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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节 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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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面灯火通明，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女子一年之中只有今日可以出门游玩，可是因为伯父的病，家中的人都死气沉沉，我也一心侍奉着伯父，竟忘了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直到夜里看见门外卖花灯的小孩，才想起今日是上元节。心中拂过一丝遗憾，正想关上门，就听见哥哥在唤我。
“浅浅。”
“哥哥。”
“今天是上元节，你还没有出去转转吧，走，哥哥带你出去看看。”
“可是，大伯那边… …”
“是父亲特别嘱咐我带你去的，他那边有我娘照顾，你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随哥哥出了门。
街上灯影交错，人很多，我和哥哥在这样热闹的气氛里也渐渐有所放松。
“哥哥，给姐姐买盒胭脂吧。”一个小女孩扯着哥哥的衣角，甜甜的说。
“我家浅浅也久不粉饰了，哥哥给你买一盒胭脂怎么样？”哥哥看着我，笑着说。
我点点头，正弯腰去挑拣小孩手里的胭脂时，忽然听到有人叫哥哥的名字。
“玉笙。”
我和哥哥转头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碧色绸缎袍子的男子走了过来。
“玄华兄。”哥哥回应着，急忙向那男子走过去。
玄华，这名字我并不陌生，在家我就经常听哥哥提起此人，才华出众，洒脱自如。他和哥哥惺惺相惜，互为挚友。
那男子走近后，我看清了他的面容，肌肤干净如玉，略带苍白之色，可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失精神，他的目光有点像鹰，里面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光泽，鼻梁高高的，让整张脸显得贵气十足，他的嘴唇… …
当我盯着他的唇看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
“玉笙，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妹妹吧？”
“小女子黛浅，是玉笙哥哥的堂妹。”我柔声回应道。
“果然机灵。”他笑着看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害羞，脸上升起了一团红晕。
“面若桃花，今日我总算见到正真的美人了。”
我抬手摸摸脸，好烫，我更羞了，急忙退到哥哥身后，不敢再抬眼看他。
“看来是我冒犯了，姑娘不要见怪。”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像是在向我赔礼，倒像是一种取笑。
我羞得扭头就走，哥哥也只得赶紧跟他告辞，急急忙忙地追上我。
“哥哥的朋友怎么这样？亏你还在家里把他夸得天花乱坠。”我生气地噘着嘴。
“妹妹莫要生气，人家也只不过是夸了你两句嘛。”哥哥笑着说。
“你还说。”我生气地跑开，任由哥哥在后面追我，我都不回头。
离
家里哭声一片，伯父去世了。伯父去世这天，恰好是哥哥的生日，家里白茫茫一片，哥哥沉默地跪在灵柩前，任何人叫他，他都不应，他就这样跪了两天。第二天夜里，我来到灵堂看他，他还是没动。
“哥。”
“哥。”
我走向前，从后面抱住他。他越是不动，我越发报紧他。
“哥，你不要我了吗？”
“哥，你不要伯母了吗？”
“哥，哥… ….”
他突然哭了出来，转身抱住我，从最开始的啜泣到嚎啕大哭。我知道，他憋了很久，很久。
哥哥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开始打理家里的事物，伯父死后，家里的光景就变得不景气了，伯父当了几十年官，却没有攒下什么钱。哥哥需要守孝三年，所以只能准备三年后的科举考试，每天都看他忙忙碌碌，我和伯母都有些担心他会吃不消。
“哥哥，吃饭了。”我端着饭，进了哥哥的房间。
“浅浅。你来了。”
伯父死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哥哥笑。
“哥，你… …”
“不用担心，哥哥很好，等哥哥考取了功名，家里也会慢慢变好的。”哥哥拍拍我的肩，宽慰道。
我回到房间，打开衣橱，里面那件红白相间的舞衣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昏暗的屋子里它显得没有力气，仿佛不曾被舞动过。我抚摸着光滑的舞衣，想起当初我穿着它编舞的心情，那种迫切地想要吐露的情愫，那种情窦初开的慌张不安。现在的我无从表达，无从倾诉，只能一天一天的看着心上人憔悴，看着心上人伤心。
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轻轻落在院子里的树枝上，像极了软软的棉絮，我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走在院子里，伯父死后又过了三年，这时候我十七岁。
“浅浅。”哥哥站在我身后唤我。
“哥哥，下个月就要进京了。准备得怎么样？”
“浅浅，你跟我来。”
我跟着哥哥走去，渐渐走进一片光秃秃的林子，突然，眼前出现一片绚烂的红。
“紫薇，是紫薇花。”我瞪大了眼睛，这样冷的天气，怎么会有紫薇花？
哥哥嘴角轻轻上扬，拉起我走近那片紫薇花。
“哇。”我不禁发出惊呼，那些紫薇花，都是用红纸剪出来的。哥哥不知要花多少心思才能做出这些花来。
“喜欢吗？你再仔细看看。”哥哥笑着说。
我朝那片紫薇花细细看去，只见中间亮闪闪的，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紫薇发簪，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哥哥漂亮的字映入眼帘，“我愿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我的眼里一下子被这几个暖暖的字占满了，我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我等了这么多年的幸福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措手不及。
“答应我。”哥哥柔声道。
我使劲点点头，眼泪流了出来。
“好好在家等我。”
我点点头。
“我回来就和你成亲。”
我点点头。
“傻瓜，不会说话了？”哥哥摸摸我的头，笑着揽我入怀。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傻瓜。”哥哥弯身吻我，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吻，让我瞬间迷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