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安颂》岁暮青阳

10、第九章：吉林剿匪

　　按照规矩，成亲三天后，丈夫需陪妻子归宁。
　　一大早，王雅矜兴奋不已早早醒了，吃过早饭后，直接带着回门礼驱车赶往王府。
　　王老爷和王夫人早就等在门口痴痴望着，黑色汽车缓缓而至，王雅矜激动跳下车，一下子扑倒王老爷和王夫人怀里，“爹娘，我好想你们。”
　　王老爷拍拍她的肩膀，“这孩子，已为人妇了，还这么不稳重。”
　　张城安也随后下车，吩咐张树把礼品搬进去，“爹，娘。”张城安走到王老爷王夫人面前，礼貌打招呼。
　　“好！好！”王夫人笑的和不拢嘴，急忙朝里招呼着，“来，我们进府。”
　　霎时，整个府内欢天喜地，府内家丁拥着两人入府，一家人坐到大堂有说有笑。丫鬟们侍奉好茶点后，王老爷忍不住询问：“怎么样，城安，小雅可还规矩？”
　　张城安笑笑，“爹娘放心，她很好。”
　　“是吗？”王老爷笑道：“我这闺女自小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如果她哪里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多担待。”
　　张城安颔首自谦：“谈不上担待，我倒是希望她不要嫌弃我就好。”
　　王雅矜在一旁跟着默默点头认可，自从她入帅府，张城安对她是百般照顾，从不逾越半分，她心里自是十分感激。
　　闲聊几句过后，王雅矜忍不住带张城安参观王府，从二进院到三进院，还特意去了小时候玩的后花园，最后是自己卧室。没过多久繁星便来唤二人用餐。席间，张城安陪王老爷小酌几杯，王夫人一直给王雅矜夹菜，时不时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张城安偶尔看向王雅矜，发现她笑的格外开心，决定以后要经常带她回来看看。
　　王老爷不胜酒力，只因高兴多喝了几杯便已面色潮红。民俗有说成亲之后，新房一月不得空，饭后两人没过多停留，便直接回了帅府。
　　只匆匆一聚，便要离别，王雅矜的心已然沉入谷底，一直低着头，闷不做声，回府之后也未见好转。
　　张城安看得出来她流泪了，轻轻拍拍她的肩，轻声说：“我答应你，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她抬起头看他，拭了拭泪水，“谢谢你！我好多了！”
　　张城安顺势坐到她对面，“回门之期已过，我便不能整日陪着你，奉天城内日人众多，你若出门处理公事，必须由副官陪同。”
　　“副官？”
　　“嗯！”他点头，“明日我会介绍你们认识。”
　　这一夜，王雅矜感慨颇多，许是白日真的伤了心，一直躺在床上喋喋不休同他讲话，张城安躺在地上早已困倦，但不愿她一腔心绪无处发泄，便时不时应着。
　　“你睡了吗？”王雅矜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许久未听到他的声音便问一句。
　　“没有。”他闭着眼睛。
　　她侧过身，面向外侧，“你说，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不像朋友，夫妻不像夫妻，虽然我们小时候见过，可是我根本就不记得，可现在我们竟然睡在一个房间，而且以后很长时间都要睡在一起。”
　　张城安张开眼睛，淡淡道：“夫妻有几种，一种相敬如宾，一种如胶似漆，我们或许可以成为第三种，互为好友，相互扶持。”
　　“你……”王雅矜撑起身，伏在床沿审视他，一头微卷长发垂直而下，“我总觉得你怪怪的！”
　　张城安眉眼微动，静静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她眯着眼睛，“不近其女，反近其男，莫非患有短袖之癖？”
　　床下传来他幽幽的声音，“是否断袖，一试便知，夫人可要尝试？”
　　“算了！”她痛快闭嘴，翻了个身，把被子重新掩了掩，却听到他清冷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婚姻的本质不是寻一人日日伴你床侧，而是为寻一心灵知己，若你愿意，可与我从朋友开始做起。”
　　王雅矜依旧背对着他，许是困意来袭，她的声音听起来粘粘的，“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沉思良久，许是讲给自己听一般，淡淡开口：“我是说从朋友开始做起。”
　　清晨，张城安在卧房内换好军装，神气烁然，从衣柜处折过身走到衣架前，摘下军帽带正，“今日起，我要带五军第三旅到吉林剿匪，少则一月，多则数月，你自己留在府上好好保重。”
　　王雅矜惊得从茶桌坐起，“怎么这么突然？”
　　“吉林匪患严重，我刚回国时便已在计划歼灭，只是因为婚事延后了，昨晚没告诉你是因为你情绪不好，现在好了，这房间马上只属于你一个人，想怎么折腾都可以。”
　　王雅矜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才刚与张城安熟络起来，他便要走，而且还是数月，
　　“你是少帅，剿匪这种事还要你亲自来吗？”
　　“这是我回国首战，需要借此事收拢军心。”
　　原来军中的事情这么复杂呢？她好似明白的点点头，“那你可要安全归来，别到时挂了彩就不好看了。”
　　张城安笑了笑，“借你吉言！”
　　“报告少帅！副官何昸仪前来报到。”
　　张城安闻声领着王雅矜出来，面向何昸仪，“认识一下，这位是何副官，今日开始负责你的安全。”
　　“你好！少帅夫人！”
　　何副官身后的阳光有些许刺眼，王雅矜不禁蹙了蹙眉，看着何副官冷峻的眉眼，
　　心里开始暗暗打鼓，如此冰冷之态，若是身后日日跟着一位门神，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你好，何副官。”她微笑着打招呼。
　　一旁的张城安笑了笑，拍了拍何副官的肩，“好了，昸仪，这些时日我不在，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何副官语意轻缓沉着，“你放心！”
　　这两人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王雅矜正思索着，便见张树从月亮门处进来，“少帅，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好！”张城安点头轻应，然后转头对王雅矜说：“若是有事可到二进院通讯室给我打电话，我走了。”
　　“嗯！”她点点头，“一切顺利。”
　　直目送张城安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外，王雅矜霎时觉得周围空气静默几许，心绪低沉，这样可不行！她急忙调整情绪，既然已经决定不回奉安大学，那就好好经营名下产业，于是与何副官出发前往中区的盛京百货，正在同经理人巡视商店的时候，说巧不巧竟碰上陆氏兄妹。
　　真是冤家路窄啊！
　　陆馨园此番看着少了些戾气，倒是颓唐许多，看来自己与张城安的亲事对她打击非常，不过一双厉眼还是紧瞪着她。
　　王雅矜懒得去看，她现在已是少帅夫人，怎么说也要同两人打个招呼，大气不可少，于是道：“陆参谋长，你好。”
　　陆薛源的眼中有种难寻的味道，默默盯着她良久，才忽然闪现一个笑容，回到往日温文尔雅，“少帅夫人，许久未见，神色越发好了。”
　　她陪上一张笑脸，“陆参谋长，今日怎会有闲情来逛商场？”
　　陆薛源揽了揽陆馨园的肩，“家妹整日待在府上闷闷不乐，特意带她出来转转。”
　　“哦！”这她还有何话好说，于是随意扯了一句，“陆参谋长果然是位好兄长。”
　　接着陆薛源目光看向何副官，“昸仪为何在此？”
　　嗯？王雅矜转头看向何副官，我就说这何副官与张城安关系不一般，竟连陆薛源也熟识。
　　何昸仪面色沉着，“我现在是少帅夫人的副官。”
　　“副官？”陆薛源吃惊不已，“你堂堂少将军衔，第五军参谋长，犯了错，便要来做少帅夫人的副官，实在荒唐。”
　　少将！王雅矜彻底呆住，原来这何副官曾与陆薛源平级，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来做我的副官。
　　何副官表现十分淡然，“副官挺好。”
　　陆薛源说：“你前脚替他铺路，他后脚便要清君侧，独掌大权，总归有些不仗义。”
　　何副官答：“总归是我犯错在先，应当受罚。”
　　“你总是这般脾性，放心，他日我若见到少帅，定会帮你求情。”
　　何副官颔首，“多谢陆参谋长好意。”
　　接着，陆薛源与陆馨园相携而去，王雅矜心里却忍不住一个劲犯糊涂，这对话一来一回，她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关于张城安，关于何副官，她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于是只能开口去问：“何副官，陆参谋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何副官淡淡看着她，那神情平淡至极，“请少帅夫人谨记，陆参谋长人前从无实话。”
　　呃……他的意思是说，不要相信刚才的话？
　　她还在思考，显然何副官已察觉她的不解，正欲张口，却见她已应答：“我明白了！”她转了转眸，不管怎样先应了再说，不要让他以为少帅夫人是位愚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