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谋生记》司马子琪

7、安定

　　“宁国安？”暮颜疑惑的念叨着，可不如赵衔好听。
　　“恩，宁国安，愿我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可保国泰民安”，他说这话时双目炯炯，宛如变了一个人。
　　二人在城门口登记了名姓，登记的人见他们是外地人便要他们出示官籍，暮颜刚要从包袱里掏出自己的。宁国安拿出二两银子，偷偷塞到那人手里，笑道：“我们兄妹家里闹了饥荒，来投奔京里的马老爷，他是我们的亲舅舅。没成想，官籍却在来的路上丢到客栈了，我们兄妹回去找，客栈的房客已经换了好几茬，谁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还望大人通融，等我们二人找到舅舅，在京里落脚之后，定会补办一个新的。”
　　那人得了银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怎的这样不小心，等你们找到亲戚之后，速速把官籍补上，知道吗？”
　　宁国安连声答应，拽着暮颜便疾步向前走。暮颜傻愣愣的跟着他走，他看着大哥的背影，有些迷茫了，她的大哥，几时变得这样会骗人的？贾老爷送的银子，他竟这么容易就送出了二两！他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暮颜想。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热包子嘞，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客观，您要不要买包茶叶，小店有新进的碧螺春、竹叶青、毛尖……”
　　暮颜在梦里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兴高采烈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商贩，一会儿悄悄这，一会儿瞧瞧那，却始终紧紧拽着宁国安的袖子，丝毫不敢松懈。
　　“大哥，你看那儿，是不是唱戏的……”，暮颜两眼放光，踮着脚越过行人向远处望。
　　宁国安心里盘算着别的事情，随意的应付道：“恩，应该是罢……”。
　　暮颜疑惑的看了大哥一眼，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累了，“大哥，我们先找个旅社住下来吧，等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宁国安点点头，伸手扯住一路人问道：“敢问大哥，这里距离皇城最近的一条街是哪里？”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要说这京城最繁华、最鼎盛的皆道，要数京九大街了”。
　　“那请问京九大街怎么走？”他心下一喜，忙问。
　　“从这条街一直向北，走到头右拐，再……，算了，你们拦一辆马车，然后给他两个钱，说要去京九大街，就会带你们去了”。
　　他们尊着那人的说辞，拦了一辆马车，便到了最是繁华鼎盛的京九大街。驾车的人告诉他们：“这条街上住着的人非富则贵，京中巨贾、达官显贵差不多都住在这里，经商的、考状元的、谈买卖的差不多都来这里，所以客栈的价钱也是水涨船高。你们如果想安顿下来呢，倒不如找个空下来的院子”。
　　暮颜很感激他告诉他们这么多，冲他甜甜的笑着连声道谢，驾车的小伙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很好看，就是太小还没长开，若是长开了，胸前长了肉，再生个儿子……他心猿意马的想了好多，不由自主的盯着暮颜的脸看的痴了。
　　宁国安看他一副痴呆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小伙子一眼，扯过暮颜便按到自己的怀里，暮颜倒是没觉得什么，小伙子却是呆了，方才听小姑娘叫这高大的男人“大哥”，便以为他们是兄妹，怎么这会儿却不像兄妹了，小伙子盯着他们的背影，郁闷的想。
　　二人买了五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边走边吃，暮颜吃了一个便吃不下了，宁国安吃了四个还觉得不饱，他们沿着京九大街走了将近一整个下午，看的房子要么太贵，要么太破，要么太吵闹，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将近傍晚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户极合适的院落，院子里有一颗大柳树，还有一口井，很干净，北屋是厅堂，东边和西边是卧房，正南是柴房，里面有一个灶台，跟赵家的老宅子很像，二人对视一眼，当下就定下了。
　　房主是一个年迈的老大爷，本来说是一个月四百文，暮颜道：“方才看别家的房子比你家宽敞，且房里的器具也比你的多，也不过才三百五十文，怎的你就要四百文？”
　　房主道：“别家的房子先前都是住过人的，我这房子本来是给我儿子做新房用的，可他还未成亲便吃粮去了，这才一直空下来，你们若是有心要住，便每月给我三百七十五文吧”。
　　宁国安道：“那就三百七十五文！多谢老丈了”。
　　宁国安拿了把木椅子，坐到院子里吹冷风，暮颜已经在柴房忙开了，她烧开了水，又熬了米，城里没有地瓜，她便多撒了一把红豆。
　　在熬粥的当儿她又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暮颜笑道：“咱们住在这儿，抬头看着湛蓝的天，嘴里吃着热乎饭，心里也敞亮了不少”。
　　宁国安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应和道：“你开心便好”。
　　暮颜觉得无趣，便把整把子力气都用在了打扫房屋上，大哥最近变得好奇怪，虽然依旧对他好，但整个人冷淡了不少，老是一个人静静的沉思者，半天不说一句话。
　　二人吃过晚饭，各自回屋里睡了，暮颜初来京城，满脑子都是街上热闹的景象，开心的怎么也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紧闭着眼，期盼着自己赶快睡。
　　宁国安则是绞尽脑汁的想：自己怎么才能跟达官显贵沾上边呢？自己初到京城无权无势，唯一的办法就是攀附上权贵，可权贵又怎是自己可以随意接近的。他每翻一个身，身上的伤便扯得生疼，他心里的恨便深上一分，那些欺人太甚的小人，他迟早有报仇的那一天！
　　到了第二日，暮颜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在多日的奔波后终于睡了好觉，却见大哥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到正堂了，桌上还放着一个大包子。宁国安见她醒了，笑道：“快些洗了脸，把包子吃了，我等了你好久就是不醒，现在已经凉了，待会儿倒上碗热水拌着吃”。
　　“恩”，暮颜心里一阵开心，就算大哥跟以前比起来怪怪的，但对她好却是真的。
　　暮颜洗漱完毕，坐在桌上啃包子，就听宁国安道：“方才我出去时打听到卢大将军正在招府卫，我心思着去试试，在大将军府做事，银子指定少不了”。
　　暮颜忙着啃包子，含糊的点头问：“可是昨日我们见到的那个卢大将军？”
　　“对，就是他，当今的国舅爷，我若进了他府里做事，在京城也算是有了仰仗。”
　　暮颜本想说：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但她见大哥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便把话就着包子，一起咽到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说

　　这文很慢热，我自己都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