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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紫玉箫(七)追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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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息此时同样身着刺眼的红装,且将发髻高束,相比平时更显得面若冠玉,倜傥风流。
“好了诸位,就送到这里吧。”言息对围着他的人说。
“别这么心急嘛!我们跟来无非是想一睹新娘子的仪容,是怎样的沉鱼落雁之色,就连言兄平日这么不近女色的人也忍不住动心,想要嫁娶。”发话的是言息的一个发小,但此人巧舌如簧,与言息并不亲密。
“不就是寻常的女子。”言息露出恬淡的笑容,继续道,“新娘子怕丑,不方便相见。夜已深,还请各位给在下一点薄面,快快回去休息吧。”
其实几人早已没了兴致,何况对方还是未来的城主,几个人哪还敢叨扰?在言息一声令下后,皆纷纷散去。
言息转身见到羽儿,正色问:“你家小姐可还在房内?”
“回姑爷的话,小姐一直在房内,没离开半步。”
“很好,你也下去休息吧。”
“遵命。”羽儿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言息来到门口,却不急着推门而入,却是先礼貌地敲门。
许久,里头的人都无回应。
言息轻笑一声,终于推门而入了。
门一打开,却看到这样一幅情景:凤冠被丢置在桌上,而红盖头散落在地;新娘子确实端坐着,却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椅子上。
“怎么新娘子可以自己揭下红盖头的么?”言息讽刺她道。
“我嫌那凤冠太重,红盖头太挡眼,于是把它们取下了。你若嫌我犯了规矩,用家规处罚我便是。”盈霜将头扭到一边。
他看着她,沉着声问了一句:“看来你很讨厌我。”
“你错了,我并不讨厌你。”她转过头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对我来说,你根本是个陌生人。我对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又怎么可能生出讨厌之情呢?”
他不怒反笑,“我是陌生人也罢,总之,今晚是我们的花烛之夜,而你是我的娘子。”
他搂过她的腰将她往前带,她慌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他说这句话时,神情严肃,令人害怕。
“放开我!”她抵死挣扎着。
却是没用,他早已将她带到床边,将她压在床上。他的唇已落下,落在她的颈边。
她又羞又急,然而推搡却无用,只能哭着叫喊道:“你这个混蛋!你。。。无耻!”
盈霜恸哭了一阵,然而压在身上的人却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她停止了哭泣,扭头去看他,却原来他竟在自己颈边睡着了,可能是刚才喝了太多的酒。
盈霜连忙将他推开,从床上逃窜了下去,也不敢再呆在房间,而是跑到庭院呆着。
待她离开,被遗留在床上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墨黑的双眸中带有淡淡的无奈。
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在眼前落泪,言云很想上前安慰,但他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盈霜难过。
他怀疑自己是在梦中,否则他为何会走到这里?为何能顺利进入言府而不被其他人发现?为何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个人的心中所想?为何他能看到平日看不到的事物?
但倘若这是梦,这个梦也太清晰了,无论是情感、人物、还是场景,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令他忘记了先前的那些疑惑。
言息与罗盈霜成亲没多久,言老爷便安详地过世了。言息的父亲在多年前因病逝世,因此言息名正言顺地继承了龙溪城城主之位。
言老爷在临死前曾经给过言息一封密信,嘱咐他在自己过身之后再打开。而那信笺上只有四个字:杀仲斩从。
言息身边有一心腹名唤朱渝,向来为其出谋划策,而在言息年幼时曾教导过他四书五经孙子兵法,因此言息也尊称他为老师。
“既然这是言老爷下的遗命,城主为何迟迟不肯执行呢?”朱渝不解地问。
“二叔一向以礼待我,何况云弟也没任何过错,这让我怎么下得去手?”
“正所谓成大事者,就必须六亲不认。倘若城主不铲除他们二人,我担心将来他们会危害到您的城主之位。”
“老师你看这样如何,我将他二人贬至北方,给他们足够多的钱财,并令他们永世不能回龙溪城。这样他们就不会威胁到我了。”
朱渝摇摇头,“城主,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这一定会害了你。”
“老师,请你理解,血肉至亲血浓于水。要我杀他们,我真的是下不了手。”
“砰!”这时,书房的门被人强行推开了。
门外站着一女子,那人正是言息新娶的夫人罗盈霜。
“大胆,书房重地怎能容你乱闯!”朱渝大声呵斥道。
盈霜不予理睬,满脸愠色地朝言息吼道:“一个是你的叔叔,一个是你的堂弟,你怎能如此阴毒?”
“你这妇人,我们在谈论正经事,谁人容许你插话?”朱渝不满地谩骂道。
言息摆手阻止,小声对朱渝说:“老师还请先退下,让我说服她罢。”
朱渝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退下,临走还狠狠瞪盈霜一眼。
见到书房门已关上,言息玩笑道:“你可知偷听别人谈话是小人之举?”
“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我做的再过分都不为过!”
“无耻之徒?我做了什么令你如此憎恨我?”
“你强行向我爹提亲,拆散我跟言云;你还想谋害他父子二人的性命,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这难道不是无耻无情之徒的行为吗?”
言息的脸色变了,接着他才问出这么一句话:“你喜欢言云?”
“这难道不够明显吗?我每日与他朝夕相对,难道只是为了与他玩闹?倘若不是你,我与言云早已成婚。”盈霜气愤地应道。
许久,言息开始大笑,那笑声听起来阴冷至极。
笑完后,他冷冷地说:“你们两情相悦,那又如何?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没错,我就是要取言云的性命,我还要将他们父子二人赶尽杀绝。”
“我不准你这么做!”盈霜气急败坏地跺脚道。
“你不准又能如何?你去向他们通风报信呐。来人!”
话音刚落,两位家丁便进来了。
“城主,有何吩咐?”
“将夫人送回房里,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遵命!”
两人将盈霜带走了,她却无力反抗,只能叫嚷着:“言息,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恨你,恨死你了!”
留在书房的言息,脸上却露出悲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