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谋生记》司马子琪

8、比试

　　我估摸着天黑以前就能回来了，今儿是中秋，今晚咱们还能出去看个花灯会，你等我回来”，宁国安笑道。
　　暮颜一听“花灯会”便开心了，两眼放出光来，急不可耐的道：“那你快去快回。”
　　宁国安出了门，暮颜更加无聊了，她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尊着大哥的嘱咐把门锁的死死的，不敢迈出门一步。
　　风吹的很凉爽，太阳也不毒，宁国安来到卢大将军府，只见门口两个石狮子双目圆睁，脖子上挂着铜铃，风一吹便“叮铃叮铃”的响，府门前已经站了好些人了，大都五大三粗，却是比他还壮实的汉子。
　　府门前站着一中年男子，穿着黑麻布衣，腰里别着钥匙，手里拿着个本子，正在挨个的登记名字。他是卢将军府的管家。
　　宁国安刚要走上台阶，忽然在他身前横出一只脚来，那人想拌他一个趔趄，他却一个闪身，便轻松躲过去了，他皱了皱眉头，别过头去看是谁。
　　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正轻笑的勾着嘴角看他，他紧了紧拳头，冲那人点了点头，向前走去了。
　　管家看着宁国安，长得倒也周正，而且刚刚他轻松躲过袭击，看来身上有些功夫。“你……？你叫什么？”
　　“宁国安”，他恭谨的答道。
　　“宁国安？”管家皱着眉头打量着他，随即笑道：“大将军的名讳是定邦，你叫国安，名字倒是个好名字。你多大了？”
　　“回大人的话，十九了”。
　　管家点点头，便看向了他身后那个身穿黑衣的少年，那少年眼里透着轻蔑的笑，勾起嘴角扫视着众人，似在打量猎物一般。
　　管家快步走到那人身边，小声道：“待会儿我让他们先交手，你在一旁看着，等到他们力气耗得差不多了你再上，知道吗？”
　　“这群废物哪能奈何得了我？”他仿佛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满脸透着笑意，眼神却是冷的。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宁国安，道：“总算还有个像样的”。
　　管家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宁国安目光沉稳，背对着将军府的红漆大门，日光从他身后射来，将他周身度了一层金光。
　　管家领着众人穿过满是锦鲤的池塘，绕出了像蛇一般蜿蜒曲折的回廊，穿过依旧繁花似锦的后花园，来到府卫操练的平坦场地，场地之上摆放着兵器架，兵器架上陈列着刀枪剑戟应有尽有，众人自觉的站成一排，等着管家的指示。
　　管家悠闲的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等了好一会儿，一身着银色盔甲的微胖男人姗姗来迟了，他靠着管家坐下来，说话的声音极大：“管家，这些就是来应征府卫的人了吗？”
　　管家笑道：“孙将军，这些孩子便是了”。
　　“恩，那便开始吧”，孙将军大掌接过下人递过的茶水，仰头便往嘴里灌。
　　管家向他微一点头，向众人道：“孙将军是大将军的得力爱将，跟着大将军连年征战，武功不凡、慧眼如炬，你们若是敢私下里搞什么小动作，这后果我便不多说了”。
　　众人齐声答“是”，比试便开始了。
　　所有人被分成两两一组，挑选趁手的兵器，将对方打倒便胜出，跟宁国安对打的起先是一个胖子，他挑来挑去挑了把短刀，他不给宁国安挑选兵器的机会，提着刀就向宁国安要砍，边砍边道：“一斤猪肉十文，两斤猪肉二十文……”。
　　是个杀猪的。
　　宁国安故意的绕来绕去不跟他交手，他一连砍了几百下，把自己累的捂着肚子直喘气，他嘴里嘟囔着：“小兔崽子怎么那么能躲，还不如猪听话。”
　　说完抬起刀向宁国安冲过来，宁国安看准机会，凌空翻身，左脚踢了他的刀，右脚踹向他硕大的肚子把他打倒在地。
　　“宁国安胜……”，小厮喊出战绩。紧接着，那黑衣少年一个漂亮的飞身，也将对手打飞出去。“刘小宝胜……”，小厮的话一出，管家和孙将军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孙将军笑道：“这小子正经起来也算有些样子，他若是最后胜了，我便亲自在大将军面前举荐他”。
　　管家本来是坐着的，此时屁股微微离了离椅子，恭敬的道：“将军所言当真？”
　　孙将军笑了笑：“就算我有心举荐，也要他自己争气才行”。
　　谈话间刘小宝已经将另一人打倒了，那人刚爬起来却被他按到柱子上，拳头如雨点般的砸到那人的脸上，直到那人满脸血污，再也站不住身子，顺着柱子滑落在地。
　　他的这种行为鼓舞了在场所有的人，方才还有所保留点到为止，现在则是疯了般向对手冲过去，拼个你死我活。
　　一场生命的较量便由此展开了，当所有人开始疯狂的时候，唯有一人，依旧沉稳的应对着对手凶残的攻击，一招一式有理有据，不紧不慢。
　　他将最后一个人打倒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淡然的，仿佛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军士，面对着马革裹尸的战场残骸，却依旧无动于衷。
　　刘小宝此时也胜了，在将跟他对战的所有人打的满地找牙之后，他勾着嘴角看向了宁国安。
　　宁国安也在看着他，目光依旧是恭谨中，带着杀机。
　　他们彼此走进了对方几步，摆开架势，急速出招，孙将军却站起来大喊：“胜负已分，不必打了”。
　　众人齐刷刷的望向这个嘴上两撇胡子的男人，只见他正了正自己的佩刀，走进了他们二人道：“所谓战场之上，只有生死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看向宁国安道：“你虽然身手不错，却畏首畏尾，这要是到了战场上，不早被人砍杀了。将军府招的是以一当十的府卫，将来是要上战场的，不是懦夫”。
　　他看向众人道：“这次比试，刘小宝胜了，大家都散了吧”。
　　宁国安和刘小宝皆是一惊，刘小宝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爹扯住了袖子，宁国安咬着牙，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肯放出来，他拱起手向卢将军施礼道：“小人谨记将军的教诲，今生都不敢忘”。
　　孙将军笑了，他自然能看出这小子是不服气的，可他又能把自己怎么着？孙将军是很得意的，可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将来回你因为今日的事情，付出死的代价。
　　比试过后，将军府开始往外赶人了，除了刘小宝留了下来，其他人都要即刻出府，伤的轻的自己走，伤得重的被小厮抬将出去。
　　宁国安走在最末，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一前一后的向前走，府里被下人打扫的很干净，竟然一片落叶也没有。他心里既苦又恨，他若是败了自然无话可说，可如今是那个赵将军有心偏袒那个黑衣少年。
　　不知不觉，管家领着众人已经走得没影了，他向远处望了望，是一个大池塘，池塘里面有个四角亭子，亭子里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粉红的稠衫，将手里的鱼食顺着风撒向池塘里。他嘴角不自觉的溢出笑来，这让他想起了暮颜小时候肉嘟嘟的可爱样子。
　　却不知怎的，只听得“扑通”一声，那小姑娘水了。
　　远远的看着小姑娘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没了踪影，他来不及多想，跑到水塘边，脱了外衫便跳到水里。

作者有话说

　　故事开始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