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祭》鹊渚

46、46 一种设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齐羽也走到吴邪旁边，酒吧里很安静。台上张起灵身上有种恬静的感觉，那是明明很绝望很认命却有种看淡一切的意味。吴邪突然就泪目了，那人一字一句的唱着，好像跟自己认为的不太一样，突然觉得张起灵也是需要保护，需要拥抱的人。

　　耳边是齐羽的一声叹息，吴邪没有回头，眼睛像是长在了张起灵身上，一秒钟看不到都会无比的想念。

　　“吴邪，如果张起灵爱上一个人，你觉得会怎样？”

　　会怎样，吴邪无法想象，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冷。想回头跟齐羽说一句打趣的话却没法做到，吴邪不知道两年前去竞赛那天晚上的告白张起灵有你没有向别人提起过，例如，齐墨。也许对好朋友有这种恶心的想法无论怎样都会被讨厌的吧，齐墨知道后或许也会觉得很恶心。

　　乱七八糟神游着，张起灵的歌唱到了结束，齐羽不再说话又回到了一帮好朋友之间开心的玩乐。徒留下吴邪一个人思考着他无厘头的一句话。

　　张起灵。会喜欢上别人吗？

　　还没有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归还了吉他回到自己身边，吴邪无力的向他笑了笑，被张起灵捏住了嘴角。

　　“不开心就不要笑了。”吴邪把手搭上张起灵捏住自己的手腕，现在的小哥真的很温柔，而这份温柔在此刻是属于自己的。

　　吴邪静静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为什么小哥的眼睛可以这么亮，好像有一片星辰存在其中，却又如同枯涸的深井让他看不到一丝希望。

　　“回去还是再坐一会？”张起灵歪歪头，酒吧里的气氛他不是很喜欢。

　　“走吧。”吴邪站起身来，来不及推开的张起灵吓了一跳，距离一下缩的很近，更是来不及自己拉开同吴邪的距离，就被吴邪拉开，不动声色的自己走向前方。

　　不管吴邪的莫名其妙，张起灵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和人沟通的人。但吴邪同自己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开心，他顿了步子想不到自己哪里让吴邪一下子变得难过，是歌太过于明显让他知道了什么吗？

　　酒吧里不算人声鼎沸却也有些吵闹，吴邪心情愈加烦躁起来。身后跟着自己的人从停下脚步开始就被他察觉，下意识的放慢步子，走了两步仍然不见张起灵跟上，吴邪终于回了头看向他。

　　张起灵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

　　吴邪无奈的伸出手，远远望去好像张起灵被自己丢弃了一样，得到自己的招手才迈开步子。而现实却是相反，自己才是一直被小哥拒绝在他的世界之外的人。

　　雨小了一些，明明刚来不到半个小时的两个人又迈进雨中，张起灵先行撑开了伞，空中落下的雨滴被他阻断。心中一动，吴邪停下打开伞的动作快走两步将自己置身于张起灵的伞下，一把伞两个大男人空间瞬间变的小了许多。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张起灵今天颇给面子每句话都给了回答，甚至风趣幽默。吴邪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虽然那个问题像一根针卡在胸口却比不过小哥还在身边的满足。

　　一年半的毫无联系，一年半的疯狂思念让他不敢向前迈出任何一步，吴邪望着张起灵的侧面心里一片柔软。

　　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雨已经渐停，两人的肩膀上都落了点点滴滴的细雨，寒意侵入身体。走在路上时吴邪没有注意到，现在看来张起灵许是把伞倾向了自己这边，衣袖湿了大半。有些歉意，吴邪立马将张起灵拉在屋檐下一阵拍打。

　　“小哥，对不起，衣服都湿了。”张起灵无动于衷乖乖的让吴邪在自己肩膀上拍打，不想让小哥回去，也没有什么理由。见张起灵没说什么吴邪干脆继续手上的事情，拍打着已经并不存在的水滴。

　　“好了，吴邪。”张起灵终于制止，吴邪望着自己被拉住的手一脸懵逼，不待他有任何反应对方又放开自己，喜欢埋得太深不敢显露让他觉得张起灵对自己的任何触碰都有如同炸弹般的威力。

　　吴邪深呼一口气，顺势收回手放回口袋里，张起灵没说要走也没有其他话题要说。吴邪望着宿舍楼道来来往往的人，不明白两个人傻站着的意义。

　　“齐羽跟你说了什么？”张起灵突然发问，吴邪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啊”的一声。

　　“嗯...也没什么。小哥，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会是我唯一的弱点。”不假思索，张起灵出乎意料的回答了，而且答案非常肯定。吴邪用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下一个问题几乎脱口而出却硬生生的忍住了，梗得嗓子生疼又只能强迫自己忍着。因为，真的不想知道，能让张起灵如此坚定回答的人究竟是谁。

　　“吴邪，你还想问什么。”张起灵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询问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却让吴邪后退了几步，心里的慌张压抑不住的想要成为表情显露在张起灵面前。

　　“没有。”吴邪摇了摇头，又退了几步，站在黑暗里让张起灵看不出表情猜不出所想。向前迈了一步，得到的却是吴邪的又一次后退，张起灵停下脚步，轻轻的叹息落在吴邪的耳朵里。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分享你喜欢上的人嘛？想起张起灵对自己的拒绝和拒绝后的冷漠，吴邪心中生出一股怨恨，紧捏着的手指在手心里掐出痕迹也不觉得痛。

　　“你想问我的话，我一定会回答。”

　　回答什么呢？我并不想知道，吴邪靠上身后的墙壁，微凉的触感让自己打了个冷颤。若是以前两人的沉默让吴邪尴尬，那么现在的沉默会让吴邪惧怕，很怕在下一秒钟从张起灵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很怕现状被无情的打破。

　　“小哥，你快回去吧，衣服都湿了。”吴邪抬起头，眼里深深的拒绝，不仅如此更是用力的将张起灵向外推去。张起灵顺着吴邪的力度慢慢向前走去，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挣脱，然后回身揉了揉吴邪的头发。

　　“真是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张起灵无奈的撑起了伞却发觉雨已经小到用不着撑伞的地步。

　　吴邪梗着脖子继续打发张起灵快点回去，那人没了撤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还是撑着伞走了。

　　吴邪目送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转身上楼到到寝室。室友大多都在，一片游戏的厮杀声抵达吴邪的耳膜叩击在吴邪的心上，他的心里也有一片战场，无数个自己同自己厮杀着，无数个声音告诉自己。去吧，吴邪，这个人你怎样都要得到他。可是然后呢，有多想得到就有多怕失去。

　　如果，你也同样爱上我就好了。

　　吴邪将自己扔在床上闷闷的设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