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提醒我回去揍一个叫布朗的人。”
“哦。”迪恩头也没抬：“他怎么惹你了？”
“他最近放学爱去踢山姆的屁股。”卡里媞风轻云淡地说。
“WHAT？！”怒发冲冠的迪恩气得扔下了除草机：“我才是要去好好踢踢他的屁股！”
“要是在尼尔斯，我们现在就应该猜拳。猜赢了的先踢，猜输了的后踢。”卡里媞舒服地眯起眼睛：“可现在我进入文明社会了，这种小孩子之间扯头发踹肚子的事情就交给你吧。你要是打不过他，我就趁晚上摸进他的房间吓他。”
听到恶作剧先驱这么说的迪恩想了想，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又转头捡起了除草机继续除草。千里之外被年龄一大一小的两个资深捣乱分子联手护佑的山姆打了一个喷嚏，住在他两条街外的布朗连打三个喷嚏。
“卡里媞。”
“嗯？”
“……其实也没事，就是叫叫你的名字。”
“哦。”
他们静下来享受了一会儿午后的静谧，迪恩除草快除到卡里媞那边的时候，卡里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了个大懒腰。她活动活动了下关节，转头看了迪恩一眼：“我去外面转转。”
“去吧，我又不是你老爸。”迪恩还在辛勤地埋头苦干：“今天的晚饭听说是胡萝卜炖牛肉，我帮你藏一碟。”
卡里媞温柔地像是看见了梦中情人：“你真可爱。”
“……我开始怀疑你跟着我去学校会不会抢我同学的零食了。”
卡里媞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厚道笑容，挥挥手离开了。她没走几步就不动声色地拐开了迪恩的视线，穿进了农场男主人的车子。摸出早已偷好了的钥匙，她转头往那边牛棚望了望，确认农场主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她还有大把时间。然后她便现身发动了车子，开到农场外的公路旁边。
卡里媞下了车，她没什么表情地倚在脏兮兮的车门上，看着面前的男人。
“约翰.温切斯特。”她说。
约翰沉静地看着女鬼曼妙的身姿，对她拉了拉嘴角。
他们适应了一会儿现下这种必须彬彬有礼的和平状态，约翰先开了口：“迪恩还好吗？”
“小男孩挺好的。”卡里媞挠挠头：“你儿子也这么问了我一遍，你想知道他好不好，打个电话给他不就行了吗？”
“他不会接我电话的。”约翰静静地说：“他还会马上把手里的电话丢掉，我教过他了。这样别人能查到他的所在位置，而且我也才刚刚查到他的新电话。”
卡里媞看着男人的样子，感受到父亲大概是什么样的：“你教了他很多。”
约翰温和地微笑起来：“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出门找他，回家才发现他趁我出门又回来了一次。我还奇怪，他怎么会犯这种浪费时间的低级错误。然后我才想起来，我拿走了你给他的刀。”
他似乎不太习惯对之前打得要死要活的非自然生物说这种善解人意的话，说完以后也没看卡里媞的反应就低头喝了一口铁瓶子里的透明液体。他本来想盖上瓶盖，忽然顿了顿抬手把瓶子递给卡里媞。
“威士忌。”他说。
卡里媞看了看瓶子，这瓶子外面浮雕着什么宗教符号，大概以前是用来装圣水的，或者现在也是用来装盐水的。但是她没怎么犹豫就接了过来，隔着瓶口灌了一口。
“挺好的。”卡里媞拿着酒瓶，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瓶酒都喝完了：“你们的酒都挺好。但是约翰.温切斯特，你叫山姆告诉我你要见我，不只是因为你揍了我所以想请我喝酒作为补偿吧？”
约翰平和地看了卡里媞一会儿才开口：“你知道我是怎么成为一个猎魔人的吗？”
“我不知道。”
“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个幸福的小家庭。我爱上了一个叫玛丽的女孩，我们结了婚，她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那时候我过得很开心，我觉得我们会一直这么开心下去。然后忽然有一天，她在天花板上燃烧了起来，我只能叫我的大儿子抱着我的小儿子逃出房子。然后我束手无策地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妻子被烧死在天花板上。”
“你的妻子不会怪你的。”
“但我会。”约翰继续说：“所以我自己摸索，成为了一个猎魔人。我跟鬼魂、恶魔、怪物打了几年交道，每天都觉得他们都是一群不可信的杂种混蛋。我教我的儿子先开枪再问问题，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如果不是找不到你的尸体的话，不是我的儿子从来没有这样向我恳求过的话，不是你跟着他的话，我也许这辈子也不会相信一个鬼魂，一个非自然的生物。”
他深深地看进卡里媞的双眼：“我想了很久，但我现在选择相信你。”
卡里媞回望着他的冰蓝瞳孔，喝了两口酒：“这样吗？可是你犯了一个错误……约翰。”
约翰搞不清楚卡里媞的意思，但人却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什么错误？”
“跟尼尔斯人聊天，你给的酒太少了。”卡里媞顺手把空瓶扔给约翰，把手拢在外套兜里微笑起来：“但跟尼尔斯人做朋友，你给的信任足够了。”
“……谢谢。”
“别谢谢，还有酒吗？”
“啤酒要吗？”
“你看我像挑嘴的人吗？”
他们像两个跑长途运输的卡车司机一样靠在车门上瓜分了约翰放在车里想带回去晚上喝的啤酒，喝着喝着，约翰忽然抬头：“卡里媞？”
“嗯？”
“如果发生什么事，保护好我的儿子。”
“我知道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摩登过头家庭（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