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祭》鹊渚

14、阴晴圆缺

　　张起灵是在周五放学吴邪提醒自己时才想起早在生日之前就答应过和他一起出去玩。这一个星期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依旧是每天上学放学路上听吴邪与齐墨两人谈天说地。

　　吴邪太好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性格的人怎么能和吴邪做朋友，一直都是吴邪对他付出。张起灵想到这里有些难过。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下意识的想拒绝，话还没有说出口齐墨就在一旁满口答应了。张起灵这才知道不是两人单独出去，既然有齐墨那就一定会有胖子和解雨臣。

　　看吴邪转身进入小区之后，张起灵悠悠的看着齐墨开口道：“明天去哪里？”

　　“看解雨臣唱戏啊...”齐墨吊儿郎当的说，心里有些奇怪吴邪居然没跟张起灵说清楚，更奇怪的是张起灵居然主动向他问问题。

　　次日，吴邪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被解雨臣的电话轰炸唤醒，齐墨和张起灵的票在自己手里，跟齐墨发了条短信让两人来找自己一起去二月红的园子。

　　匆匆收拾了一番，又叫了份外卖两三口的扒完已经快要一点半，约好了时间已经到了。吴邪把碗一丢麻溜的小跑出去。

　　齐墨站在吴邪家小区门口望眼欲穿，已经等了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自己向张起灵搭了N多话都没有得到回应，要是以前还好。但是自从有了吴邪这个话唠每天和自己谈天说地之后，齐墨觉得在张起灵不理他的这些时间里寂寞感爆棚，真是度日如年。

　　远远的望着吴邪一溜烟小跑着过来齐墨也欢快的朝着他招手，站定在两人面前，吴邪小口喘着气，齐墨见状咧着嘴龇着大白牙笑了。

　　“吴邪，中午吃的炸酱面吧。”

　　“...”吴邪想起自己没擦嘴就跑了出来默默的用袖子蹭了蹭嘴角。

　　张起灵看着吴邪擦错了边上前一步，戳了下相反的一边嘴角。吴邪愣了一下，又用袖子撸了一把。

　　“啧。”张起灵见吴邪又擦了一把还是没有擦掉嘴角的酱汁，用手细细的在吴邪嘴角上蹭了半天，然后在眼前愣掉了的人衣服上擦了擦手。全程面无表情，吴邪受宠若惊。

　　“走吧。”张起灵发话。齐墨摆上一张深宫怨妇脸瞅了一眼张起灵，奶奶的，老子跟你从三岁还穿着开裆裤就认识了，也没见你给我擦过脸！！！

　　三人打了个车向目的地出发，路上有点堵，车里的广播开着，外面喇叭声滴滴的应和着，吴邪心里有些烦躁。

　　“转播实时路况，高速下桥地段发生严重车祸目前救护车已派遣，请广大开车司机朋友们积极让出车道，以便救援....”司机大开着车窗抽烟，一阵风吹过吴邪平白觉得有些冷，烟味扑鼻而来，他狠狠的咳了一声。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慌。

　　前面的车流渐渐的运动开来，到二月红戏园子的时候里面已经锣鼓声天，给齐墨张起灵带到胖子旁边坐下，打了声招呼吴邪就跑到后台找解雨臣。

　　今演的一出戏是牡丹亭里《游园惊梦》，解雨臣最是喜欢。细细的在脸上上着妆，吴邪找到解雨臣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幕。解雨臣还没有换上戏装，穿着里层的纯白色对襟衬衣，身子向前微微探着手执眉笔，怎么看怎么清秀有味道。

　　上前拍了一下专心致志化妆的人换来一句骂娘，解雨臣手一抖差点把眉笔戳到鼻孔里。

　　“紧不紧张。”那句骂娘从吴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吴邪咧着嘴贱贱的朝解雨臣笑。

　　解雨臣从镜子里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爷紧张什么，这是爷的地盘。”吴邪有一搭没一搭的评价着解雨臣的妆，手机铃声响起。化妆间里人有些多，不知电话响了多久吴邪才听到。好像是解雨臣的手机铃声，翻了半天从旁边一堆压着的衣服里扒出手机时已经没了动静。

　　“小花，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吴邪举着手机给解雨臣看，解雨臣瞄都没瞄一眼问：“谁啊？”

　　“不认识的号码。”话音刚落手机又响起，还是那个号码。吴邪接通了把手机按在解雨臣还没画好的另半张脸上。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解雨臣的表情一下子就白了几层，吴邪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挂断手机解雨臣没来得及说什么立刻向外冲，吴邪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追到解雨臣的时候他正跟二月红急切的说着什么。吴邪只听到二月红说我派人送你过去。

　　“去哪啊，去哪？”解雨臣没有回答吴邪，吴邪见解雨臣这个样子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大事，赶到门口的时候看见解雨臣坐的车正要开走，一拉车门滚了进去。

　　在车里坐稳吴邪才有空问解雨臣怎么了，只一眼吴邪的心就疼了。从小到大没掉过一滴眼泪的自家发小泪珠子落了满脸，戏妆被眼泪晕开，乍一看又些惊悚。

　　“吴邪，我爸妈出车祸了。”吴邪看着解雨臣满脸的泪珠心里一凉，想到来的路上那个广播。下一刻脑子里就像有大风呼啸而过，因为解雨臣又呜咽着开了口。

　　“医院让我去签我爸的死亡通知书和我妈的病危通知书。”

　　吴邪的眼泪了就这么掉了下来。

　　吴邪拿车上的抽纸胡乱的帮解雨臣擦着脸，嗓子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哽咽的说不出一丁点安慰解雨臣的话，虽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吴邪还是有些埋怨自己。解雨臣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睛无神的看着吴邪，也不发出声音，但是眼泪却没有停下来。

　　走到市中心的时候又开始堵车，司机为难的看一眼后面的两个孩子。
　　“雨臣，看样子还要堵一会。”

　　解雨臣听着话终于有了反应，推开车门向外跑，吴邪也飞快的跟了上去。不管后面司机传来的声音。

　　解雨臣跑的很快，吴邪使出了吃奶了劲追他，同时还要环顾四面八方，虽然路上的车堵着，但是还是怕解雨臣也出什么事。

　　两人拼命的跑了十五分钟终于跑到医院门口，解雨臣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救护车和医生。脚下生了怯意，指甲快把手内掐出血来。吴邪默默的看着解雨臣上前把他的手掰开。走到解雨臣面前紧紧抱了他一下。

　　“吴邪，我好怕。”解雨臣的身体有些发抖。吴邪在他头发上轻抚了几下。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吴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