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午餐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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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和山姆的学校离他们的新家才四百多米，这是卡里媞可以留在家里或者出去转转的先决条件。这附近基础设施不算差，有超市有医院有学校，房价也很划算。只不过再远出一些就是贫民窟，小学旁边的初中收了很多附近三教九流的孩子，这稍微地惊吓了一部分想购买这一带房子的纯良市民。
迪恩和山姆其实对这些事没有多大意见，他们常常要搬家，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这样的地带和汽车旅馆之间来来去去。不过从约翰还费心打点了下新房子的家具这一点来看，大概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毕竟小山姆也上学了。
卡里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她觉得身上有点闷，但还可以忍受。她把迪恩留在家里的钱叠成一沓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打开门走出去。现在她能够维持实体二十多分钟了，走到超市再买点调料鸡肉就好。外面阳光很大，卡里媞微微眯起眼睛，感觉浑身‘腾’地一下热了起来。她没回看在隔壁花园里一边用除草机除着草一边不善地打量她的邻居太太，跨过马路时顺手从怀里掏出约翰的墨镜带上。
邻居太太叫珍妮弗，和上司结婚已经十二年了。他最近可能就会跟珍妮弗摊牌，说自己爱上了一个有着美丽心灵还正巧又是他下属的年轻女人。这一切卡里媞都是猜的，谁叫哪间屋子的街坊四邻都喜欢说些家长里短。
她对八卦闲话倒是感觉很亲切，同时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习性越来越像个变态了。但是在她把谁关进地牢折磨之前，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她要出门去买菜，因为中午要做饭，最主要是因为她答应了小山姆要做饭。卡里媞有点轻微的后悔，但是没有关系，只是饭而已，她可以打仗，当然也能做饭。这中间是有逻辑联系的。她之前去隔壁拿了本珍妮弗不用的菜谱，回了小迪恩家卡里媞发现他们没有字典，于是又去人家家里拿了本初级英语单词字典。拿完了她才想起来，上面解释的部分也是用英文写的。不过她还是为珍妮弗准备了帮助她的回报，卡里媞在珍妮弗丈夫的咖啡里面放了泻药。
卡里媞走到了超市里，旁边的皮夹克小妞推了一辆手推车走，她也没有异状地跟在她后面照做了。接下来的流程她大概都明白，当一个人当了鬼魂以后，其智商可能会上升一个档次。因为要是厌倦了悔恨自己死的太蠢鬼魂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只能做一个偷窥狂。
墙上有个钟，快六分钟了，她该买东西了。卡里媞掐着表眼花缭乱地通过食物的外表和价格来把想要的东西扔进筐里，搞定以后还有九分钟。‘别看了，卡里媞。’她对自己黏在牛肉上的视线说：‘你买了肉，回去自己做烤鸡给自己吃，剩下的再留给温切斯特的男孩们吃。’被自己这么一劝，她便把视线移开，完全移走前看见牛肉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放了一把剁肉的菜刀。她不禁想要掂掂这把刀有多重，就像看到美人都想跟人家说两句话一样。刀又不会给你一个嫌弃的白眼。卡里媞向那边靠了靠顺手拿起那把刀来。
她感觉手上传来一阵微小的刺痛。
卡里媞楞了一下，下意识调整了拿刀的姿势。菜刀是被塑料套子包住锋芒的，她明白了什么，伸出食指去触摸铁制的刀背。微小的刺痛让人感觉自己像是轻轻地压了压针尖，她放下菜刀，记起迪恩的爸爸约翰是怎么对付恶鬼的。
食盐让他们无法通过，铁制子弹让他们痛苦地消散。最后在他们的尸骨上撒盐点火，他们就会再死一遍。
卡里媞的刀插在她的靴子里，她系鞋带一样动作自然地蹲下来。身边的走道上走过刚刚那个皮夹克女孩，可她不想等回去再试了。卡里媞从靴子边抽出自己的弯刀两寸，再指节一推就在靴子边的遮掩下露出了弯刀的刀锋。她指头一曲点了一点，冰凉的锋刃一如往常。卡里媞微微放下心来，女战士把灵魂也喂给自己的兵器，这是她们永久的缄默情人。一个女战士离不开自己的弯刀。
她把刀送回鞋里，站起来去结账。她的英语说得很顺，这可能是死亡以后为数不多发生在她身上的好事了。卡里媞提起两袋买完的东西，走出门去，外面还是这么晒。她要来不及了，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吧。
丹尼尔是教四年级学生数学的，他长了张很温和的适合教书的钓鱼老头脸，脸上下垂的肥肉让这脸看起来更加好说话。他知道自己教的C班背地里都叫他老秃头，但只要不当着他的面叫他就不在乎，小孩子总是比较皮的。他们其实没有恶意。
他的班上总有几个很熊很皮的学生，每一届都有。他们可能长了可爱的小雀斑，但是不要忘记他们是趁老师一转头就在下面踢前面优等生屁股的小恶魔。当然这也很可爱，但把这把戏玩上十几次就一点也不可爱了。迪恩.温切斯特就是他们的其中之一，这孩子并不那么让人操心。简单来说他不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他只不过犯了单亲家庭孩子的通病，心事重重而且有些敏感。不过他并不是自卑瑟缩的敏感。
迪恩很容易就察觉到别人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想法，他并不说出来，而是把它藏在心里。这样的孩子皮一点还比较让人放心。他的弟弟山姆.温切斯特刚刚入学，听教他的佛朗尼说那孩子只是有点畏生，脑袋很聪明。丹尼尔不知道新来的温切斯特家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教过很多被各种糟心父母养大的孩子，像是街头帮派家庭出来的加西亚、爸妈都是酒鬼的欧司朗、还有被小三老妈丢给外婆的约翰逊。听说他们现在在隔壁初中闹腾得很厉害。他知道有的时候，不该问的事情还是别问的好，这份有医疗保险和带薪假期的工作比满足好奇心要重要的多。
丹尼尔慢吞吞地打开教室的门，吧咋吧咋嘴巴，走到讲台上看看下面不安分地坐在座位上跟隔壁桌嬉闹的孩子。他稍微一点人头，发现人不多不少刚刚好，连迪恩也坐在窗边。他脸上手上有些淤肿，但是被人好好包扎过脸上的擦伤。这小皮猴子枕着双手跟隔壁桌在吵到底是超级英雄厉害还是西部枪手厉害，不过和平时比起来似乎稍微有点不在状态。他一双比猫还要漂亮的眼睛时不时还瞟瞟窗外，说起来迪恩的确是个挺好看的小男孩。樱桃一样的嘴唇，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特别是那眼睛的颜色，丹尼尔教书怎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看到金绿色的。但他并不显得很像个小女孩（要说的话山姆有一点），而是让人一看就晓得这是个很俊秀的小男孩。
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呢，他昨天才在校门口跟人起过冲突。新来的看门保安说追着他的是隔壁初中的小魔□□尼尔还以为这小皮猴子今天肯定不来了，毕竟他昨天要么没甩掉人家被狠狠修理了一顿，要么晃点了人家。前者是物理性障碍，后者的话，现在还敢来学校胆子也太大了。
迪恩对上讲台上用肉呼呼的鼻子上面的一对淡绿色小眼睛打量他的老秃头，心里不禁一个‘咯噔’。昨天吸血鬼杀死的人里面，最后抓住他的三个大男孩是这老头教的，他一打听就很容易看出不对来。老秃头狐疑地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打开点名册开始点名。
迪恩心里稍微松了松，也许他今天不该来。不过卡里媞中午的时候应该会跟他商量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要不然他就只能给老爸打电话了，迪恩不想这么干。老爸正在追查几只恶魔，这东西可很难对付，一旦中途离开就很容易前功尽弃（老爸跟他说的）。不过卡里媞才是那个最主要的问题。迪恩有点心烦地把手从脑后收回来，去拿胡乱塞在书包里折了页的数学课本。他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安置她，鲍比和老爸是两个老辣的驱鬼人，而且他也不想对着他们撒谎。
丹尼尔清了清嗓子一个一个人地点过去，下面的孩子们要么拿自己的课本，要么趁最后的机会再捣捣蛋。迪恩的隔壁桌把身子伸过走廊够到迪恩耳边说些什么，他翻了白眼没好气地把人推了回去。隔壁桌耸耸肩，缩回去伸手去揪前面女孩的麻花辫。丹尼尔点了那小孩的名字，叫这班子萝卜头静一静好好听课。其他的一如往常，只是迪恩这节课规矩了很多。有的时候他会无聊地左顾右盼一下，总的来说还是乖乖坐在凳子上的。
快下课的时候下面的小家伙们一个二个就坐不住了，有几个还很明显地盯着钟看。他提前讲完，收拾自己教案的时候点了一两个人放学到他那里去一下。丹尼尔不打算问迪恩校门口的事情，可他还有一些作业没交。丹尼尔走出教室，听到背后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冲出来的迪恩。还没打铃，走廊上没有其他人。他弯下腰来看这个喊住他的小男孩，问迪恩有什么事。
“丹尼尔老师，中午放学我要去办公室见你？”
“对，你作业还没交。”
“可我弟弟不能一个人回家，我爸爸还没回来……”
“你弟弟也可以跟你一块儿来我的办公室，其他老师们人都很好。”丹尼尔微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写完了作业，我请你们吃披萨。”
迪恩下意识想要打掉他头顶的那只手，不过这么干了以后回家就不用想了。他脑袋里飞快地思考这该怎么办，最后他沉默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照实说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带弟弟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午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