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祭》鹊渚

37、告白

　　张起灵在沉默中盯着车顶慢慢的进入梦乡，大巴在H市第一高中门前停下。已经接近午饭时间，考场的座次号在下午的时候才会公开。

　　张起灵睁开眼睛，车上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吴邪静静的盯着他，眼睛里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情愫。他清醒了一些，睡了太久像发不出声音一样有气无力的说道：“怎么了。”

　　吴邪摇摇头，从包里拿过一瓶水拧开递给张起灵，对方接了过去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一前一后的下了车，吴邪跟着张起灵走进了一家面馆。装潢和味道都有点像初中门口大家常在一起吃的那一家，吴邪默默的吸着碗里的面条，神情呆滞。

　　吴邪不说话张起灵也不知道说什么，碗里的面香气扑鼻，自己也早已经饥肠辘辘，却没有什么胃口。他反反复复挑着碗里的面，将里面小块的牛肉放在勺子中，悉数扔进了吴邪的碗里。

　　对面的人终于不再神游，慌慌张张的对他说着不用了，却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张起灵挑了挑眉看吴邪推辞着又一脸开心的表情，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曾以为我们可以亲密无间。
　　我曾以为我们可以无话不说。
　　我曾以为你待我也如同他人会远近自如。
　　我曾以为我可以努力的只和你做好朋友。可是你依然会把我区别对待不是嘛，张起灵的温柔应该没几个人可以见的到吧。

　　吴邪看着对面的人默默想着，这算不算是张起灵的妥协。片刻之后，无力的将自己反驳，小哥什么都不知道又算是哪门子的妥协啊，顶多是把我当成闹脾气的小孩。

　　考试在第二天的上午，学校为大家安排了考点旁边的住处。两人一间，自然张起灵和吴邪又变成了临时的室友。

　　相对于那次的日本行和暑假“小基地”，这次的同房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各怀鬼胎的复习着知识点。

　　当太阳落山，华灯初上时分。带队的老师终于忍无可忍，扯着大嗓门让这些紧绷的弦们都出去松一松。女孩子成群结队嬉笑打闹的一同去逛街寻访美食。男生们无所事事吃完饭早早的回到宾馆。

　　吃过饭吴邪扑到自己的床上揉着被数字充斥快要炸开的脑袋，哼哼唧唧的小声哀嚎。张起灵也半躺着看一本地理杂志，安静又美好的气氛。

　　“吴邪，吴邪。”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吴邪曲了曲手指懒得动弹。张起灵起身将门打开，一颗脑袋冒了出来，是隔壁班的潘子。

　　潘子望了望面瘫的张起灵，小心的避开到吴邪床边将半睡着的吴邪推醒。

　　“人不够啊，吴邪，起来跟我们斗地主去吧。”吴邪伸了伸胳膊腿，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旷了一会慢悠悠的答应。出门之前才想起张起灵，扒着门框问道：“小哥，去嘛？”

　　张起灵摇摇头拒绝，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

　　吴邪虚带上了门和潘子勾肩搭背的进了他们的房间，带队的老师查寝经过嘱咐了一句别玩太久，便去别的房间继续查寝。小睡一会的吴邪心情异常的开心，连带着手气也好的没话说，大杀四方之后满意的同小伙伴们告了别。

　　回去的路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很想快点见到张起灵把自己开心的事也告诉他，这大约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喜怒哀乐都想让他知道或是陪在你的身边。

　　门依旧是虚掩着的，吴邪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关门，手搭上了门把，正要推开却好像听到了女生的声音。

　　吴邪愣了一下，抬头确认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走错。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门上，所谓的听墙角，做起来还真是有些紧张啊。

　　一边用眼睛巡视着有没有人经过，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张起灵，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性格冷淡，但是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很满足了，我会当个很好的女朋友的。”

　　里面的人似乎很紧张，结结巴巴的说完。吴邪听得不太清楚，没有分清着是谁的声音，房间里安静了一会。他的心也紧张起来，小哥搞什么鬼怎么还不拒绝。！吴邪在心中呐喊着拒绝啊拒绝。

　　“你很好。”片刻后，张起灵的声音淡淡的想起。吴邪觉得自己有些无法理解，小哥就算不喜欢自己也应该喜欢的是齐墨，从来没有看到过有哪个女生同张起灵近距离接触过。心里像是被怪兽的爪牙突兀的被撕开一道，吴邪的思维也跟着狂躁起来，身体下意识大力的推开门。
　　里面的女孩似乎被吓到了，跳开似的回身看了吴邪一眼便向外跑去。吴邪尴尬的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回来了。”

　　张起灵收回目光，起身跟了出去。吴邪徒然的在张起灵身后抓了抓，却只能见张起灵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收拾完笔盒，收拾书包，收拾完书包，收拾床铺。吴邪趴在被子上深呼了一口气，满满的消毒水洗衣粉的味道。有门的声音开启又合上，有人慢慢走向自己，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频率。

　　“小哥。”

　　“恩。”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