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夜》张*夕

21、21.轮回伊始，看不见的手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错了，准确来说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周小玲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竟然忘了人家吃完饭是要回家睡觉的。当李新主提出告辞时周小玲才猛然醒悟到这点，她下意识地抓着李新主不放，这倒让爸妈们愣住了，也让李新主惊恐了，更让小蘑菇头朋友困惑了。

　　李新主抖了抖，又抖了抖，还是没把胳膊上周小玲的那只魔爪抖掉，顿时哭丧着脸大叫道：

　　“娘娘，臣妾做不到啊！”

　　“......”

　　一屋子的人瞬间石化，李新主乘机甩掉了周小玲的魔爪转身仓皇落跑。看着李新主落荒而逃的样子，舒天小朋友只觉得内心那个高大尚的伟岸英雄李新主雕像崩塌了，周小玲此刻脑中又浮现了那句经典语录“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个小李平时看着倒挺稳重的，今晚这是怎么了？”周爸原本对李新主的印象非常好，就是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儿，很讨人喜欢，没成想还是个活宝。

　　“肯定和你这宝贝女儿脱不了干系”张妈说话从来都不客气

　　被点了名的周小玲大叫冤枉：

　　“妈，这可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哪儿知道他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少来，你会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刚刚抓着人家不松手做什么？”

　　在众人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周小玲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什么，吃得太饱了，我出去溜溜弯消消食哈，小天，一起去吧！”

　　“去遛弯吧，晚上就别回来了”

　　张妈的话就像施了魔法般另周小玲伸出的脚无法挪动了，她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舒天小朋友，谁知人家见势不妙立刻乖觉地打了招呼后溜回家了，临了还给了周小玲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啪”关上了门。

　　周小玲眼见没了挡箭牌，索性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着挨训。

　　“孩子，过来和张爸一起坐着”

　　知道这是要开家长会了，周小玲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挨着张爸安静的坐着。令周小玲意外的是，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周爸。

　　“小玲呀，爸妈们都老了，这几天我们商量了下，准备乘着还能动，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们这是要去旅行？”那也就是说，爸妈们终于要离开了？哈哈，太好了！想到这，周小玲内心大呼‘终于要自由了！’

　　“”是啊，听到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要走，你是不是很开心呐！张爸是最了解周小玲的，因为从小，周小玲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偏长了一副乖巧文静的脸，又会扮巧卖乖哄人开心，长期以来，很多人都把她当成了“淑女”，殊不知是个小淘气。张爸小时候因为非常宠她，就算任性做错了事他也帮着撒谎，周小玲在张爸这里可以说是本性尽露。

　　“嘿嘿，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们多住些日子呢！”

　　“真的？那我们就再多住些时日吧！”

　　“咳...”不要啊，她只是客气下而已，千万别当真啊！

　　周爸见周小玲纠结的眉毛都皱在一起了，笑着道：

　　“行了，你张爸逗你呢！我们可不想在这碍着你们年轻人。我们都商量好了，这几天把你的婚事定了，我们就走”

　　“我的...婚事？”

　　“就是你和苏韧的婚事”

　　“什么？”周小玲被雷着了，这速度，赶得上火箭了吧

　　“叫什么，一惊一乍的，你爸还没说完呢，坐下！”张妈横了她一眼，周小玲立马焉了。张妈的话不能不听，因为后面会有成千上百个理由让你听得，且最后投降的肯定还是她。所以，在经过很多次反抗后，周小玲学乖了。

　　“怎么？苏韧没和你说嘛？我看你昨儿还去送他了，我以为他和你说了，他和你哥这次去南城，就是去接他的父母来这里的，因为你现在也请不了假，索性就在这里简单办了，苏韧也答应，会把工作带到这边来做，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苏韧准备在这边投资建个农庄呢”说道苏韧，周爸很是满意，基本上全家都满意他，除了周小玲

　　“爸妈，这我们才刚认识就订婚啊”

　　“你讨厌他？”

　　“呃，不讨厌”

　　“那不就成了”

　　“可，您不觉得，太快了吗？”

　　“哪儿快了，我和你妈那会儿，第一次见面就看对了眼，三天后不就订婚了，三个月不到我们就结婚了，这么多年我们不挺恩爱的嘛，是吧老婆”

　　“说孩子的事呢，提那些做什么”说到这个周妈还是很不好意思，毕竟这闪婚在那个年代还是很另类的。

　　“呵呵！”周小玲除了傻笑还是傻笑，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好。此时的周小玲非常想念陈向南，她觉得只要有陈向南在身边，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就有了勇气和力量。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真的好想你’
　　周小玲眼巴巴地望着墙上的钟，多希望它能走慢些、再走慢些，最好不要走了。可惜也就想想罢了，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止，就像这地球缺了谁都一样转。

　　李新主喝口水准备去食堂吃饭，一转身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喷了，呛得撕心裂肺外加啼笑皆非。原来周小玲在那拜大神。所谓拜大神就和古时跳大神一样，像个神经病在抽风。

　　“你...这是中邪了？那什么...上身了？喂，你看看我现在伸出几根手指了？”

　　“李哥，你今儿没吃药吧？几根手指和中邪两者有联系吗？什么烂问题！”

　　“这我得确定你是哪个朝代的吧，一般清朝中期之前的大神是不会说阿拉伯语数字的，它只会说‘叁’，近代的会说‘3’...貌似音都一样哈！”李新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两个根本是同一个音，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上天似乎是听到了周小玲的心声，于是特意安排了一场大戏来帮她，只是，这代价有些大，大的让她恐慌，让她害怕。
　　如果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周小玲更愿意去见家长。
　　因为周小玲是在偏远的林柳镇上班，且午休时间很短，所以中午周小玲从不回家。可今天，苏韧的父母到了林古县，四大天王要求她不能失礼，中午必须到场，除非天塌下来。
　　于是从早上开始，周小玲就祈祷着发生些天塌下来的大事吧，比如下暴雨、下冰雹、下刀子....刀子还是算了，或者出个远警吧，尤其是中午快下班的时候。
　　想到这里，周小玲顿时来了精神，“对呀，我简直太聪明了，竟然想到这么个主意，简直太佩服我自己了！”
　　就在周小玲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周小玲兴致冲冲地跟着王元去出了趟警，据说是去林柳镇最远的村——大溪村解决一起邻里纠纷事件！
　　这可是个好事啊，当然不是说这纠纷事件是个好事，而是这出警是个好事。若是王元知道周小玲是这么想的，那他一定让她一个人去出警。
　　可惜，这世间总有一个东西是人们追赶不上的，那就是时间。没错，等周小玲他们赶到大溪村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就在这半小时里，人家纠纷已经解决了！
　　周小玲苦着个脸回来了，一进门就往那一坐，气呼呼的样子令众人疑惑了，
　　张叔疑惑地看向刚进门的王元，“你们这是出什么状况了？”
　　王元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
　　张叔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你不和她一起去解决纠纷的吗？”
　　王元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被人耍了，心里有些郁闷吧？”
　　张叔奇怪道，“怎么？没发生纠纷？”
　　“纠纷倒是有，只是等我们赶到那了人家都散会了”
　　“张叔你是不知道，那地方又偏又远还不好走，好不容易进了村子，结果一片和谐，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一问才知道，人家已经哥俩好的回家了，还嫌我们来的迟了，你说有这样的吗？”周小玲愤愤不平的大倒苦水，真是气死她了，害得她计划泡汤，眼看着就要下班了都。
　　张叔笑了笑说“嗨！我说什么事儿呢！这只是让你白跑一趟就觉得郁闷了，那让你干半天活儿才告诉你原来这是个误会，你不得暴跳如雷了！”
　　“怎么？还有让警察干活的事儿啊？”这下，不仅周小玲好奇了，全办公室的人都好奇的静等张叔的下文。
　　张叔放下手里的老花镜，笑呵呵地说，“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缺乏耐心，这基层的民警和城里的民警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有些事要是不看开些，那你这日子真不好过。当初我和一同事一起去出警，报警的人称看见有人半夜在一荒地里挖了个坑，埋了东西进去，用草席裹着，看不清是什么，和人的大小有些相似。那我们俩当时也是很慎重的，考虑到那人没看清是什么，所以我俩决定先挖开看看再说，免得误会。刚开始挖了一段后发现土壤里有血迹，一看这情景我俩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一鼓作气的挖到了坑底，结果你们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什么？”
　　“尸体吗？”
　　“男的女的？”
　　“是什么啊？”
　　众人议论纷纷，催促着张叔快些揭晓真相。张叔见众人全都好奇的等着他说下去，也很干脆地在下班铃声想起时告诉了大家——烂猪！
　　众人大呼上当，全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
　　“就是呀，烂猪怎么会有血呢？”
　　“说得什么话，烂猪怎么没血了？”
　　“猪都烂了哪来的血呀？”
　　“你见过烂猪吗？”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本来是觉得大家都要吃午饭了，就不说出来恶心你们了，可现在大家不信，那我就不得不详细说下。这坑里面的猪是整只的成年猪，全身溃烂发臭不说，还已经生了蛆虫，挖开时的场面大家也都能想象到，虽然猪烂了，但还是有些血的，只是颜色不对而已，怪只怪我们当时没仔细看，加上我们也不懂造成的，好了，都散了吧，吃饭去，今天中午好像有红烧肉呢！”
　　张叔欢快的走了，徒留众人在那干恶心。其实那坑里的确有尸体，就在猪的下面，只是当时他们处置不当，被凶手发现了。
　　现在想来，若是当初他们第一时间寻求支援的话，那他的搭档就不会惨死，他也不会成了废人。张叔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这是搭档当初送给他的入职礼物。
　　李新主看了看周小玲，“你不吃饭吗？”
　　周小玲有气无力地趴着不动，“吃不下”
　　“你别听张叔瞎说，他是故意的，就让大伙儿少吃点肉，好给他留点。你还真信啊！”
　　“本来就吃不下，这下更没想法了”
　　“好吧，那你在这待着吧，我先去了”
　　“嗯，慢走不送！”
　　“……”
　　王元见此情景，转身对身边的阿峰说“那你先在这看着，我去帮你打饭，正好小玲也在这，有事记得叫我”
　　“行，有事我让小玲看着，我去找你”
　　“嗯”
　　周小玲很想赖着不走，奈何家里的四大天尊不肯放过她，这边刚到点，那边电话就来了，周小玲装作没听到，却不妨张一凡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堵她。
　　正当她绞尽脑汁怎么推掉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阿峰越听神色越凝重，周小玲一等他放下电话就立马问过来
　　“怎么了？”
　　“教授打的，说他被人袭击了，在桥林村附近的田地里”
　　“啊？”
　　“你在这看着，我去找王元”
　　“你等等，我和你去出警，让我哥在这等他们回来，教授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耽误了就糟了”
　　“这不合规矩……”
　　“都这时候了还什么规矩，他们等会就有人来了”
　　这时，同事李姐回来拿东西，小玲一把抓着她的手焦急的交代了下，立马拉着阿峰跑了。张一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会是这结果。
　　王元回来听说此事后，立马拉着李新主赶到医院。
　　医院的抢救室前，周小玲站在窗边看着手里的野花发呆。
　　“这植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你都看了半天了”
　　周小玲转头看向阿峰，“你认得它是什么植物吗？”
　　阿峰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说不上来，我只是知道这里很多地方都有这野花，不过等会儿王元会来，你问他就知道了”
　　“他？为什么问他就知道了？”
　　“因为他是本地人啊”
　　“啊？”
　　“哦对，你来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咱这所里就他一个是本地人，当然我是指本村的意思。他家就在榆林村，距离我们今天找到教授的地方不远。”
　　“难怪他的口音总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是当地人，有些时候说话会是当地的腔调，和我们有些区别”
　　“对呀，虽然我们平时都用普通话交流，可是出去办案的时候，若是跟着他一起出警就简单多了，因为有些年纪大的人说话我都听不懂，再者人家一听他是当地的口音，多少会照顾些。”
　　“诶？怎么当警察还会被人歧视呀？”
　　“也不算歧视吧，就是有种欺生的感觉，欺生你懂吗？”
　　“那个我懂的，只是我没想到警察也会被人欺生”
　　“当什么都会遇到欺生的人，毕竟我们是最基层的民警，这和大城市不一样，在这里，很多村庄就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人总是会相互帮助相互照应，按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可就是有时候对办案不太方便”
　　“办案怎么不方便了”
　　“你想啊，若是我们去村子里抓嫌疑犯，那一庄子的人都在那阻扰，你能怎么办？毕竟寡不敌众，人家一个村子最少也有一两百号人，我们一个所连后厨都加起来还没人家一半多，更不敢动手，你这边动手，人家边就把你放到网上去了，到时候说不清的还是我们”
　　“想想还真是，那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吗？那遇到这种事就不管了吗？”
　　“管啊，怎么可能不管，任由案犯逍遥法外的事可不是我们能做的，这种时候只有请上级派武警支援了。”
　　正说着，见王元和李新主赶来了，阿峰立马指着周小玲手里的野花问，
　　“王哥，这什么花？”
　　“这不就是野花吗？你没见过吗？马路边上到处都是呀！”王元奇怪的看着俩人，“怎么？教授昏迷和这花有关系？”
　　“没有，可能是教授昏倒的时候随手抓到的，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给拿来的”周小玲不等阿峰开口就接过话题，“那王哥知道这野花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学名我也没在意过，反正当地人都叫它紫叶草，因为开的花像个树叶，又是紫色的，所以就这么叫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用，具体也不知道出自哪里，连什么时候有这种野花的都记不清了。”
　　“出现的大概时间段还记得吗？比如是你上小学或者初中的时候有这花的？”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有点印象了，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吧！怎么？这花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得等教授醒了才知道，我看要不然我和阿峰在这等着吧，你们俩先回去上班吧，都在这也没什么用”
　　“我和阿峰本来今天值班，那我和阿峰先回去好了，小玲就和新主一起在这守着好了”
　　“也行，那我在这陪着小玲等着，你们先回去吧，记得把住院费交下”
　　“嗯，那我们走了”
　　“拜...”
　　听了王元的话周小玲陷入了沉思，他们找到教授时，教授已经昏迷不醒，独自倒在田埂间，那附近虽然也有这种野花，可距离教授还有些距离，根本不可能是教授随手抓在手里的，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这花还有特殊的意义，教授原本是想拿回来做检测，而且看样子它对教授来说很重要，否则不会昏迷的时候还死死攥着。

　　李新主正想问些案发现场的事，却不妨周小玲突然转身，一脚踩着他的小脚趾，那酸爽的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我说你鬼鬼祟祟地靠这么近干嘛？”
　　“我...”李新主简直欲哭无泪
　　“下次说话就好好说，不要靠那么近”
　　“我...”李新主百口莫辩，谁让他刚刚真的有想吓她的念头呢！这个更不能说了。
　　“你在这看着，教授出来后就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千万别出了你的视线，我出去下，等会儿就回来”说着，不等李新主回答，周小玲转身就走。
　　“这...”
　　周小玲打车回到了案发现场，这里放眼望去全是麦田，绿油油的麦子正是生长的时候，田埂上没有什么杂草，枯黄的一片，倒是不远处的公路两边生长了很多这种紫叶草，小小的一朵，枝干的高度还没超过她的小腿。
　　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花乍一看就是个野草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它的花蕊处却像是长了个肿瘤一般，黑黑的，和香菇的体积差不多，摸上去很硬实，得两只手共同用力才能掰开，味道很难闻，闻久了还头晕。

　　周小玲左右看了看，正想去附近的村庄了解些情况，忽然接到李新主打来电话
　　“小玲，教授情形很不好，医生说，是有人用钝器敲中了后脑，造成颅内出血，需要转到大医院去”
　　“那快叫医院安排，我马上过去”
　　“好，你快点”
　　挂了电话，周小玲快速回到车上往回赶，可是脑海中却不断响起刚刚李新主说的那句话，“他是被钝器所伤”，这里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能够伤他的人定是靠近了才动手的，而想要靠近却不被怀疑，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教授认识的人，另一种就是农民。
　　不知道为什么，周小玲忽然想起此前阿峰说的那件关于欺生的事。
　　周小玲赶到医院时，手术室门口站了很多人，李新主一见她，立马拉着她到一边，
　　“刚刚医生说教授暂时不能移动，只能请省里的专家过来，我已经请求上面抓紧时间安排了，但是我怕来不及，所以直接打电话给陈向南，让他把医生先带过来，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刚刚去哪了？”
　　听到陈向南的名字，周小玲愣了几秒，“去教授昏迷的地方看了下，发现那里竟然没有警戒线，也没人在那现场守着，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吗？我和王元来医院的时候，所里就已经组织人去现场了，只是我俩先走了，不知道安排的谁，我打电话问问去”
　　周小玲等在手术室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忙碌着，看着这些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回回的奔波，周小玲竟然想起了一个奇怪的电视情节，那些个坏人总是会套着白大褂冒充医生去灭口，想到这周小玲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电视真的是看多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一抬眼见一个护士推着推车正想出来，周小玲忙上前帮忙开门，护士冲着周小玲笑了笑，道了声谢谢，周小玲没有在意，只是想着这个护士的眼睛有些熟悉。
　　等等。。。眼睛。。。
　　周小玲似乎想起了什么，可一转身，哪里还有那个护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