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祭》鹊渚

35、那个年代还没有基情一词

　　吴邪戳了戳胖子的脊梁骨，并不像平日里小哥干瘦的背，软软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胖子偷偷摸摸的趴在门缝里往里瞧，顺带抽空拍掉了吴邪放在自己背上的手。但是他并没有听到齐墨被花式吊打的声音，房间里太安静，这让胖子想要看热闹的内心一阵失落。

　　吴邪提着手里打包的盒饭，终于忍无可忍的踢了胖子一脚，扬扬下巴示意他赶快开门进去吧。
　　两人轻手轻脚进屋，客厅里并没有人。细微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吴邪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那人手中的水果刀利落的在苹果上运动，长长的果皮搭在张起灵的手上。红与白的色差直接抵达吴邪的眼底。

　　这幅画面莫名的有些美好。吴邪心里默默的想着，不过，要是小哥手上的水果不是自己讨厌的苹果就好了。

　　张起灵应声回头撇见吴邪靠在门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哥，吃饭吧。”吴邪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没见到齐墨，只看到胖子在偷吃。张起灵接收到吴邪疑惑的眼神，将切成小块的苹果装在盘子里插上牙签。

　　“齐墨睡着了，我们先吃。给他留一份。”张起灵说着一手端着盘子走向吴邪，用牙签插起一只苹果递到吴邪嘴边。

　　“吃不？”吴邪推开眼前的手摇了摇头，冲张起灵笑了笑。

　　“小哥，你忘了。我不喜欢吃苹果。”张起灵似乎愣了一下，将手里的苹果塞到自己嘴里，口齿不清的对吴邪说：“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齐墨静静的在张起灵的卧室里睡的正熟，只是不知道梦里的场景。吴邪门旁看了片刻，房间里张起灵轻轻的把齐墨踢到一边的被子拉到胸口，调低了空调的温度。

　　“滴滴”的遥控按键声让吴邪猛的从这幅画面中清醒，心情莫名的有点别扭。不远处的两人好像是自己无法融入的，吴邪转身退了出去。

　　桌上没吃完的苹果接触空气太久已经生了锈，看起来脏兮兮又可怜巴巴。吴邪走到桌前用手扒拉了一块出来送进嘴里，体会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真是不知道齐墨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苹果。

　　后来的后来，吴邪借口想家收拾东西离开了“根据地”，胖子也被张起灵管的无聊到飞起兴冲冲准备一起离开。齐墨跟在张起灵后面同两人说再见。吴邪望着两人心里暮然有一种夫妻两人送客出门的即视感，好像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没法容下别人。吴邪想起自己那么努力的想要成为张起灵信赖的人，似乎效果不大。他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胖子已经开始下楼，吴邪仓促的向两人挥了挥手赶了上去，夕阳无限好，此刻却是有些苍凉。

　　这个暑假时间过的很快，胖子站在班级门口等着吴邪，高二刚刚开学，老师在课上喋喋不休的算计着高考时间，胖子并不爱听，昏昏沉沉睡到放学铃声响起。

　　吴邪在教室里无力的挥舞着手里的扫把，看着就有些精神不济，连带着自己心里也很是烦闷。饶是自己神经有些大条也有所察觉。这小天真不知道和齐墨，小哥闹什么别扭，一味的疏远了两人。

　　吴邪推辞了张起灵和齐墨两人一起等自己回家的建议，烦闷的将教室打扫干净，天气很热，头顶的电扇呼哧呼哧的工作着，吹散了地上刚被自己聚集成堆的灰尘。

　　用力的一踢，角落里的易拉罐发出难听的尖叫声落入满是尘埃的垃圾桶中。胖子终于骂骂咧咧的从门后探身到吴邪的面前。

　　夜幕降临的时候，胖子终于心满意足的吃着吴妈妈做的菜，盘踞在吴邪家中。乐呵呵的成为了吴邪这天的“床伴”。

　　“天真，你恶心同性恋嘛？”胖子小声问出这句话的时吴邪正昏昏欲睡，房间里深色的窗帘将星空投射下来的点点微光遮挡的严严实实，一切都太黑暗了。他呆了几秒，好像听错了一样，慢慢的转头看向胖子。

　　你在开玩笑吧，吴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失聪，房间里太安静了，他猛地坐起来。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不对，他听到了。

　　“天真，你恶心同性恋嘛？你是不是也觉得小哥和齐墨是一对的才疏远他们的。”

　　是的，在那个男人承认爱自己之前，其实所有人都以为张起灵和齐墨才是一对的。他们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互相陪伴着对方。

　　吴邪在这天夜里反复的回想里那些关于朋友之间的事情，张起灵对齐墨淡淡的笑意，自己无法融入两人的感觉。那像是另一个世界。

　　恶心嘛，倒不如恶心自己吧。

　　吴邪一巴掌拍在了胖子的头上嘟囔了一句：“不讨厌，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啊。他们爱怎样怎样。”

　　“我也不讨厌。我怎么知道，就是觉得是吧。两人中间老有一种怎么也插不进去的感觉，你就没有感觉吗，那绝壁是爱情。”

　　“事多，睡吧你，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谁疏远他们了，我还疏远你了呢。”

　　吴邪翻了个身，背对着胖子狠狠的揉了揉脸。为什么呢，太恶心了。吴邪觉得心里一阵反胃。为什么自己想要小哥喜欢的是自己，讨厌有这恶心想法的自己。

　　他把自己的身体缩起又展开，大约是小哥对自己偶尔很温柔。以后还是离他俩远一点吧，吴邪想着。这样的话自己应该会正常一些。

　　之后的日子吴邪真正的做到了和齐墨，张起灵有所距离。选座位时天南地北，吃饭时经常推脱。

　　07年的冬季如约而至，齐墨远远的看着没有等自己和张起灵值完日一起回家的吴邪，那人走的很慢，比自己早走了十几分钟还是被他们追上。

　　“哑巴，很久没跟吴邪好好说过话了吧。”齐墨看向张起灵，那人眸中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失落，也远远的看着前方吴邪模糊不清的背影。

　　“你是不是在难过。”齐墨将手指向吴邪，张开手指丈量了一下，只有不到两厘米，小小的，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把那人抓在手心里。

　　“哑巴，你知道嘛，我总觉得的，你们要是能在一起的话，一定挺幸福的。”

　　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张起灵静静的看了齐墨半晌，轻轻低下了头。你看，只有这样说你的目光才能落在我的脸上。

　　“别胡说。”他嘴唇轻启。齐墨慢慢的落后了几步。冬天的天色总是暗的很快。吴邪已经不见踪影，张起灵的目光胶在前面的空气中不依不舍。

　　哑巴，你知道嘛？你的声音很小，可是期待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