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孟婆的宠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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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足金乌划过天际，低低地沉入黑海。
“这就是你家？”姚诚看着眼前的不知应该说是宫殿还是城堡的建筑，面上挂了三滴冷汗。漆黑的城墙上爬满斑驳的青苔，巨大的城门用玄铁加固了一道又一道，一道护城河蜿蜒流淌在城门前。
“我们怎么过去？”姚诚向前走了几步，却被孟婆一把抓住，他定睛一眼，吓出一身冷汗。这护城河中，不知是哪位神仙大姐，养了几条鳄鱼在里头，刚刚姚诚再往前走一步，便会立刻成为鳄鱼的饵食。
“我家宠物的零食，”孟婆低头看了一眼鳄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问姚诚道，“难道你比较喜欢走水路？”
姚诚哪里说得出来话，一颗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他这回倒是明白了难怪之前险些被孟婆一脚变成姐妹的黑无常大哥不敢进她家，这布防……要飞过去么？
“我们飞过去就可以了啊！”
……呵呵，意料之中哈。
此刻，在很远很远的西方，茂密的菩提树下，一串串血菩提垂下。树下栖息着一只蓝色的大鸟，菩提落在鸟儿的身上，顺着靓丽的羽毛滑落，终是落在地上。
“孟婆的汤，洒了？”鸟儿微微睁开眼眸，轻声细语如同梦呓。
这鸟儿名唤迦楼罗，古籍上说其有庄严宝象，金身，头生如意珠，鸣声悲苦。流传到如今这只迦楼罗这一代，除却金身和头生如意珠也不剩什么了。迦楼罗化作人形，宽大青绿色袍子逶迤落地，盖住她赤裸的双脚，全身上下的装饰不过是前额的那颗“如意珠”。
说起迦楼罗与孟婆的相遇，颇有几分……曲折。
那日，迦楼罗栖息在金刚轮山顶上，年幼无知的她还不知世事险恶。一个穿着大红衣袍的陌生女子便闯入了她的栖息之地，那女子美貌虽不说精妙绝伦，却也算是少见的美人。女子受了伤，虽不是致命，却流了一地的血。
那女子便是孟婆。
惨白的面色落在迦楼罗眼中，她看得心疼，化作人形，替她包扎，又亲自下海为她捉来众多小龙，细细烹煮了喂给她吃。孟婆起初有些抵抗，很快便释然。让迦楼罗不能理解的是，这么多龙子龙孙，即便是她们迦楼罗一族，也是吃不下，偏生到孟婆口中却如泥牛入海，一点也不见她精力好转。
“我要你额前的琉璃珠。”二十天后，孟婆开口。
“你！”迦楼罗气极。
这琉璃珠虽然流光溢彩，即便头上身上再无其他装饰，也衬出迦楼罗眉眼如画。可这琉璃珠却并非身外之物，而是她们身上生出的一颗“如意珠”。说的太书面，你们也不懂，简单来说，这东西就像是普通人的眼珠子一般。
话说，这女子当真不客气，旁人救了她，她竟还要抠人眼珠子？！！
“你这女子好不通是非，我救了你，你竟不知好歹！”迦楼罗嘴上这样说着，将一勺龙肉狠狠填进孟婆嘴里。
“唔。”孟婆被填了满口龙肉，说不出话来。身上的伤在迦楼罗每日精心照料之下，日见好转，很快就要到分别之时了，她想。
“龙肉吃厌了，偶尔吃吃凤凰也还是不错的。”
又过了两个月，孟婆不告而别，留下了一张纸条以及一只浑身雪白的凤凰……没毒，据说反而可以净化周身的毒素。
二人再次联系的时候，这世间不知何时多了个“孟婆”的职位，孟婆掌管魂魄记忆，熬煮一盏茶汤，名唤孟婆汤，劝每个过路魂魄服下，忘却前尘好继续下一轮的转世。而时代发展，流转了数百年的迦楼罗竟不曾像族中的叔伯婶娘一般烈火焚身，化作一颗青玉琉璃珠。迦楼罗疑心这与孟婆当年送予自己的那只素白凤凰有关，奈何凤凰数量极少，素白凤凰更是不知何处寻觅，迦楼罗想要再捉一只白凤凰来吃吃的心愿，也一直是个心愿罢了。
此时，迦楼罗率领一众族人搞起了代购，兼职快递送货上门。孟婆大手笔，一笔订单就定了几百台自动贩卖机，简直算得上一个“财大气粗”。
只可惜是分期付款。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迦楼罗忍了，铁面有私，定下了三分利，三年内付清。
其实，迦楼罗是看上了孟婆的产业——东方人多，鬼魂自然也不少，每个鬼魂都少不了上奈何桥喝上一碗孟婆汤。
这得赚多少啊！
谁想到啊，谁想到！
“孟婆不会赖上我们，说是我们的产品有质量问题吧？”摸着额头上那颗冰凉的珠子，迦楼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分钱没赚着，还要倒找补的事情……孟婆她不是干不出来的！
“不会！”左右侍婢连忙回答，“我们的产品都是有质量认定的，倒是孟婆她自己的东西已经被认定为三无产品，据说有致幻的副作用，没准还有腐蚀地能力。”
嗯，经过五百年的有意锻炼，迦楼罗一族的年轻一辈都练得牙尖嘴利，迦楼罗看着甚是欣慰。
“可是，地府离不开孟婆汤倒也是真的，”另一个侍婢略一思考，“不如我们去要了孟婆的药方，买断她的专利。我们再加以改善，那以后赚钱的不就是我们了么？！”
呃，这个……
迦楼罗哑然，疑心自己是不是这些年有些矫枉过正，把年轻一辈的思想锻炼的太过了。
“咳咳，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放过孟婆，给她个机会，她还是可以咸鱼翻身的！”迦楼罗轻咳两声，轻飘飘提出一个可行的意见。
“你说什么？！”三四只小型迦楼罗一齐回头，盯着自家族长，满眼的不可置信以及恨铁不成钢。
“你造你这些年为什么被孟婆吃的死死的么，还不是你性格太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这是合理牟利！”
“送上门的龙肉不吃，你还是不是迦楼罗了？！”
……
迦楼罗苦啊，没来由被几个小辈给教训了。
一众迦楼罗飞来地府的时候，孟婆姚诚二人正被白虎星君逮住玩了一盘游戏，三人玩的是体感游戏，姚诚运动能力太差，连着输了三四局，被白虎星君贴成一把漂亮的鸡毛掸子。
迦楼罗找孟婆，地府鬼差也在找孟婆，两拨人不谋而合，汇合成了一拨，一同来到了孟婆家门口。浩浩汤汤几十号人，偏偏就堵在门口，面对护城河里的鳄鱼，愣没一个人敢上前。
“孟婆的宠物……是这坨鳄鱼？”一只小迦楼罗问道，“不会是有神力的鳄鱼吧？”
“难说，”黑无常接茬，“孟婆想来心思古怪，养几只精怪化了鳄鱼的形状放在池子里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话一说完，众人齐齐向后倒退一步。
步调一致，整齐划一，令人叹而观之。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护城河里的水其实是天河水？”这回是白无常。
传言天河之水，乃是弱水，连一片飞禽的羽毛也承不起来，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引力，就算是飞过上空的东西也能被吸进水里。而孟婆，曾在天界任职，偷些天河之水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音刚落，众人更是狠狠往后退了三大步。
“你们听没听到什么声音？”屋里，正在游戏的白虎星君突然问道。
忘记介绍了，这位白虎星君正是镇守西方星宿的战神，与青龙、朱雀、玄武并称为四大神兽。如今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旋律，这些武神改歇的歇，改玩的玩。白虎星君的人形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白发白眉雪白皮肤，煞是好看！可当上一方战神靠的可不是皮相，几千年的军营生活早就将白虎星君锻炼得耳聪目明，对排兵布阵的声响更是敏感异常。
此刻孟婆门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显然引起了白虎星君的警觉。
“就算不是天河之水，三途川河水咱们就受得了么？”门外，迦楼罗适时补充。
此言一出，几十个人就差没丢盔卸甲了。
“你听，又来了！”白虎星君顾不得手中游戏了，手中银光一闪，便多了一柄长剑，眼见便要杀将出来。
“小孟孟，小月月你们且先玩着，末将去去便回！”说话间，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盔甲也已经穿在了身上。对孟婆和姚诚依旧恶心地让人难以忍受。
“等会儿，小月月？”姚诚这回率先反应过来，“我不是叫姚诚么？”
“哦，不是，”孟婆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并用将白虎星君拦住，好心替姚诚解释道，“你档案毁了，我们并不知晓你姓甚名谁，都是随口叫一叫的，你别介意。快来帮忙拦着小老虎！”
……这没法不介意好不好啊！
心中这样想着，姚诚依旧不忘助纣为虐，拿了绳子将白虎星君绑在椅子上。
“小老虎别生气，外面那些人，我让我宠物去吓唬一下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孟婆的宠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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