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祭》鹊渚

36、 母亲的温柔

　　吴邪站立在自家的阳台上向下俯视，冬日的夜晚让一切都变得清冷，客厅里爸爸播放着的晚间新闻，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正在哭闹。一阵风吹来，自己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好多天没有和齐墨张起灵一起回家一起吃饭，偶尔在上学的路上乘公交偶遇也相对无言，连一向话唠的齐墨也经常缄默不言。大约这是从相识以来最陌生的时刻了。吴邪吐了口气，哈出的热气让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阳台上的门被打开，吴邪回头冲母亲笑了笑，接过吴妈妈手中的热牛奶。

　　“儿子，明天紧张吗。”

　　吴邪轻轻的摇头，去省会H市数学竞赛的名单上周就已经公布下来。每班两人，他和张起灵的名字赫然在列。

　　吴妈妈看着趴在栏杆上沉默不语的儿子，稚气的脸庞逐渐有了棱角，眉眼中透着温润。她慈爱的抬手摸了摸吴邪毛绒绒的脑袋向吴邪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放心事。”

　　烦心事嘛？张起灵的面孔在吴邪的脑海里浮现。他踟蹰了一会，心里的想法忽隐忽现，绞的心里时长闷痛，轻轻歪了头看向母亲。

　　“妈，如果跟好朋友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办？”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男的，吴邪将后半句吞到肚子里，饶是这样他都不一定保证母亲会不会生气。

　　吴妈妈惊讶的看着吴邪又了然的笑了笑，大约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在某个方面开了窍，抿着嘴笑了一会。

　　吴邪不好意思的揪了揪头发，脸上热热的，似乎腾起了可疑的红晕。

　　“那她喜欢你还是你的朋友。”吴邪眸子里的光暗了下去，闷闷的回答了母亲。

　　“我大约早就失恋了。”我很想坦诚的说出这些，但是语气里为什么这样的委屈，吴邪为自己消极的态度懊恼了一番。

　　吴妈妈没想到吴邪会这么说，一时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话。只轻轻的从吴邪的身后环住了他，眼前再也不是那个软软的，一个糖果就能安慰的小孩子。宽阔的后背就可以为她抵挡的住一些冬夜的冷风。

　　“小邪，你以后的生活中会有很多人，也许每个人都是过客，但是每个人在你的人生中都是珍贵的，不留遗憾就好。你已经长大了，妈妈并不能再帮你做什么决定或是帮助你什么，但是我是支持你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开心就好。”

　　眼睛里烫烫的，在如此寒冷的夜晚感受是那样的直接，吴邪不想承认自己被母亲的几句话感动到有些想哭，捧起杯子抿了一口牛奶顺便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回身抱住了母亲。

　　第二天吴妈妈休假，特地开车将吴邪送到学校门口，因为要早些到达H市，送师生的大巴已经停在了路边，周围零零散散的站着些吴邪认识或不认识的师生。

　　来的有些早，吴邪开着车窗漫不经心的瞟着外面的人群，嗯嗯啊啊的回答着吴妈妈的问题。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明明远方的人都影影绰绰看不清姿态，只有一个人轻轻的撞进了吴邪的眼睛里。吴邪眯起了眼睛，在雾中仔细的凝望着，早就已经确定是他不是嘛。身体里像是有个雷达一样，而这枚雷达总是孜孜不倦的搜寻着张起灵的踪迹。

　　慢慢的那人离自己近了，吴邪摇上了车窗同母亲告别拽起背包下车。空气里凌冽的风从吴邪脸上拂过，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得，脸上麻麻的连带着自己看向张起灵的表情都有些狰狞的意味。

　　不远处的张起灵见吴邪下车看向自己便一脸不悦，微微调转了目光，同刚才的老师打着招呼，人已经差不多到齐。负责的老师催促着大街上车，张起灵望了望走向大巴的吴邪先一步上了车。

　　身边人来人往，张起灵不适应的将脸转向窗外，玻璃模糊不清有些邋遢的感觉，不远处的红灯亮了，在太阳还未升起灰蒙蒙的清晨无比的突兀,窗前的人盯着它渐渐的出神。

　　“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嘛...”张起灵的思绪被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打断，下意识的转头想要回答却被另一个声音接过。

　　“不好意思，他帮我占的位。”吴邪一脸不高兴的神情，女孩没有离开，将目光放在张起灵身上。被注视着的人又看向黑着脸的吴邪，轻轻点了点头。

　　饶是如此吴邪依旧是不满，粗鲁的将背包放在头顶置物架上，气鼓鼓的坐下。真是不明白了，吴邪在心里嘟囔着，看见我就转头，不等我一起上车。我不去找你，你就不能来找我嘛，不可以问问我为什么嘛，满满的都是哀怨...

　　该不会小哥已经知道了我喜欢他才由着我疏远他的吧！！如此恐怖的念头在心里闪现，吴邪快要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汗，脸色越发的不好。

　　张起灵用余光瞟着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黑的吴邪，更加不确定自己想要开口询问的想法是不是错的。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