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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紫玉箫(九)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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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已过去两年多。
这两年来言息从未与罗盈霜同房,只是偶尔来她住的主屋看看她。
他并不常来,但每次来,都会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有时是一些奇珍异宝,有时候却是几幅的山水画。
“这些山水画看起来普普通通啊,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盈霜不屑地问。
言息和颜悦色地说:“是出自于我之手。”
“你还真不害臊,画成这样也敢拿来向我炫耀?”
又挥手命令羽儿拿出自己的西洋画板,
“还是让我在你面前显山露水一番吧!”
她令言息坐在石椅上,不许动弹,她便开始作画,画的自然是她最拿手的肖像画。
“我说,你的表情能不能不要那么严肃?给点笑容不成吗?不然我这个画家都不开心。”
言息调侃她道:“既然自称画家,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事是需要画家自己想象的么?我偏不笑。”
“哼!你给我等着,到时候画丑了,你可别怨我。”盈霜愤愤地说。
他们这样打打闹闹的,倒也生活的十分自在。
有时候,言息还会过来与她下围棋。
盈霜对围棋不甚精通,一开始总是输,输多了她自然就没兴致了。
于是,言息便在赢了她几局之后,又故意输她一局,令她重振旗鼓。
人非草木,谁属无情?
盈霜也不例外。
她渐渐地不那么讨厌言息了,甚至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子。虽然她从未叫过他一声夫君。
虽然有一阵子,盈霜误以为言息害死了言云和言喻擎而恨过他,但后来她又偷听到他与朱渝的对话,知道言云还没死,而且言息还令人找出杀害言喻擎的凶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冤枉了他。
有一日盈霜闲着无事去言息住的屋室找他,发现他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而他身下压着的,竟是自己送他的那幅肖像画。
那天由于言息的不配合,所以她笔下的他表情是阴郁的。当时言息看了之后直言“好丑。”
她气愤地回击道,“我又没说要送你!还给我。”
说完便要去抢。
他欺负她矮出自己很多,便将画纸举过头顶,调笑着说:“这么丑的画让你留着,岂不是辱了我的名声?我要拿去销毁。”
然而,他并没有销毁,而是留在自己身边,时常拿出来欣赏一番。
盈霜以前从未想过,言息会喜欢自己。
她记得当年她初见言息时,言息已与一女子有了婚约,那婚约自然是言老爷定的。
后来那女子因不喜媒妁之言竟跟心上人私奔了。言老爷丢不下这个脸,要言息三日内与其他女子成婚,而她父亲主动上门提了这件事,因此促成了这门婚事。
但是现在的情况。。。。。。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那幅画,却无意中碰触到言息的手。她慌张地连忙将手抽回。
终是不忍,怕他在书桌上睡觉会着凉,但又不想叫醒他,于是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地盖在他身上,接着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的屋室。
盈霜偶尔也会想起言云。
每当想他的时候,她便会拿出紫玉箫看上好久。
那紫玉箫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回忆,是她与言云的开始。
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言云的音容笑貌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淡,似乎快要记不起来了。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忘却言云时,她却再度见到了言云。
那天,她与羽儿去寺庙祈福。
下了车,羽儿却将她带到寺庙的后院,在那里,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言云。
他看上去沧桑了许多,明明还不到二十三岁,却比同龄人看上去要老些。看得出这些年他吃了很多苦。
盈霜曾经想过,倘若她再见言云会是什么感觉呢?
但是此刻她的心却十分平静,并没有重见旧恋的激情澎湃。
她对自己这种见异思迁感到可耻,于是她依然假装十分激动的样子。
“盈霜,将近三年了,我每日每夜都想着你。”言云双眼泛红。
“你过得可好?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想不到你还活着。”
“幸亏有贵人相助,我才捡回一条性命。”
言云激动地想拉住盈霜的手,却被她刻意避开了。
“云公子,时间不多了,我和小姐还要去寺庙祈福,不然会惹人怀疑的。”
“那好,盈霜,下次我再找机会见你。”
“你不必为了我费尽心思,只要你好好生活便可。”盈霜说完这句话,便离去了。
言云失望地停留在原地,喃喃道:“为何她会对我如此冷淡?难道她已经变心,喜欢上了言息。。。”
羽儿故意晚走两步,对言云说:“小姐虽然仍然心系与你,可她现在毕竟还是名义上的言夫人,不能做出有违妇道的事你明白吗?这次来见你,也是费尽心思。”
她又补充说,“小姐死守着清白,从未与言息同房,至今仍是清白之身。难道你还怀疑小姐对你的真心?但你若想她重回你的怀抱,就一定要听命于我们老爷的。”
言云点点头,坚决地说:“我一定要从言息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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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霜刚回到言府,便有下人对她说:“大事不好了!”然后急急忙忙将她拉去书房。
然后她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言息用剑指着她父亲罗齐岳,而罗齐岳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言息,你在干什么?快放了我父亲!”
罗齐岳听到盈霜的声音,连忙委屈地大叫道:“盈霜你快救爹啊!言城主他说要取走爹这条老命。”
盈霜焦急地说:“言息,你怎么能如此做?他好歹也是我的父亲你的岳父,你怎能用剑指着他,还威胁要杀他呢?”
“你去问问你父亲,他做了什么,令我要杀了他。”言息依然不松手。
“盈霜,我。。。。。。”罗齐岳开始吞吞吐吐。
“说不出口?我替你说。你勾结南诏奸人,残害我二叔,而且还背着我偷运了一些毒品去中原。要不是这次你们着急买卖,我还不会发现你们这些勾当。”
“城主,我错了我错了,还请你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饶了我这条老命吧!盈霜,你快救救爹啊!”
“我要替叔叔报仇。今日你非死不可。”
言息的剑刚要落下,却发现罗盈霜已挡在自己父亲面前。
他连忙收回剑,厉声道:“让开!”
“我不让!你要杀就杀死我好了,只求你饶过我父亲一命。不管他是如何大奸大恶之徒,他也是生养我的亲爹,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盈霜倔强地与他对视,他持着剑却迟迟下不了手,最后终是将利剑扔在了地上。
“来人!”他高声喊道,“将罗齐岳送官查办。”
随后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你赢了”,便离开了。
这句话却是冲罗盈霜说的。
盈霜自觉对言息心中有愧,想去道歉,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羽儿从旁提醒,她从未亲手做过食物给言息,倘若言息知道是她亲自下厨,一定怒气全消。
于是她决定做江南的特产百花酿。她让羽儿看着火,自己则去庭院摘取鸢尾花,选择能食用的部分加进百花酿中。
傍晚,她的百花酿终于完工,她欣喜地端到书房去找他。敲门,他却不应,她只好擅自推开了房门。
却见言息在独自喝酒。
“喝酒伤身,你不知道么?”
她将百花酿放在一边,想要收走他的酒瓶,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她娇羞地说了句:“放开我。”
却也不挣扎。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颔,垂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瓣带有丝丝凉意,鼻中吐出的气息却灼热无比,喷洒落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启开朱唇,他的舌尖便鱼儿游水般灵巧地滑入她口内,绕卷住她的柔软,与她的舌尖相互搅动、勾缠。
他的吻十分温柔,温柔到,盈霜几乎怀疑这是一场梦境;然而,舌尖缠绕的酒意,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此情此景,真实无比。
一吻结束,他将她放开,轻抚她的额发。
她匆忙从他怀中挣脱开,羞涩地捂住嘴唇。
“这。。。这是我亲手做的百花酿,为了向你赔罪。你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
平日的伶牙俐齿的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期期艾艾。盈霜想,一定是酒精惹的祸。
言息看着面前的百花酿,嘴角边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不知是喜悦还是哀伤,但与平时的轻言调笑相差千里。
盈霜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口一口将百花酿全部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