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夜》张*夕

22、22.接二连三，谁会是下一个

　　周小玲向着护士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却在走廊的拐角处撞上了返回的王元、阿峰两人，王元扶住差点跌倒的周小玲，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是教授...”

　　周小玲没来得及解释那么多，推开王元跑到了医院一楼的大厅，大厅里四处都是人，放眼望去，好多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而她也只是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而已，周小玲冷静的想了想，刚刚的护士戴着口罩，只看清了她的眼睛，其它都没注意，而且她也只是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至于是不是熟人或者在哪里见过，她一时也想不清，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很多护士都没有戴口罩，即使那人现在从她面前走过，她恐怕一时也认不出了。

　　王元他们跟着周小玲一块追下来，见周小玲站在医院的大厅里东张西望的，很是奇怪。

　　“小玲，到底怎么了？你是在找谁吗？”

　　周小玲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没有，刚刚看见一个人，很眼熟，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却找不到了......有点像我的一个朋友，想和他打个招呼来着的，毕竟好多年没见了，不过也可能是我认错了”，原本准备实话实说的周小玲在注意到王元的那双眼睛后，顿了下，忽然改了主意。
　　因为刚刚那双让她熟悉的眼睛和眼前这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这是双很特别的丹凤眼，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正常的眼尾都向上挑，而这双眼睛的眼尾却是向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周小玲自从意外发现王元和那个出了手术室就消失的护士有着相同的眼睛后，这一整天都在梳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然而除了车祸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件，当然，教授遇袭这事除外。
　　想到这，她看向病床上插着呼吸机的教授，也不知他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遭此毒手。回想起医生的话，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围困着她，

　　“病人的后脑被人用钝器击中，造成颅内出血，我们也只能暂时保住了他的生命，可想要彻底治愈让他清醒过来，还需要这方面的专家会诊研究。咱这小地方你也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精英，还需要向省里借调，至少也得两天时间专家才能赶到这儿，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治疗，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拖住他的病情，其他的我也没办法了”

　　自从来到林古县，周小玲虽觉得这里很偏远，稍微有些落后，但她从没有讨厌、痛恨过这里，因为在她眼中，这里简单、美好。空气那么纯净，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的斤斤计较，没有那么多的瑕疵必报，在她看来，就是因为这里偏远，所以才没有沾染上世俗的污垢。在此之前，她一度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可医生的话，让周小玲有那么一瞬间痛恨这里，却又很心疼。没有优越的医疗设备、没有精湛的医疗技术，甚至连资深的医师都没有，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人们一旦生命受到危险，就必须备足了医药费远赴他乡求医问药，期间的种种周小玲无法想象，但必定不易。
　　到底要怎么办？周小玲不知道，她向上级求助，然而只得到了‘加紧催促省里的专家赶来’这么一个答复。因为教授是陈向南自己找来的，而上级也是看在教授专家的身份上才再三催促医院的。
　　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不自觉地翻出陈向南的号码，看了半天，犹豫着拨通了要怎么开口。思考间，病房的门开了，她抬头望过去，竟是朝思暮想的那人！
　　“顾爽、莫克，教授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我们先推他去做个检查”
　　“好的”
　　陈向南虽然在说话，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周小玲，等他们推着教授离开后，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陈向南走到周小玲的面前，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我不在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周小玲傻傻的看着他，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是假。她曾想过无数次陈向南回来时的场景，可没想到会是在病房里。
　　“唉...”深深的谈了口气，陈向南将周小玲紧紧的抱进怀里，贪婪的嗅着属于她的味道。
　　周小玲忽然挣扎起来，使劲推开陈向南后，转身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大厅外，不知怎么了，周小玲只觉得好难过，原来等待一个人的滋味竟是如此难受，而她只是等了这么些时日就已经如此煎熬了，那五年的时日呢？
　　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茫茫人海中，能遇见那个对的人，是何其幸运的事，而更幸运的是，过了这么多年，那人依旧在原地等待着她。这世间能有几人做到？又有几人遇到？是老天太眷顾她吗？可为什么要让她此时才明白这些，为什么不早点想明白，竟让彼此错过了这么些年。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私，为什么从不回头看看那个人。
　　周小玲就那么痛哭着，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宣泄心中的愧疚。看着歇斯底里的周小玲，陈向南不知说什么才好，一边轻叹着一边将周小玲扶起拥入怀中。
　　“这是顾爽，你应该没有见过的，这是周小玲”陈向南将周小玲引荐给顾爽认识，两人应是第一次见面，可顾爽却在听到周小玲的名字后，皱着眉头打量了半天。
　　“虽然数不上大美人，到也还算是个小美人，看着还挺讨喜，难怪陈向南一直念念不忘，这么一比，那方晴确实没什么特色”
　　一番夹棒带刺的话从顾爽的嘴里吐出，令在场的两人同时皱眉。陈向南警告的瞥了眼顾爽，
　　“好吧，我说错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可以谈正事了吗？”
　　陈向南点头，示意他直接说
　　“教授的颅内出血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些，不过因为之前用的药有些问题，所以暂时动不了手术，还要等他身体养好些，其他的炎症下去些才好，这段时间我会用药物加针灸控制病情的”
　　“用的药有什么问题？”周小玲乍然听到药有问题，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个护士的身影。
　　“可能是这边的医生没有把握，不敢加大药量，用药太轻，从而导致炎症加重”
　　“有没有什么药物能稀释这种消炎的药物”
　　“你当加水呢！还稀释！”
　　“顾爽！”
　　见陈向南真要生气的样子，顾爽撇撇嘴 ，“还没结婚就这么护犊子了，将来要是结了婚，那不得捧上天了”
　　一句话说得两人面露尴尬，“好了好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替陈向南抱几句委屈而已，嫂子可别放心上啊”
　　“咳...”前一秒还跟欠了他钱没还的臭脸，这一秒又开口闭口嫂子的叫，前后秒变的态度让周小玲一时跟不上节奏。
　　“你叫我小玲就好”
　　“好吧，嫂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
　　“药物只是用量不对，没有被稀释一说，不过不会出人命，就是拖点治疗时间，像这种脑内淤血的情况，拖得越久越难治疗，甚至可能就这么一直睡过去了，再醒不过。”
　　听到这，周小玲四处看了看，见走廊里只有他们几人，于是小声的将她那天看见的那个形迹可疑的护士的事说给俩人听。
　　陈向南没有说什么，只叮嘱顾爽留心注意下，拉着周小玲走了。看着俩人的背影，顾爽感慨万千，“到底是给他等到了，看来方晴是彻底没戏了。不过这么一看，这两人倒也挺般配的。”
　　出了医院，陈向南载着周小玲去报了到后，又驱车赶往林柳镇派出所。车内一片安静，周小玲看了看陈向南，欲言又止。
　　“怎么了？”
　　“对不起！”
　　“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就是对不起！”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是不是该有些表示呢？”陈向南难得见周小玲这么愧疚自责，不想增加她的苦恼，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分散她的注意力，顺便讨些“福利”，没想到周小玲竟然就听话的主动吻了他，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亲得陈向南有些毛骨悚然，要知道周小玲可是从不会这么主动的，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啊呸，什么烂比喻，陈向南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下自己，竟然被个吻弄得头脑不清了，太没出息了，不过，这感觉还挺好的。
　　车内的氛围一时变得好温馨，周小玲就那么抱着陈向南兀自开心，也不嫌姿势怪异难受，陈向南这么些天以来的忐忑心终于落下了，看来她没有计较他的不告而别，真好。小粉红就这么一路飘着，直到接近乔林镇路段。
　　周小玲忽然想起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对了，刚刚有外人在我没敢说，那个举止怪异的护士有双很特别的丹凤眼，和王元的眼睛竟然一模一样，我注意到这点后，就对王元有些戒备，但是一时又找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王元？”
　　“对呀，他的眼睛我以前也没仔细看过，只是知道他的那双眼睛叫丹凤眼，很好看，可是那天因为有注意看那个护士的眼睛，所以后来无意中发现王元的眼睛和她一样都是丹凤眼时，我就悄悄观察了下，他们俩连眼尾的不同之处都一样。你说王元是不是有事瞒着？”
　　“先别急着下定论，我先去查一下他的背景再说。”
　　“嗯，那我回去之后也去看看他的档案，不过我想，若真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从档案中应该看不出的”
　　“不，只要留心比对，还是能发现异样的，只是你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你肯定是看不出的”
　　“你这是在炫耀吗？”
　　“这都给你发现了？看来你也进步了不少啊！”
　　“切！诶？你看那边田埂上竟然有警车停那呢！1783？这号牌...这车是咱所里的车！”
　　“停在那边？怎么周围没人？”
　　“对了，那里就是教授出事的现场”
　　“过去看看”
　　“我之前来看过这里，我总觉得这里不像是教授被袭击的第一现场，因为我找到教授的时候，他手里攥着一把野花，就是沿着这公路两侧长得那种花，当地人都叫它紫叶草。”
　　“那刑侦科的人怎么说？”
　　“应该还没查出来吧，中午才发生的，这才过去半天时间，至少得晚上才有结果吧。可是我中午的时候回来现场看过，但那时候这里竟然没有人守着这现场，太奇怪了”
　　“谁值班那会儿？”
　　“...阿峰和...王元，但王元那时候去食堂打饭，所以出警是我和阿峰来的...”
　　“也就是说，你没及时将现场交接给阿峰，而是和阿峰一起将教授送到了医院？”
　　周小玲自知理亏，怪了别人半天，原来是她的疏忽。
　　“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不过幸好你送去的及时，才没让教授的病情更严重，我谢谢你！教授对我有恩，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因为是我将他请来的。”
　　“那什么，顾爽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吗？应该会没事的”这话说得周小玲自己都没底气了。
　　“车停在这里，人应该也不会走远的，可能是进庄子走访了吧！去庄子里看看吧”
　　“好，可天快黑了，这会儿要不要先将车开到路上去”
　　“可钥匙不在车上”
　　“咦？那边树林里...有人!”
　　陈向南迅速奔向两百米外的小树林，然而却在小树林边的沟壑中发现了昏迷的阿峰和王元，他跳进去探了探俩人的鼻息，还好，都还有气。
　　“他们...怎么了？”周小玲见此情景，顿时煞白了脸，紧张的四处看了看，却不见半个人影。
　　“简单看了看，他们应该是被人迷昏的，没有被人击打的痕迹，快送他们去医院”
　　“我打电话给所里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