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三十二章 ...

  •   经过那次的变装,成安绝对是更火了,当然,爱的人多,骂的人也多。二次元腐女圈与反腐女圈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掐架,成安彻底成了被粉与被黑的对象。但这些对他来说都没多大关系,毕竟网络与现实还有那一道显示屏的距离。
      “成安,我发现一伪娘,特别像你。”课堂上,闫绮然说。
      成安看着书,用余光瞥了眼闫绮然递过来的手机说,“怎么,看上了?”
      “怎么可能,我是想说他一定是照着你的样子p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像。”闫绮然说。
      成安抬头看着讲台,“没有p。”
      “啊?”闫绮然没听清。
      “听课!”成安厉声说。
      “哦。”闫绮然收起手机点头。
      作为z大的外聘老师,杜雪言保持着一节课几十块钱的工资艰辛地生活着,好在还有个一周仅有一节课的古筝培训班老师的工作,不然早给穷死了。话说回来,教小学生学古筝真的是比搬砖还累,比吃屎还难。
      “其实,我觉得关于绘画或者翻译方面的工作更适合你。”林管家说。
      “如果我现在去卖画,我的画价格一定不会低,但别人对我的认可,大部分是来源于金老师,脱离他,我的画可能一文不值,所以我没有必要借助别人的光辉去生活,除非我能够脱离金泽光唯一关门弟子这个名头,真正地画我自己的画。但这是不可能的,首先老师不允许,他认为自己一手培养的人就该由自己掌控,其次我爸不允许,他要是知道我目前还要靠绘画为生他估计会气地吐血,他最讨厌画画了,最后我根本不需要太多的钱。至于翻译,那是我最不喜欢的工作。”杜雪言回答。
      “我爸什么时候回来?”杜雪言走下门口的台阶,看着花园里茂密的花草问。
      “最晚下周末。”林管家回答。
      天气有些闷热,没有太强烈的阳光,但逐渐升温的空气微粒就像巨大蒸笼里的蒸汽,有着要把人蒸熟的劲头。
      杜雪言最怕高温天气,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太没劲。以前天一热他就跑去游山玩水避暑,但今日不同往日,没有了固定生活费,就算□□蒸也得去上班。
      “我妈呢,不回来了?她不回来他儿子就玩疯了,都好几周没回来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杜雪言说。
      “大学在学校很正常,没必要老是回家,你大学时也不是几个月都不回来一次么。”林管家说。
      “我那是离家远,雪铭离家多近啊,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回来,真是,懒得管他,我去学校了,你下午记得去接小陌,别让他一个人打车回来,这么热的天。”杜雪言说。
      “明白。”林管家点头。
      成安上课迟到是出了名的,所以杜雪言也习惯性地推迟上课,自然而然地全班基本都学会了习惯性地迟到,成安也自然而然地来得更迟了。所以今天准时来上课的杜雪言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人才来齐了,当然除了成安。
      大眼瞪小眼的状态持续了不久成安终于来了。
      杜雪言挥挥手中的一沓卷子说,“期末考的题大部分都在这里,找时间自己做。”
      闫绮然迅速上讲台拿下卷子,分发给全班同学。
      “自己做题,不会的百度。”杜雪言说。
      自暴自弃的成安基本没看题,就将卷子揉成一团顺手投进了垃圾桶。这样藐视英语、无视杜雪言的,怕只有成安一人了。
      杜雪言在讲台上欲言又止,叹息了半会儿才打开电脑,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的题露出没关系的表情。
      成安的堕落让杜雪言很抓狂,但以成安的性格正面教育只会适得其反,视而不见又不像他的风格。
      “老师,发一下答案呗。”有人说。
      “没有。”杜雪言果断说。
      “那成安挂定了!”
      杜雪言神色一定,看着躁动的教室说,“我已经很仁慈了,如果这样还有人挂,那我也没办法。”
      “那安安,你要不要答案?”闫绮然问成安。
      成安看了眼闫绮然说,“答案我都记不住。”,然后光明正大地扒在桌上睡了。杜雪言瞬间觉得“朽木不可雕也”,内心的愤怒就像浪潮一样席卷而来。
      “老师,大二了你还给我们带课吗?”有人突然问。
      杜雪言从课本里抽出几张卷子走到成安座位前说,“大概不会了,我老爸回来后我可能就有新的事情做了哦。”
      “啊,真失望,好不容易有个帅老师的。”
      “就是,老师你能不能不走啊,反正你又不缺钱。”
      “对,今天换了辆车哦,保时捷限量版的,我看见了。”
      “真的,真的?”
      教室里议论纷纷,杜雪言将卷子放在成安桌上说,“你们这帮小坏蛋,就想让我一辈子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是吧!”
      “哪里啊,我们很热爱英语课的。”闫绮然说。
      “那真是谢谢了。”杜雪言笑笑,转而对成安说,“做完给我,我给你讲。”
      成安盯着杜雪言看了N秒,弱弱地说,“不会。”
      “不会就学啊。”杜雪言说。
      成安想了想,还是摸不透杜雪言的情绪,无法回答索性就不理。
      “装聋作哑干嘛,你的各门课都差到了一种境界,你以后干嘛啊!”杜雪言训斥。
      成安明显不爽,从凳子上站起来时有些无力。毫无攻击力的眼神充斥着蔑视,“我爱干嘛干嘛,用你操心!”,然后甩手,阔步出门。
      杜雪言满眼莫名其妙,再怎么说也算个老师了,竟然被当着全班的面甩脸色,颜面何在!
      “你什么眼神啊,喂!”杜雪言跟了出去,留下一教室懵逼的孩子。
      成安那样说话完全是情绪所致,因为柏陵断断续续奇怪的来电和没吃饭而导致的胃痛,杜雪言一出口用教育的语气,他就不痛快。
      成安走到教室另一边没有人的阶梯教室坐下,侧头枕着手臂眼神放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胃液像是要把胃消化掉似的。不是第一次胃痛,也不是很痛,但就觉得很不舒服,心头堵得慌,压抑地要死。
      成安从小就讨厌学习,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想种一颗摇钱树捡一辈子钱,这是异想天开,懒惰所致的幻想,但是他就是不想改,不想要那么累地活着。肆无忌惮的放纵过后,却发现比以前更累了,讨厌堕落的自己,却喜欢堕落的轻松。如果人只有一具躯壳,那好比行尸走肉,是可有可无的傀儡。不甘做傀儡,那就只能用被摧残的意识来反抗,但不管怎样反抗,都无法摆脱情感的束缚。所以说这世上能心无旁骛做自己事的人,一种是无情一种是傻子。
      突然一双穿着黑色哈伦裤的腿出现在了成安的眼前,成安抬头,对上杜雪言愠怒的眼神。
      成安坐起身,向里挪了一个位子,“对不起。”声音微小。
      杜雪言坐在成安空出来的位子上,脸色显然好转,“没事,你怎么了?”
      成安不说话,双手扶着脑袋闭目发愣。
      杜雪言伸手揽过成安的肩,“到底怎么了,不舒服?”
      成安受力,大半个人都倾靠在了杜雪言的怀里,像是没有力气似的,孩子一般被怀抱着。
      “生气了?”杜雪言在耳边问。
      成安睫毛翕动,却不睁眼。就这样靠了几分钟,成安一个激灵,如梦初醒。他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手臂的束缚,结果发现杜雪言抱地很紧,他乏力的身体根本没法挣脱。因为清醒而清楚地感受到了胃痛,所以眉头皱地很深眼睛也睁不大,明显一副病态。
      成安将头微微在杜雪言胸口蹭蹭,寻找舒服的位置。
      “胃好疼。”成安带点孩子气撒娇的语气说。
      “很疼?要不要去医院?”杜雪言问,语气关切。
      “不要。”成安回答。
      “那你有没有常吃的胃药,我去给你买。”杜雪言问。
      成安摇摇头,“没事,等一会自己就不疼了。”
      杜雪言就这样一手抱着成安,一手拿着手机,眼神直视手机显示屏N久。
      终于舒服点的成安睁眼抬头,视线也落在了杜雪言的手机显示屏上。
      “你还淘宝?”惊讶的语气。
      杜雪言松松手,让成安调整了下姿势,“佳佳发的链接,攻德无量万受无疆情侣短袖,几十块钱的地摊货,不过模特挺帅的。”
      杜雪言滑动图片让成安看。成安瞄了两眼说,“没我帅。”
      杜雪言笑笑,拍拍成安的脑袋说,“是句实话。”
      “你要买的话就买两个攻或者两个受。”成安说。
      “我没说要买。”杜雪言说。
      成安退离杜雪言的怀抱,站起身说,“那最好。”
      阶梯教室很大,成安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靠墙坐在了后面的空地墙。
      “地上很脏,你起来啦。”杜雪言走过来说。
      成安闻言,用手摸了把地,“不脏。”
      “你这势子,是要逼我徇私么?”杜雪言坐到成安旁边。
      “你该挂就挂,别管我,我不怕的。”成安说。
      杜雪言笑地一脸温和,伸手摸摸成安的脸蛋说,“小混蛋,堕落还堕落地这么理所应当,撒起娇来那么可爱,我都不好意思生气了,这还真是一个颜值当道的时代啊。”
      “那是。”成安喜笑颜开的模样很少见,尤其是现在这种拽拽的表情。
      “你的手表真好看。”成安心情一好,活跃的眼神很快就盯上了杜雪言左手腕上那块黑色的手表。
      “好看吗?”杜雪言看看手表,然后很无所谓地摘下来戴在了成安的手腕上,“那就送你了,前段时间买来搭配衣服戴的,劳力士的新款,很适合你现在这种深沉高冷风哦。”调侃的语气。
      “多钱?”这是成安听到劳力士的第一反应。
      “记不太清了,反正也不贵。”杜雪言敷衍说。
      “大概是多少?”成安非得问出个价来。
      “两三万……”杜雪言答。
      成安瞬间觉得手腕有压力了,无奈说,“你哪里来的钱啊?”
      “我挣的啊。”杜雪言回答。
      “你工资按黄金算的啊,上这么几节课挣这么多?”成安不敢置信。
      “所以说我现在已经穷地吃土了啊。”杜雪言垂头叹息。
      “哦,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吃土的!”成安用大义凛然的语气说。
      “哈哈,你怎么那么可爱呢。”杜雪言凑过去在成本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么有钱,你一个月生活费是多少?”
      “我的生活费都是我以前挣的演出费,由我自己支配,所以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饿死。”成安说着还有点小骄傲。
      “这么牛逼,那以后就仰仗你度日了。”杜雪言戏谑。
      “你知道‘人面桃花’吧,你一定知道,那可是当年我在全国舞蹈大赛获得冠军的舞蹈,少年组第一名,现在为止已经被改编过N次了。”成安说,“要不是初三时的事故,估计我现在还忙地死去活来的,整天就是跳舞跳舞,好像我除了跳舞什么都不能干似的。当时别人都以为是意外,其实那是我故意的,从五米高的窗户跳下去,差点没把我摔死,好在我命大。记得医生说我至少三年不能跳舞的时候,我妈脸都白了,差点气死。”成安轻描淡写,他以为杜雪言已经完全忘记了好梦的事,毕竟自己跳窗户的时候杜雪言并不在场。
      “你可真会乱来,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反抗也不带这样的。”杜雪言伸手绕过成安的脖子,“以后可不敢这样乱来了,知道吗?”
      “知道了。”成安笑着回答,一副乖乖的模样。
      成安想要肆无忌惮地生活,即使放肆任性都会被原谅,被宠爱。
      杜雪言说话很温柔,这是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一点,成安很受用,杜雪言也乐在其中。
      周末成安回了趟家,主要原因是被柏陵的骚扰电话烦地不行了。
      家,依旧是那副模样。妈妈早出晚归,柏陵自娱自乐。水蓝色的窗帘还是老样子,像片破布一样挂在窗户上。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卧室的门就是打不开,成安找来钥匙还是打不开。唯一的可能就是妈妈换了锁,但是,为什么呢?天已经快黑了,柏陵开着台灯扒在卧室的小桌上写作业,成安走过去问,“门打不开,是不是换锁了?”
      柏陵抬头,看了眼成安身后说,“钥匙在妈妈的化妆盒里,她藏着,不让我进你房间。”
      “你进我房间干嘛?”成安皱眉。
      “想哥哥嘛。”
      柏陵甜腻的笑容让成安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他极力忽视柏陵所带来的不适感,却在看到母亲房间里那散落一地的牙香珠子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牙香是莞香中的精品,居于沉香之上,算是母亲首饰中最珍贵的一个了,但现在那一地的珠子就像被抛弃的婴儿,静静地躺在地上。
      成安捡起一颗珠子放在鼻间,瞬间奇香扑鼻。据说这种香味可以持续几十年,再加上惟妙惟肖的雕刻技艺,从美学意义上来讲,这串珠子是收藏界的珍品。就这样一件东西,被母亲抛弃,到底是为什么呢?成安的心一上一下,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猜测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才迫使母亲发火损毁自己的饰品。
      墙角的舞鞋是破的,连同一起的几乎透明的薄纱舞蹈裙都是撕碎了的,破碎的薄纱下似乎还有一把剪刀。成安不敢去想,越想越怕,他忘记了钥匙,转身就走,但客厅里黑漆漆的,柏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成安打开大灯,从窗帘后冒出的一个人头吓了他一跳。
      “你站那里干嘛?”成安问。
      柏陵笑笑,“妈妈回来了。”
      成安不以为然,眼睛的余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下去,什么也没有。
      母亲推门进来,看见他,不冷不热说,“你怎么回来了?”
      “周末,回来看看。”成安答。
      “我暂时死不了,你不用操心。”母亲说。
      “你不能跳舞了。”成安说。
      “你想让我死?”母亲情绪偏激。
      “你再跳下去会残废的!”成安解释。
      “你想让我和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吗?自甘堕落,混吃等死。”
      “你和我不一样!”成安大声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舞者,都只为跳舞而生。”太过偏执并非一件好事,舞对于沈秋云
      而言似生命而胜过生命。
      “那是你的理解,你总是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和你不一样,你为舞蹈而生,而我不想成为舞蹈的奴隶,我能够支配舞蹈,而你已经被舞蹈所支配,你没救了,知道吗!”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母亲冷笑,笑着笑着就变成了狰狞的厌恶表情,“你很开心吗?我不能跳舞了,所以你很开心?别傻了,就算我现在这样,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你已经长大了,懂吗?孩子!”
      “妈。”成安突然放软声音说,“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不想跟你吵,成安,你知道吗,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你爸了,真讨厌,讨厌地要死!”沈秋云将手中的皮包扔向成安。
      成安被皮包砸中,虽然不疼,却很委屈。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受不了一点打击,为什么那么恨爸爸,恨真的有用吗?
      “那你生我干嘛啊!这么讨厌那个人还给他生孩子,没事生孩子玩啊!”成安忍着眼泪,倔强地反击。
      沈秋云一巴掌过去,成安愣了,眼神对视僵持几秒,成安摔门而出。那个家一秒都呆不下去,妈妈的态度不断地提醒他,他根本就不该回来。
      华灯初上的北京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成安没有带伞,也没有心情去买把伞。晚上十一点,随意游走的成安拨通杜雪言的号码,在成安的概念里,十一点并不晚,因为在学校晚自习才下了半个小时。
      “干嘛啊?”那边传来杜雪言含糊的声音。
      “你在睡吗?”成安问。
      “安安?”杜雪言半闭着眼翻了个身,扒在床上说,“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没,没干嘛。”成安低声说。
      “没干嘛就去睡觉。”杜雪言换个姿势继续说,“怎么有车的声音,你在外面?”
      成安迟疑片刻说,“我回北京了。”
      “哦,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啊,我今天去听金老师的课,然后被逼画了一天的画,累得要死。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你乖乖地回家睡觉,别大半夜地在外面溜达。”杜雪言说。
      “哦。”成安挂断电话,一个人凄凉地站在北京街头,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犹豫再三,他拨通了Nero电话,好在有个朋友,不至于流落街头。
      很久没有进好梦的成安,在看到这种都市男女灯红酒绿消遣的地方,竟然觉得突兀起来。
      灯光下,一双双稚嫩的新面孔伴随着音乐在舞池中生涩地扭动着腰枝,脸上新奇而欢乐的笑容足以证明,他们是初次进入这种地方。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越追逐越失落,越遥不可及越触手可得,人生就是占卜,一切全靠运气,成安在心里说。
      “这边。”Nero招手。
      成安走过去,“生意意外地好啊,未成年也不少。”
      “没办法,老板说没关系,挣钱嘛,谁有钱就挣谁的呗。”Nero说。
      走过吧台时,那里坐着一个人,因为穿着夸张而且是个长发男,所以很奓眼。
      “他谁啊?”成安问。
      “一个富二代,好像叫什么白玦,是个艺术男青年,以前也来过几次,不过最近他来得很频繁,不知道是不是闲地没事干。”Nero回答。
      “来喝酒?”成安问。
      “哪里啊,他大半时间是盯着吧台左边那片文字墙,不知道在找什么。你知道那面墙可是从好梦开张到现在无数顾客写上去的东西,就那0.38中性笔写上去的字他也不怕把自己瞅瞎。”Nero回答。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