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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温切斯特祖传手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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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排排坐在沙滩上看夕阳,迪恩侧头去看卡里媞。她面无表情,鼻头红红的。卡里媞不用看就知道迪恩在看她,她声线平平地说:“少看我,看夕阳去。”
迪恩闭上嘴挠挠头。他的皮夹克披在卡里媞的肩膀上,但是因为尺码太小了,卡里媞不得不缩成一团像落了水的小鸡一样蜷在他外套下面。山姆也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抱住了佝偻起来的卡里媞。
“你刚才想要下水干什么?”迪恩问。
“做些你不能理解的蠢事。”
“那你干嘛要干?”
他问的很有道理,卡里媞也闭上了嘴。
约翰没来,卡里媞觉得干脆还是送两个孩子回家好了。她给人家的老爸发了一堆威胁的话,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虽然觉得于事无补,卡里媞还是给两兄弟照了一张夕阳下并排看海的特别美的照片给约翰发过去。
不一会儿约翰就发了短信过来:“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卡里媞依言照做,在离两个孩子更远一点的地方取景,山姆还回头微笑了一下。她为了表示迟来的友好,还发了一个‘LOL’。但是约翰没有再发短信过来,卡里媞觉得自己可能要跟人家爸爸结下梁子了。但是现在天色已晚,现在她比普通鬼魂唯一好一点的地方就是能拿着自己的刀,而且还能结点冰玩玩。她不想挑战抱着两个孩子对付好几个神经病,这大概是属于已婚妇女的神奇秘术,于是她招呼两个男孩上车,开车上路回家。
海滩距离温切斯特家其实只有四五个小时车程,要不是那个非要到车上来找找存在感的女鬼和卡里媞间歇性的隐形,他们早就经历完这一趟让人悲伤的尴尬之旅了。车上很安静,大家都玩(?)累了,没有人想说话。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温切斯特家,卡里媞先叫两个男孩下车,再把车开到隔壁珍妮弗家门口。车里 可能有点沙粒和烤鸡的味道,但是除此之外再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痕迹了。卡里媞把该扔的东西扔到道旁的垃圾桶里,向两个男孩走过去。
“明天吃什么?”迪恩把手放在夹克的口袋里,若无其事地问。
“大概是煎蛋和烤方包吧。”卡里媞也若无其事地回答。
“好吧。”迪恩想起来了什么:“那你别把牛奶倒到煎锅里。”
“好好好。”卡里媞抓着迪恩肩膀的衣服把他揪到身边,一边乱揉他的头发一边想着为什么不能把牛奶倒在煎锅里。
“钥匙在你那里吗?卡里媞?”山姆抬起头,湖绿色的眼睛清澈极了。
“对,我来开门。”卡里媞踏上台阶,掏出牛仔裤兜里的钥匙来开门。门开了,屋里黑乎乎的,这正是没人在家的屋子该有的模样。
她走进屋子里,想要去开灯,忽然听到轻微的‘咔哒’一声响。
是子弹。
卡里媞下意识地转身去推两个男孩,身后持枪人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他大概移动到了卡里媞的身后,眼前两个男孩的表情从疑惑变为惊慌。迪恩没有拿出枪来,但是没有关系,她快碰到他的衣领了。在她的指尖就要够到的时候,她的脑后剧烈地一疼。什么东西击破她的脑壳打一个孔钻进去,腐蚀途经的每一块脑髓,最终又蚀穿她的额头势不可挡地飞了出去。
她被自己的脑浆迷了眼睛,发黑的视野里迪恩被血红色的子弹击中。他踉跄地后退一步,被血染得红红白白的盐弹在他的夹克上碎得四散飞扬。卡里媞还没来得及明白,脑后又被打穿了几个孔。
她眼前一黑,感觉到天花板落下的盐粒蚀伤了她的手指。有谁拉着她的领子把她扯后一步扔在地上,昏迷前回光返照的模糊视野里,一个男人猛地调过迪恩的肩头把他抱在怀里。
卡里媞是被盐水泼醒的,全身被腐蚀的疼痛让她惊叫出声。她无力地呼了几口气就反应过来咬紧了自己的牙齿,蚀人皮肉的盐水在她的睫毛悠然地要坠不坠。
她的手在身后被纯铁制的手铐结实拷住,尖叫时她的猛力挣扎证明它锁得很牢尺寸也挑得很好。同理,脚铐也是,项圈也是。但卡里媞还有办法能够杀人,不过她要先看清楚拷住她的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一个人站到她的面前。她抬头,看见胡子拉碴的黑发男人沉默地低头看她。
“Hello,John.Winchester.”卡里媞尽量友善地表达自己的友好。
跟她打招呼的是又一桶盐水,习惯作死的卡里媞吐出嘴里硫酸一样的咸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过分了。
这里很暗,适应了地下室惯常不足的光线后反而感觉更不舒服的卡里媞隔着睫毛上要坠不坠的盐水滴看见楼梯口那里站了一个不高不矮戴帽子的格子衫,他警惕的目光在帽檐下一闪而逝。
“你叫什么名字?”
盐水滴滴落在卡里媞的下眼睑上,顺着她的鼻翼流下来。一滴盐水倒并不太疼,事实上她被纯铁手铐挨着的那几小块皮肤也只感到针扎般的刺痛,相对于枪击的疼痛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拷实她以后让她无法挣脱而已。
她换了个姿势,倦怠而安详地打量着这个散发着鳏夫气味的男人:“卡里媞.温提娜。”
他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再浇她一头盐水,看起来她给出的答案正符合他心中的那个名字,也就是他儿子给他的那个名字。
“你们刚从海边回来。”
“海水和盐水不一样,我的力量根本上源自海洋。”
约翰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的表情,掏出手/枪抬手就给了她左肩一枪。卡里媞低吼一声,发现不管什么时候,被人绑起来都是一样的令人厌恶。约翰观察着血从她的肩膀流下,低沉磁性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你的血不是蓝色的。”
她昏迷的时候迪恩应该没告诉他爸爸什么新情报,卡里媞说:“做隐形女的时候,我的伤口里的确会滑落蓝色的烟气,但是显形时我跟人没多大区别。顺便一说,两种形态你的儿子迪恩都能看见我。”
大概不该提起他的儿子,被约翰打中右肩膀又被浇了一桶盐水的卡里媞想。
“为什么?”放下水桶的约翰问。
“我不知道。”
回答不知道也会被浇一头盐水,卡里媞觉得这次自己是真冤枉。
“你撒谎,BITCH.”
“我、没、有。”开始厌烦的卡里媞翻了一个白眼:“如果回答不知道也要被惩罚的话,那我干脆撒谎说我知道好了。我知道,开心了吗?我知道为什么迪恩能看见我,因为他前途非凡,而且以后会英俊潇洒、才貌出众、身手了得、走路都捡钱。”
夸奖他儿子也会被打,这大爷真有病,又被约翰一枪打在大腿上的卡里媞想。
“先别这么快弄死她,约翰。”站在阴影里的褐发鸭舌帽走过来:“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鬼魂,如果以后还会见到更多这种东西的话,那我们都得准备好。”
“她绑架了我的儿子。”约翰回头瞪了鲍比一眼,冰蓝色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闪亮:“还发短信通知了我。”
“这是你的地盘。”鲍比举起手来表示自己不想插手:“我只是提醒你……这样本很珍稀,审讯到最后你还是可以杀了她的。”
约翰沉默了一下,转头又看回面前的女鬼。她一身狼狈,湿淋淋的白衬衫上面血迹斑斑。但她抬起头时,湿漉漉的苍白面庞上红唇饱满,黑眼睛里倒映着白炽灯的暗光。她的每一分美貌都增加了这包装精美的礼物包含的恶意。
“你是对的。”他说:“我要折磨她直到她迫不及待地说出每一句能告诉我们的情报,然后再烧掉她的尸骨,看着她在火中消亡。没有人能碰我的男孩。”
卡里媞看着他,悠长地眨了眨眼睛。
约翰把冰冷的枪口顶在她太阳穴上:“你还记得你被打中脑袋的时候是怎么尖叫的吗?鬼魂?”
卡里媞微笑了一下,这房间的一切都让她深深的愤怒起来。阴暗、疼痛、地下室,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从骨子里厌恶现在这个状况。但话说回来,被人抓住难道还会让人高兴吗?
她竭力遏制住自己的坏脾气,尽力友善地说:“我没有恶意,我要是有恶意,你的儿子和你已经死了。迪恩应该告诉过你,我从一个月前就出现在他身边了,我有无数次可以下手的机会。就连现在你能看见我,也是我将修复伤口的能量用来显形好让你看见。我很抱歉用短信威胁你,但是我是有原因的,这个一时半会很难跟你们解释清楚。至于我为什么不藏起来,而是出现在你儿子面前,那是因为——”
约翰停住自己的动作,但枪口仍然抵在她太阳穴上,他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卡里媞顿了顿,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并不可信:“那是因为我想要照顾你儿子。”
回应她的是一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