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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十五章 玉子崖后来置身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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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月,九遥陪着幸姻将魔族地域玩了个遍,从百色门到有间客栈一路游历回来,期间魔王宣召了九遥好几次,都被九遥用各种理由回绝了。幸姻能感觉到九遥的性子较之以往要更加倨傲轻狂些,短短几日,为了军中一些事接连发火,那是幸姻第一次见九遥随即而起的怒气。
“都是些废物,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九遥一边喝着幸姻送来的茶水,一边写了个诏令扔到小妖面前,“滚。”
见一众手下都离去后,幸姻轻轻挽住九遥的臂膀,“发那么大肝火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还不是底下这帮子废物不顶用。”九遥稍稍压了压火气,脸上添上点笑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
“有是有,我想一个人去。”幸姻带着点撒娇的语气。
九遥一听,眸子变得温柔起来,一把搂住幸姻的腰,带着些戏谑的口气说道:“怎么,还嫌我粘人了?”
幸姻不好意思的低头,靠在九遥怀里,“才不是,你都为我耽误了那么多事,我怎么还好意思霸占着你。”
九遥轻轻拍拍幸姻脑袋,“好吧!正好我必须进宫一趟,可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把景娆带上吧,你们女孩子好做伴些。”
幸姻听到华景娆的名字心里稍稍有些不悦,但没显露出来,软声道:“我一个人可以的,好歹我也是上神。”
“你刚晋位,修为以及体内气血还不稳,别跑远,晚上等你吃饭。”
“嗯,好!”幸姻立即点头答应。
九遥在幸姻额上轻轻留下一吻,抽身离去,却被幸姻轻轻抓住衣袖。
“以往你可是很沉得住性子的。”幸姻面容带笑,眼底却带着些许担忧。
九遥微笑着握住幸姻的手,微微点头,轻声答应着便立即离去。
幸姻回屋换了一身粉色轻纱便装,一束秀发随意挽起,整个人干练洒脱,迎着午后的阳光踏上那条似曾相识的路径。
底渊的街道相较第一次来时有很多改变,就连主城区都换了地方,原先去往战妖府邸的路都不知哪一条,想来那时玉子崖势头如日中天,定是在魔族王宫附近,主城区无论怎么改,王宫的位置肯定不会变,在王宫边上绕一绕肯定能找到。见到玉子崖先得来一顿暴揍,出乱伏台那天竟然也不来接,成婚那天也没见到他身影,连个贺贴都没有,当上上神也不来恭贺一声,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幸姻一连绕了王宫好几圈,这附近气派的府邸就只有自家的府邸,终于在临近黄昏时才隐隐约约确定当时战妖府的原址。之所以让幸姻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因为那上面挂着的是兵库的牌匾,门口还有几个妖魔把守,大门紧紧关闭。幸姻只好在一旁的茶水馆里休憩一阵。
“客官,要来点什么?今日小店的血茶可是卖完了。”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笑呵呵的侍候着。
幸姻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血茶?”环顾一下四周,是人间茶馆的装饰,“你们老板从人间来的?”
“是呀,不然哪来的血茶啊!”小二笑着擦擦桌子。
“这血茶是个什么东西?”幸姻疑惑的问道。
小二无奈笑笑,“看来客官来魔界不久啊!”随后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这还是从有间客栈传过来的,从那边抓人带过来棺里养着,每日抽血烹茶,正好补充需要嘛!”
幸姻微微有些不悦:“呵!听起来很补啊!今天我还就喝这个,叫你们老板亲自给我端上来,再炒两小菜。”
“客官,血茶今天卖完了,不候。”小二颇有些送客的意味。
可下一秒一支筷子便穿喉而过,馆子一下就安静多了,幸姻本来也无见血的意思,可今日心里莫名的有股烦躁不知从何而来。正要抽出筷子时,被一个白衣男子拦下。
“望客官手下留情,新婚不宜见血。”
幸姻颇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松开小二,随即坐回窗边,“你知道我是谁?”
“在下谢一山拜见幸姻上神。”男子恭恭敬敬弯下腰。
“陪我喝两杯。”幸姻随意的望向窗外,在她被关的这百年,魔界到底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荣幸之至。把最好的酒菜呈上来。”谢一山缓缓落座,如同一个翩翩君子般。
幸姻好奇打量着谢一山,一尘不染的白色,就连那头冠也是白玉的,不知是洁癖还是...,“有种说法,说一个人内心最缺少什么便会偏执的用某种方式追求,世界百种色彩,看来谢老板独喜纯白。”
谢一山恭敬的替幸姻添上酒水,那话里的意思自己当然是明了的,坦然自若的笑道:“幸姻上神不也是偏好红色嘛!”
“哈哈!”幸姻爽朗笑着,内心对此人更是好奇不已,年纪轻轻但心思极重,只身一人到魔界开馆,是有多大胆子,就连那店小二都可以将他生剥活吞了。可这家店不仅能让魔族不来侵犯,还能开在底渊如此重要的地段,谢一山的本身绝不止表面。
“上神莫要再猜测在下的身份了,只是在魔界开了一间酒馆,承蒙魔族各位兄弟照顾才能勉强度日。”
幸姻笑道:“谢老板这话说的真谦虚。”不知为何,这谢一山从里到外都让幸姻不舒服的很,总觉得阴里阴气的。
谢一山恭敬的端来一壶茶,掀开盖还冒着热气,随即谢一山又添了一些酒进去,然后摇均匀后给幸姻倒上一碗,“这便是小店的招牌,血茶。”
那是一碗淡红的血水,只是淡淡的红,想必没用几滴血,可看到碗里凝固的血珠时,幸姻这个想法便击破了。融入酒水里的血只是普通的血,只需滴上两滴化开便足以,但血水底下凝固的三颗血珠才是精华。
幸姻身为神灵对于这种东西自然是吸收不了的,但只尝了一口,有点腥味但入口很香甜,刚喝下去便能感觉到体内的精气在回升,那血茶里有灵芝的气味,一定是把灵芝浸泡在血里,又放置冰窖,才是血珠凝固,又带着灵芝的气味。这对于魔界的妖魔可是大补之物,难怪生意如此之好。
只是那血珠绝不是凡人身上提取的,与酒水混合的血是凡人之血,而那血珠就算不用灵芝混合,也是补充气血的极品了。
幸姻轻轻放下碗,心里略微不悦,“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档子买卖,缺德,可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就算身为神灵一员也不能干预三界太多,这种涉及人间的事自有天界的仙君管治,如今,幸姻想知道不是这个。
“你可知原先的战妖玉子崖府邸搬到哪去了?”幸姻用手指指楼下的兵库,漫不经心的问道。
“战妖?小的在这开店的时候魔界便没有战妖了。”谢一山让人将血茶撤了下去,接着添上了一道菜。
幸姻心想,也许谢一山在这开店不久,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兵库,恐怕关于玉子崖的事迹知道不多,那么也就没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幸姻起身正要离开,却见到桌上新添那道菜正是自己以前最爱啃的鸡翅,眼里慢慢的透出危险的气息。
“不知是两年还是三年了,总之好久没有听人提起战妖,玉子崖的名字了。”谢一山默默感叹道。
见欲离去的幸姻又缓缓落座,谢一山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说道:“记得那年正值三伏天,魔王也热的受不了,搬去雪域王殿避暑。”
说到三伏天,幸姻想起玉子崖最后一次来看望自己时的模样,里面穿着纤薄的衣衫外面却套装貂裘外袍,一脸欣喜的放下手中的酒坛笑道:“外头正值盛夏,而你这却是日日寒冬啊,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番场景真好啊!幸姻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
“那时九皇子,也就是您的夫君,为魔王寻得一味灵药解了魔王常年的病痛,荣宠无限,魔王便带着九皇子和玉子崖一同前去,当时还有最得宠的一名妖姬。”谢一山喝了几口酒,看着幸姻入神的模样又继续说道:“后来没过几天便传出玉子崖凌辱魔王的宠姬,非但不肯认罪还出言不逊,魔王气急了便让九皇子拿下他,没想到玉子崖挟持魔王誓死抵抗,结果被一箭穿心。”
“啪嗒!”
幸姻手里的酒杯无力的从手掌心滑落,摔了个粉碎。
谢一山惶恐般问道:“上神,幸姻上神,您还好么?”
幸姻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谢一山,眼中满是惊讶,脑海里不断想象那日的场景,一箭穿心的字眼不断回响在幸姻脑海。良久过后,幸姻又重新续上了一杯热茶,开口道:“后来呢?”
“后来事态严重,魔王念玉子崖平日的功劳,便将他放逐到雪域深处自生自灭。之后,不知是被惊吓到了还是如何,魔王回到王宫便得了病,传说那玉子崖的鬼魂萦绕在王宫不愿消散,大家猜测恐怕是心病。玉子崖一人单挑几千妖魔,死状肯定不好看,跟去几千侍卫回来却只有区区几百,回来的侍卫说那天晚上的血都把雪域王殿染红了。”
听谢一山说完,幸姻缓缓的将口间的酒咽下,那个味道苦得她眼泪水都快出来了,比大夫开的药还苦,苦味便卡在喉咙久久不散去。
“那玉子崖后来置身何处?”幸姻艰难的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