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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十六章 死了? ...


  •   谢一山狭长的眼睛微微有些笑意:“被一箭穿心又被扔到雪域深处,不过是区区

      一个魔族战妖哪还有命活。”

      还记得第一次见玉子崖便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那个女的,嘿,说你呢,那

      个女的。”

      还有自己为救九遥求玉子崖帮忙,他那副高高在上天上地下唯我独大的高傲姿态

      ,却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所有事情,“既然你回答不出我的问题,也就别

      问我回答不了的问题。”

      甚至攻上蜀山强取炼妖壶这样的大逆之事也是玉子崖陪自己做的,那场并肩作战

      是两人离的最近的时候,所以当自己安心将九遥托付给玉子崖的时候,他才会一

      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的替自己照顾九遥。

      还有乱伏台第一个难熬的夜晚,身后也是玉子崖的温暖的怀抱,最后一次相见,

      腊梅树下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悄然入心,那副爽朗带着不舍的模样。

      “我唯一高兴的是,金九遥与你相识也不过数月,而我陪你度过了这了无生趣的

      百年时光。”

      “因为你值得,不论结果如何,因为是你,这一切都值得。”

      “我最不想听的是,你跟我说谢谢。”

      子崖,你不想听谢谢,但是我真的欠了你许多呢!一滴泪从幸姻眼眶悄然滑下。

      谢一山被幸姻一把抓住衣领,整个身子被迫被扯到了幸姻面前,对视上一双血红

      的眼眶,这样的幸姻让谢一山莫名的生起一股胆颤。

      幸姻厉声道:“谁说没命活!他是不可一世的战妖怎么舍得死。”虽然嘴上是这

      样说,但那一个死字如同一把锥子狠狠的插入幸姻的心里,连她自己也不是那么

      相信自己说的话。

      幸姻恢复冷静后放开了谢一山望向窗外,夕阳也落下去了,魔界各处燃起灯火,

      望着楼下那座灰暗的宅子,原先它跟那个叱咤魔界的战妖一样的绚丽张扬,是整

      个魔界最亮的地方,如今不知还有谁人能记得。而现在那最华丽闪亮的楼宇,是

      自己大婚的地方。

      “如果玉子崖也能有上神您这般能力,今日辉煌照样是他,可是啊,这就是命。

      ”谢一山感叹完,又倒了杯酒递向幸姻:“再喝一杯吧!”

      幸姻心里不禁一片苍凉,自己的上神能力又何尝不是他给的呢,看向面前一脸平

      静的谢一山,斯文儒雅的皮囊下不知掩藏着何种居心,终归是个世故小人。“不

      了,九遥还在家等我吃饭。”

      幸姻起身离开,夜幕已降临,白日里幻化成人模样的妖魔,到了夜幕都显出原形,在这妖魔成群的地方,幸姻显得格外突出,甚至是格格不入,整个魔族都知道魔界来了一位上神,谢一山能一眼认出幸姻也不为奇。

      站在兵库前幸姻微微叹了口气,回头望向自己刚刚所坐的地方,谢一山还在那独自饮酒,口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窗子里透出的光线那样的温暖,等你来酒馆的旗帜飘荡空中。

      寒风轻轻拂过,幸姻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寒风也似乎吹入了她的心底,说不出是何滋味,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一片心凉,还有一种感觉从心底燃起,搅得心底一片慌乱。

      独自走在这熙攘成群的街道上,看着小妖们成群在一起寻欢作乐,个个面色欢喜,他们依旧在过着自己欢畅的生活,根本无需去关心魔族少了谁,也不会在乎曾经守卫着他们的战妖到底是何下场,他们只需要知道从魔界王宫发布的官方消息就是了。谁又会去关乎他人死活呢,可是蓬莱,青鸾一族,甚至是那高高在上讲求天规戒律的天界,都不会这样置身事外只求安逸。

      可这里是魔族啊!嗜血冷酷的魔界怎会去珍惜那一点人情温暖,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宠姬屈折一个赫赫战功的战妖,这样荒诞的事情也只有在魔界才会发生吧!可怜玉子崖一生为魔界鞠躬尽瘁,一片丹心化为尘埃。

      “夫人回来了!”

      幸姻一走到大门口,便有丫头朝里头嚷嚷,九遥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一身深蓝绸缎,白玉带环身,紫金冠束发,这身装扮倒出奇的适合九遥,比起平日一身玄黑的凝重添上了几分柔和。

      九遥揽过幸姻的肩一同朝厅里走去,缓声说道:“不是叫你别跑远么,这么晚才着家。”话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

      一进厅内,便看到桌上布满了人间佳肴,许是九遥见这几日自己对魔族饮食不适,想给自己换换口味,他还是一如以往的贴心,恐怕今日他精心准备的佳肴自己依旧无法下咽。看见桌边上站立的华景娆,幸姻原本低落的情绪更加不好,刚刚有些回温的面色又冷沉了下去。

      九遥扶着幸姻落座后,华景娆也入席间,幸姻没说什么,但手里的筷子就是不知往哪落。九遥往幸姻碗里夹了个鸡翅,笑道:“记得那时在有间客栈你最喜爱这个,景娆特意叫厨子做的,你尝尝是不是当时的味道。”

      幸姻微微点点头,始终没下嘴,今日在等你来酒馆吃的好像也是鸡翅,好像从进到酒馆的每一个场景,谢一山说的每一个字都回荡在幸姻心间,不断的重复着,久久挥洒不去。

      “华景娆现在还是有间客栈的老板么?”

      幸姻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华景娆跟九遥都愣了一阵,也不知是在问哪一个人,自从幸姻从乱伏台回来便完全自动无视华景娆的存在,也从不提及任何关于华景娆的话题,这次突然自己提到华景娆倒让九遥有些吃惊。

      九遥怕引起幸姻反感,决定还是自己回答的好,“是的,景娆现在还在打理着客栈的事务。”

      “在皇子府中打理客栈事务?呵呵!”幸姻仍旧是微微垂头看着拨弄着碗里的米饭,那个鸡翅被她拨到一旁,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压抑。

      九遥感觉到幸姻跟出门前情绪不对,华景娆一直是横在他跟幸姻之间的一道隔阂,本以为接她出乱伏台那日她便会询问,至少在大婚前会让自己送华景娆离开,但幸姻却只字不提,反倒是让九遥心里有些心虚发慌,现在提起了也该是时候表态了。

      “景娆从王宫出来后身子一直没料理好,便让她久居府中修养,结果她自己闲不住又接管了有间客栈,只好命专人每日过来汇报事务。”九遥放下碗筷,静静的看向幸姻,今日幸姻将头埋得很低,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九遥心疼的抚上她的发际。

      一旁的华景娆看着九遥小心翼翼的向幸姻解释着,看的心里忒憋屈了,刚进门没几天便想朝她发难了?

      “那府中的事务呢?”幸姻仍旧是那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九遥脸色微微不悦:“平日里我太忙了无暇顾及,你又没回来,只好拜托给景娆了。”

      忽然,幸姻抬起头,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对面的华景娆,脸色如同冰块一样冷,眼神凌冽好像在把华景娆凌迟。华景娆微微惊吓到,一脸无辜的放下手中的碗筷,被幸姻盯的有些头皮发麻,生怕她冲过来,毕竟现在她的灵力最强,要一个狐妖的小命轻而易举。

      “多久了?”那样清冽的声音。

      华景娆不禁站了起来,轻声回答道:“好像,有两三年了吧!”说话间又不安的看向也是一脸阴沉的九遥,今日如此气盛的幸姻反倒是帮了自己一把,“姻儿,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明日我便搬出去,你别因为这个跟九郎生气。”

      幸姻收回目光,华景娆那副嘴脸早在一百年前就看透了,亏自己以前还想着跟她姐妹相处,现在想想心里就堵的慌。一直没让华景娆离开是不想跟九遥产生不合,重要的是要让九遥自己从心底愿意让她离开,不然就像当初一样,拼了命也要将华景娆从魔王那救出,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可是九遥哥哥你何时才能看清这个女人的真实面容。

      幸姻将碗里的鸡翅夹回碟里,放下碗筷,淡声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幸姻刚走出厅内便听到后面响起一身清脆的碗碎声,毁了九遥的一番心思,这样的态度他生气是应该的,可是九遥,我生你的气也能摔摔碗就罢了么?

      金九遥一脸阴沉的坐在主座上,一旁的华景娆楚楚可怜的默不作声,厅内架子上的黑鹰幻化成人双腿跪在九遥面前。

      “夫人今日去了哪里?”

      “等你来酒馆,后来又在兵库门前站了许久。”黑鹰答完又恢复原形,飞回架子上了。

      金九遥一双眸子盯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看不出情绪,华景娆试探着说道:“姻儿去兵库做什么。”

      “出去。”九遥冷声朝华景娆说道。

      “九郎,那兵库原来是...看来姻儿还是惦记着那玉..”华景娆试图勾起九遥的记忆。

      “别跟我提那个名字。”九遥狠戾的看向华景娆,“出去。”

      突然原本该热热闹闹的屋子瞬间陷入寂静,九遥静静的磨裟着手上的戒指,脑海里又回想起去乱伏台的场景。那时他已经回归魔界,可以在势力上与玉子崖相辅相成,感恩玉子崖救了他一命所以迟迟没有铲除他势力。那一日,九遥跟着玉子崖偷偷上了蜀山,重华说乱伏台只有禁令解除才能出入,也就是这一百年他完全见不到幸姻,可是玉子崖每隔一年就会上蜀山一次是为何,九遥百思不得其解便偷偷跟着。

      然后见玉子崖使出浑身解数打败了一个老头后,老头做法用灵力在石壁上开了一条通道,玉子崖简单处理了伤口便提着一坛子酒进去了。在老头调养生息时,九遥掩盖气息悄悄的跟了进去。

      乱伏台那时还落着雪,幸姻一身红装裹素躺在雪地里,正当九遥要冲出去时,玉子崖抱起幸姻进了洞穴里,喂她喝了一碗烈酒,幸姻开始清醒,无力的躺在玉子崖怀里说笑着:“子崖,等我出了这鬼地方,非得把蜀山闹个天翻地覆才能对得起我受的这些罪。”

      “好,到时,我带着灭回轮,你带着你的追英枪,我们攻上蜀山让重华那老头把乱伏台毁了。”

      幸姻兴奋的跟玉子崖击掌,随即又喝了一大口烈酒,“这酒正带劲。”幸姻算是彻底回过神来了,可是身子却未回温。

      “还是得渡些真气给你,不然这副身子撑不住。”玉子崖将幸姻板正,幸姻努力的支撑自己坐立,身体却软趴趴的倒在玉子崖怀里。

      玉子崖褪去衣物,与幸姻四目相对,扶着幸姻坐立起来,随即将幸姻衣物悉数褪去,二人十指相握,身子紧贴着,不一会周围便冒着白气,幸姻唇色也渐渐红润。玉子崖将虚弱的幸姻搂在怀里,幸姻勾着玉子崖的脖颈,二人紧抱在一起,不断有真气从玉子崖口中传给幸姻。

      九遥双拳紧握,默默的朝原路返回,直至回到魔界那紧握的双拳才摊开,但手掌心已经印上深深的指甲血痕。

      陪着幸姻攻上蜀山的是玉子崖,陪着幸姻面对天界责罚的是玉子崖,陪着幸姻度过百年生死攸关的是玉子崖,玉子崖玉子崖,什么时候这个人可以插入九遥跟幸姻之间。九遥闷声一拳捶在桌子上。

      “砰”厅内的桌子立即四分五裂。

      九遥回到卧房时,幸姻已经合衣躺下,九遥轻声关上门,轻轻的钻进被窝,从后面搂住幸姻的腰,将她环在自己怀里。九遥知道她没睡,但就是想静静的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气息。

      幸姻握住九遥的手,枕着九遥的手臂,轻声说道:“我不喜欢华景娆。”

      九遥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我想知道你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幸姻依旧不依不饶。

      “能发生什么,太一师父将我救回,我便以玉衡峰弟子的身份回归魔界。”九遥潜心合上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玉子崖呢?”幸姻微微有些梗咽。

      九遥微微睁开眼,看向怀里的幸姻,留给他的只有幸姻的背,但他能看到那副倨傲面容上微微湿润的眼眶,“死了。”

      停顿了好久,九遥才感觉到手臂上一滴清凉,双臂更加用力的环住幸姻,头深深的埋进幸姻的颈窝。

      迎来的是幸姻溃不成声的质问,不断的压抑着声音里那一处悲凉,“死了?你就这么轻易的说你的救命恩人,死了?”

      “幸姻。”九遥加重了语气,“我累了,今晚什么也别说了好吗?”

      幸姻轻轻抹去泪水,将九遥的手从身前拿开,略带狠绝,“好。”幸姻闭上眼,深吐一口气,“但是你别忘了,是玉子崖用真气支撑着炼妖壶将你从里面带出来,也是他背着你上玉衡峰求太一救你的。”

      九遥陷入一片沉默,幸姻也不作声,就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期间还能听到九遥的叹息,以及幸姻的啜泣,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怀着各自的心思,直到天亮。

      幸姻从朦胧拂晓中醒来,院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禁起身推开门,踏入院中,九遥合着衾衣在院中摆弄着各种兵器,来来回回的更换手里的兵器,层出不穷的各种招式,有很多连幸姻都难说能抵挡。

      直到太阳微微露出头角,九遥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身看着倚门而立的幸姻,良久吐不出一个字。倒是幸姻拿起一旁的方巾,走到九遥身前,细心的替他擦汗,二人对视良久,很多话都憋在心间,说出来怕伤了心,就这样不言而喻的沉默着。

      “我想,去看看太一师父。”幸姻抬头看着这个带着光走进她生命的男子。

      “好。”对于幸姻的一切要求他都会情不自禁的说好。尽管他心里深知幸姻要去探寻往事,要把他所做过的,一点一滴翻出来,但是他说不出任何一个阻拦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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