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祭》鹊渚

48、48 三叔的样子有些奇怪

　　最后一门专业课结束，吴邪从考场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天空昏沉的不像话，雪花晃晃悠悠的从天而降，十分悠闲的样子。吴邪搓了搓因为写试卷而冻僵的手，口袋里唯一带着的一只笔抵在手心，触感都不明显了。

　　虽然天暗，其实还未到五点，路灯并没有开启。回寝室的路上有些寂寞。其他系的考试早已结束，校园里的人零零散散，突然有些想家。

　　“嗡嗡~”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吴邪愕然。不记得自己有开机，那么应该是考试前忘记了关机，一边嘟囔着还好考试没人打电话一边用冻僵的手掏出手机。

　　三叔来电。

　　吴邪心里嘿嘿了两声，刚刚还寻思着有些想家了就接到三叔的电话。

　　“三叔”。吴邪甜甜的嚎了一声，手机在口袋里放的暖和，贴在脸上让他全身都少了很多寒意。

　　“考完试了没，一会你三叔我要经过你们学校，你回寝室收拾一下，随便我给你带回家吧。”

　　“哎！”吴邪惊了一下，自己还没有再见一面小哥呢。自从张起灵上了大学就退了在齐墨家楼上租的房子，寒暑假都回老家广西。而这次回去的时间就在两天后。思及至此，吴邪急忙拒绝。

　　“三叔，不用了不用了，我离家近，没什么想带的东西。明天班里约着聚会，今天不急着回去。”

　　吴三省嘿嘿一声笑骂道：“小兔崽子，放假了也不先回家陪陪你妈，玩疯了你。”

　　吴邪不语也跟着笑，冷风吹过，他也跟着旁边绿化带里的掉落的树叶好一阵哆嗦。刚想着挂了电话就听见自家三叔约自己校门口吃饭。吴邪将脖子缩的更彻底，挂了电话转身走回来时的路，去门口找三叔汇合。

　　小雪淅沥的下着不一会就给吴邪搭了个小帽子，懒得从暖和的口袋里伸出手来抚落头上的雪，就这么走着也不顾别人的目光。

　　路过图书馆，吴邪哈口气揉揉冻红了的耳朵。冷不丁被人拍了头，吴邪回身一句脏话还未说出口见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一手打伞一手继续在自己的头上轻抚。

　　脏话自动变成柔情蜜意，头上的雪飘进脖子里也不以为然。

　　“小哥。”吴邪糯糯的叫了一声，张起灵收回自己的手放进口袋里点点头。

　　“怎么不打伞？”

　　“蒽，考完试出来才下的雪，三叔让我去校门口跟他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了。”张起灵点头扯过吴邪的手将自己手里的伞塞进他的手里。

　　“你拿着用吧，我回寝室一会的路程。”不等吴邪推辞就转身要走。

　　“哎！小哥。”吴邪无奈的快走几步赶上，张起灵侧身疑惑的看向他。

　　“小哥，这离大门近，说不定我回去的时候雪就停了。伞你自己用吧。”张起灵的手牢牢放在口袋里，吴邪扯他不动。两人在一把伞下拉扯着有些奇怪。

　　“你用，感冒好了嘛？我…”他顿了一下，将蓝色羽绒服上的帽子带上继续道：“我有帽子。”

　　想起一周前撒的谎，吴邪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见张起灵皱了眉急忙回答道：“早好了。”

　　张起灵点头叮嘱道：“快去吧，吃清淡的。”

　　吴邪轻笑，这种时候怎么像自己老妈一样，点头答应道别后满意的走了。

　　刚到学校正大门还没过马路就见自家三叔的车已经停在对面不远处。

　　红灯停，趁着红灯人群里有个同班叫秦海婷的女同学，吴邪叫住她打了个招呼又聊几句。

　　绿灯行，两人跟着一群学生到了马路对面便挥手告别了对方。吴邪朝熟悉的车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就看见吴三省笑的开心。

　　大冬天的只有火锅能解冻吴邪冻僵的全身，刚好旁边有一家地道的重庆火锅店。吴邪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辣椒的辛香，店里没开空调，每个锅里蒸腾而起的水蒸气将店里的温度提高了许多。

　　才五点钟，未到饭点但入冬以来天色暗的早，此时火锅店里也有了许多人。吴邪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急忙招呼服务员找了个座位安顿下来。

　　红汤，牛肚，鸭肠，肥牛。有好吃的不吃白不吃。吴邪点满了自己爱吃的东西，吴三省还怕自己吃不饱一样催促着多点些菜。

　　菜上的很快，吴邪跟自家三叔说着近日在学校里搞笑的事情。吴三省又问了问吴邪对毕业后的打算。

　　“额，我才大一嘛，学的建筑当然也希望自己毕业能从事建筑方面的嘛。”吴三省挑了挑眉，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那工作又脏又累的，天天跑工地又什么好。”看着吴三省一脸嫌弃，吴邪又想起自己填报志愿时自家三叔怂恿着老妈老爸让自己报考古系。果不其然，吴三省下一句就是：“还不如来公司帮我呢。”

　　吴邪一撇嘴，拒绝的表情做的很是到位。

　　“你那公司倒腾死人的东西我才不去，我怕怕”吴三省一筷子就要敲到做鬼脸的吴邪头上被他躲了过去。

　　“小兔崽子，我那都是古董，值钱又赚钱。”看着吴三省朝自己吹胡子瞪眼，吴邪老实的坐好吃饭。

　　突然想起张起灵学的考古，吴邪想了想：“三叔。”

　　声音有点甜，掐媚的意味明显。吴三省抬眼看眼睛里尽是打算的吴邪，将涮着的牛肚捞上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不知道大侄子又再心里盘算什么小九九。

　　“三叔我有个朋友，你也见过。学的考古”

　　“所以呢？”

　　“他可以帮你啊，到时候他实习我可以让他去找你。”

　　吴三省眼也不抬，吃饭吃的专注。

　　“我见过？谁啊。”

　　这事能成，吴邪赶紧夹了一筷子牛肉到吴三省的碗里。

　　“张起灵，初三那年你去机场接我见过吧？”

　　“谁，张起灵。”吴三省猛的抬头，吴邪疑惑三叔认识？但看起来又不像，自己也没听小哥说过。感觉三叔的表情很奇怪，吴邪猜测不透正想问便听吴三省说道：“他啊，专业不错，我认识带他的教授。怎么你们还在一起玩着呢？”

　　吴邪嘿嘿的笑着，满脸得意道：“那当然，铁着呢。”

　　吴三省不语将手边小酒杯里的白开水喝了个干净，这顿饭吃到了尾声，吴三省也摸着肚子不再说话。

　　手机铃声响起，吴邪接了电话。对面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也不说话等对方接通。

　　“喂，小哥。”吴邪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吴三省正经的说话。

　　“在哪？”

　　“学校正门的火锅店。”

　　“蒽，那你吃完饭了没，我正好在学校门口。一起回去吧。”

　　吴邪听着心里美滋滋，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吴三省自觉的买单准备回去。

　　走出门时雪已经停了，地上白白的一层雪，感觉整个世界都纯洁起来。天色却比来时要亮一些，大约是被雪映的。

　　跟着吴三省的步子来到车旁，远远的就看见张起灵从前面走来，换了一件黑色长款的羽绒服，那人个子同自己差不多高，瘦却撑的起衣服。活像一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吴邪快走两步追上吴三省，指着张起灵说：“三叔，小哥来找我。我回去了。”

　　吴三省没说话点燃了一直烟叼在嘴上抽了一口。

　　“张起灵。”

　　吴邪点头，小哥的优秀是不用质疑的，见吴三省欲言又止的样子。吴邪没大没小的拍着自家三叔的肩膀。

　　“放心吧三叔，只要小哥有空需要实习，我一定把人捉过去给你帮忙。”

　　张起灵走的近了，吴三省却没有想要认识的样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跟吴邪告了个别开车离去。

　　吴邪看着汽车尾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雪停了却还是比较冷的，晚上和白天也有一定的温差。张起灵并肩和吴邪走着，包裹的算是严实。

　　吴邪踩着雪发出轻微细小咯吱咯吱的声音，沿途在旁边的树枝上收集了雪，捏了小小的雪团，献宝似得递给张起灵。

　　“小朋友。”张起灵难得给了个评价，没有接手雪球。停下脚步也学着吴邪团了个雪球，吴邪眨眨眼满脸笑意，想吐槽又觉得这样的张起灵可爱的紧。

　　手里的雪球也被拿去，一大一小被张起灵叠在一起又插上两只树枝颇有萌感，摆在路边的长椅上。

　　吴邪在一边看，冷不丁的被张起灵抓住了手，却只一瞬间就放开了。

　　“冷嘛？”张起灵突然问道。

　　吴邪摇了摇头，张起灵却把围巾取了下来带在自己的脖子上。

　　“哎哎，小哥我不冷。”吴邪说着就要把张起灵刚给自己带好的围巾拿掉，心里有些不舍，但也不能让小哥冻着。张起灵按住吴邪的手不让取下，推脱来去却生出一种客气生分的感觉。

　　吴邪不在挣扎，手上松了劲，张起灵也随着松了手。围巾上有张起灵的味道，吴邪把脸向围巾里缩了一缩便被张起灵的气味包围，偷偷的在心里乐开了花。

　　抬头见张起灵望着自己，急忙端正了表情。那人也不言语，吴邪想了想将围巾拆了一半，刚动手就被张起灵按住。

　　“不是的，小哥。我不拿掉围巾。”听吴邪这么说，张起灵松开了手，下一刻就被围巾圈了起来。一半在吴邪脖子上一半在自己脖子上，两人的距离因为围巾缩短了许多，吴邪只好揽住张起灵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又怕围巾被自己扯掉。

　　张起灵望着嘴里不住嘟囔着：“还好围巾够长”的吴邪，轻轻的勾起嘴角。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