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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回奉贺寿 ...

  •   夜晚,张城安乘坐专列到达吉林白城,这里刚被土匪洗劫,城内一片残垣。
      张城安安排好城防驻军之后,在主营与三旅旅长,以及下属团长商量剿匪事宜,并于次日凌晨向白城周边匪患发起进攻,三日后,成功剿灭白城附近三窝匪患,接着军队南下直指白山。
      奉军剿匪大捷的消息陆续传回奉天,奉报陆续发刊,称赞张少帅乃军事将才可堪大任。
      张大帅大喜,特为第五军调配军需用以支持剿匪。
      王雅矜也放心许多,她未想到张城安行军如此雷厉风行,吉林恶匪彪悍,她早有耳闻,张城安倒是三下五除二,处理得干干净净。
      日军驻奉总领事池田朝三却在办公室内坐立不住,此前日方经济遭受重创,还未恢复,张家父子又在此时大造舆论深得民心,这使日军在奉天的发展将会举步维艰,更何况,他捏紧手中的军事密报,关东军高层竟欲联名上报将他调离东北,此等侮辱与杀了他有何分别。

      一个月后,张城安与剿匪驻军到达白山抚松县城,至此吉林匪患已清理大半,只要继续北上到达珲春,清理最后一个土匪据点“乌山寨”,吉林省的匪患以后便无法作为,剩下的虾兵蟹将只需留守部队花时间慢慢处理便可。
      与三旅旅长商讨过后,张城安决定让部队在抚松休息两日,再出发前往珲春,此番决议他还有一个私心,离开奉天一月有余,他总想回去看一看,现下得空,又适逢王老爷生辰,也算寻到一个正当理由,便乘坐专列于次日凌晨到达奉天。
      天还黑着,张树驾驶汽车载张城安回帅府,路上禁不住感叹,“城安,你变了!”
      张城安坐在后座微诧,轻笑道:“如何变了?”
      张树皱了皱眉,“像是回到小时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吗?张城安探了探车外,小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他都快记不得了。
      “许是你的眼神不一样了,变得柔和许多。”
      “柔和?”他无法领会,遂问道:“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以前!”张树似乎觉得他问了个有趣的问题,“以前你不学无术,经常与昸仪领着我调皮捣蛋,后来你变了,昸仪也变了,你们不带我玩了,整日扑在军事上,人也变得冷漠许多。”
      年少时心思单纯,不懂军事不懂政治,长大以后见的多了,自然也就闹不起来了。更何况昸仪,他的父亲是大帅身边最得力的副官,与娘在同一场遇刺中身亡,得知真相的他,心思自然更重。
      张城安没有说话,张树以为他的话语消失在窗口呼啸而过的残风之中,便没再问。
      回到东院卧房的时候凌晨三点,张城安蹑手蹑脚进房,脱掉帽子挂到门口衣架上,然后俯身走到床边看她。
      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她穿着丝绸睡衣袒露在外,被子丝毫未盖,张城安慢慢蹲下身,静静观察她的睡脸,呼吸轻缓,眉目舒展,倒是比平日文静许多。
      第二日清晨,王雅矜起床的时候,张城安已在书房看书,她迷迷糊糊抬眼一望,只觉正前方书房里坐着一个人影,一瞬间惊得汗毛耸起。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仔细定了定神才发觉,是张城安!她霎时惊起,喊道:“张城安?你何时回来的?”
      张城安轻轻掩唇,自己就是想要这种效果,然后淡定放下书,朝她望去,目光平淡而幽深,“凌晨的时候。”
      一别一月有余,再次见到张城安,她竟觉得心中丝丝感动漂浮,于是她急忙穿上拖鞋走过去,“没人说过你要回来,是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吗?”
      张城安反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话倒将王雅矜问懵了,她只知道今天是爹的生辰,可是这与张城安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于是怯怯回问道:“什么日子呀?”
      “岳父生辰!”他站起身,“我正好有事返奉,可以与你一同回王府庆祝。”
      王雅矜感动的目光盯在他脸上,轻轻掩住唇角上的似笑非笑,“这也太突然了!”
      张城安神态自然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我们何时出发?”
      “呃……”她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那个,我在中街小二百订了寿礼,等我换身衣服,我们这就出发。”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到达中街,张城安极少言语,只静静走在王雅矜身旁,看着她向小二百老板闲谈几句,然后等待小二百老板取回寿礼。
      张城安静静盯着她的侧颜,以及她浓密微翘的睫毛,那感觉很奇怪,不知从何时开始,王雅矜手中仿佛攥着一个线,一直连接到他心房,离得稍远些,他的心就被牵动的隐隐不适,就像在吉林一月,他感觉自己的心房时不时就会被她扯一扯,直到后来越来越频繁,甚至难以自控,而她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他时常在想,她是不是已经将自己忘记,正在奉天逍遥快活,他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连半月也等不了,说什么也要回来看看。
      “想什么呢?”王雅矜回过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呃……他急忙扯了个谎,“一些公事。”
      “哦!”她无聊的瘪了瘪嘴,恰巧此时老板已经将寿礼准备好送出来,她笑着接过,转头对张城安说:“走吧!”
      张城安静静随着她的步伐,一路从小二百出来,正欲上车,却听到耳边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打斗声伴着咒骂,好像来自胡同深处。
      “你听到了吗?打斗声!”王雅矜竖着耳朵。
      “嗯!听到了!”张城安还没来得及细说,便看到她一个箭步冲到胡同口。
      这哪里是打斗,这分明就是欺负人,只见胡同深处三五个年轻小伙子正围在一起对一个人拳打脚踢,中间那人被团团围住,以王雅矜的视线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只听见挨打那人连连惨叫,十分惧怕的叫着嚷着说自己下次一定不会了,而围住他的人依旧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
      “你们干什么!”她吼道,撸起胳膊袖子就要往前冲,却被一旁的张城安稳稳拽住,“你站着,我去!”
      说完,他一冲上前,拎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将他狠狠摔在墙面上,那人猛地一声惨叫,其他几人见势一起围了上来,却被张城安三拳两脚解决掉,倒地一片。
      王雅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亮,张城安不愧是少帅,身手果然好,她一路小跑上前,朝那个瑟缩在墙边的少年奔去,急忙扶住他的肩,“你没事吧!”
      那少年看着瘦弱,瑟缩着从双臂的保护中抬起头,双目红肿,透着十足的惊恐,右边额角擦破一块皮,正在慢慢渗出血迹,嘴角也好像被撕裂一般,一滴鲜红的血滴嵌在那里,脸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紫青,身上的米黄色上衣也已经破旧不堪。
      “我……我没事……谢谢你。”他还在发着抖,因为疼痛他的表情略微狰狞。
      “他们为什么打你?”王雅矜问道。
      他微垂着头,抬手蹭着鼻尖的血,“因为……卖包子时少了他们两个铜圆。”他紧接着解释,迫切的看着王雅矜,“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算错了钱。”
      “好了……好了!”王雅矜看他着急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多问,便起身对着那群恶人吼道:“今天你们打了人,钱是别想要了,如果你们以后再敢找他麻烦,就是跟我王雅矜过不去,听明白了吗?”
      “王雅矜”!那群恶人一听是少帅夫人急忙吓得连连后退,自然是不敢再得罪,只得连连答应的落荒而逃。
      王雅矜此刻倒在心中窃喜,脸上隐隐泛着笑,站在那里浮想联翩,没想到我王雅矜在名号在江湖上这么受用呢!
      “需要看医生吗?”张城安缓缓蹲在那少年面前。
      “不用了。”他羞涩的摆摆手,不太敢直视张城安的脸,然后扶着墙挣扎着缓慢起身,“我就在前面的包子铺做工,二位如果不嫌弃的话,顺道带上几个包子吧!”
      “不用了!”张城安也起身,“我们赶时间。”
      “对!”她随声附和道:“我们有点着急,下次吧!下次我来找你吃包子。”
      那少年这时才露出一点笑意,就像阴霾过后穿透乌云的阳光,清澈又灿烂,“好,等你来,我免费请你吃。”
      真是奇遇!坐在车上的王雅矜还忍不住感慨,他没想到张城安身手这样好,跟他在一起行侠仗义简直威风又过瘾。
      张城安已定乘坐第二日清晨的专列回到抚松县城,为庆王老爷生辰二人决定歇在王府,第二日张城安则由王府直接出发前往站台,王雅矜心中对他甚是感激,王老爷也十分错愕,他完全没想到张城安剿匪之际还能记挂着他的生辰,遂对女儿的婚姻信心倍增,他原本只希望可以保女儿平安,却没想到这段婚姻中女儿或许可以收获意想不到的幸福,倒也欣慰的差点老泪纵横。晚饭开始以后,张城安献上了自己的寿礼,那是在吉林剿匪时从匪窝中缴获的上好的南阳玉器,王雅矜也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一家人言笑晏晏,吃了一顿温馨愉快的晚饭,饭后,天已经彻底黑透,王老爷因为多喝了酒,直接回房昏昏沉沉的睡了,张城安与王雅矜也就直接回了房。
      王雅矜“咣”的一声扑到床上,打了声哈欠,声音透着困倦,“你困了吗?”
      其实张城安还不太困,不过看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也随之打了个哈欠,“困了,睡吧!”
      王雅矜趴在床上,慵懒的闭着眼睛,脸正冲着他的方向,声音模模糊糊,“现在天热,我们要开着窗睡觉,你和我一起睡床上,这样才不会被发现。”
      张城安心中隐隐骚动,看起来倒是平和,只轻轻道了句:“嗯。”
      王雅矜忽的张开眼睛,用脚踹掉鞋子,慵懒的调转个方向挪到床的一侧,用手拍了拍空着的另一侧,扯过被子侧身准备睡了,“柜子里还有被子,你自己拿。”
      “好。”他淡定自如的打开柜子,从里面随手拿了一个薄被,然后步伐轻缓走到床的另一侧,脱掉大衣,又脱掉鞋子,王雅矜正背对着他,呼吸均匀仿佛已经入眠,张城安也躺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
      屋内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张城安还是没有一丝睡意,他用目光一撇,发现身侧之人睡得如此香甜,竟然丝毫不在意身旁睡了一个男人,于是他大胆侧过身,正对着她的背影,王雅矜的及腰长发一直蔓延到他枕旁,犹如乌黑的墨汁一倾而下,他轻抚一缕秀发,持起,又从指尖慢慢滑落,张城安不自觉的微笑着,她的头发与一般女孩不同,不用卷烫本身便带有弧度。
      王雅矜于睡梦中翻身,毫不知情的与他面对面,正好!张城安在心中暗喜,如此便可大胆的直视她的模样,月光挥洒进来为眼前所有胧上一抹轻纱,他轻轻的朝前凑了凑,不自觉被她吸引着,就在鼻尖即将轻触的一刹那,他怔住,紧拧住眉,自己正在做什么?非礼吗?于是急忙退到安全距离,然而,他忽然发觉,只要自己还在这屋内,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安全距离。
      门外忽然有人急唤,“城安!”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张树,甚是急迫,却又像是怕吵醒梦中人一般嘘着声。
      张城安没有回应,起身下床,轻轻打开房门。
      张树站在门口面容急切,“城安,不好了,帅府刚刚收到急报,陆总督没了。”
      “什么?”他心房一颤仿若听错,“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只是听说傍晚那会,人就突然不行了,大帅知道你回了奉天,特让我来唤你,打算跟你一起去一趟陆府。”
      “行!”张城安走出卧房,轻轻掩上门,“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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