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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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眼睛处的镜头迟缓地转了转。
‘国王？’他说，‘你刚才说国王？’
凯瑟琳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疾风觉得她似乎是在笑。）
‘我们都很吃惊。’紧接着她做了一个没有太大必要的补充，‘他可是自己提出来的。’
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流”和他数据库的问题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国王像宝石一样闪烁的绿眼睛和他在光下熠熠发光的机体占据了疾风的思维--他想起那天躺在保护液里的国王和他全身发亮的线路。
这景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数据库里，就仿佛国王现下就站在他的镜头前一样--就连他说过的那些让人生厌的话也成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缺陷（‘要知道他可是主动提出要和我建立联系！’）。“联系”这个词汇似乎具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力量，在疾风意识到自己和国王产生了“联系”的时候，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机体内部逐渐出现，犹如一棵树一样冒出枝桠。
那树的每个枝桠上都写着国王的名字。
疾风一度认为自己听到了他身体里内核的轰鸣，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那是他的手摩擦悬浮板造成的。
‘他提出要跟我建立联系……？’他问着毫无意义的问题，感觉自己似乎迷失在了一种奇妙的错觉里（又或许并不是），‘他提出……？’
凯瑟琳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疾风感觉她似乎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满意：这并不是指那种善意的、温和的满意；而是一种更加接近于品评客观事物的—就好像疾风是一个让她觉得合适的零件一样。
但为什么会这样？这并没有什么理由。疾风想。但很快他就说服自己这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和凯瑟琳自身的关系并不大，她甚至不需要对此感到愉悦或满意。
这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是的。’然后凯瑟琳语调轻柔地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同吗？’
‘有。’疾风回答，‘我觉得很奇妙。’
凯瑟琳点了点头。
‘很好。’她说，‘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同了吗？’
‘我的身体应该有什么不同吗？’疾风反问。
他惊异地发现凯瑟琳的嘴角微微向上抬了起来，（‘她拥有表情！！’）露出一个古怪而又让人不适的笑容。
‘你会发现的。’她语调轻柔地说。
在疾风想明白她的意思之前，他的意识就再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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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在看见躺在保护仓里的疾风的一瞬间就想毁掉他全部的数据库和“流”。
他的怒气来得真实而又气势汹汹。这导致他险些掀开保护仓，把疾风的机体从里面扯出来，撕烂他全身的线路。
他太愤怒了--这种汹涌的情绪在他全身每一条神经网里激荡着，促使他一拳锤上了保护仓旁边的地板（‘为什么不是保护仓？！’），并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龟裂的深坑。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冲动（不仅仅是愤怒，还有点别的东西）充斥着他的意识，并试图吞没他的理智。
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想，竭力遏制着打开火炮的冲动，他为什么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他这头该死的蠢驴--！
国王在地上绕着保护仓砸了无数个深坑，疾风所处的保护仓甚至都下陷了37厘米—他依然毫无所觉地躺在原地，仿佛他真的一点错都没有似的。
国王发出一声咆哮，然而听起来却像是无意义的巨大噪音--他的发声系统不允许他这样做。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发声系统感受到了强烈的不满。
他又一次试图砸上保护仓，却失败了。他的拳头在保护仓上方颤抖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落下去--保护仓里的疾风看起来脆弱而可怜。
于是他接连毁了更多的东西因为他想这么做：墙壁，凳子，以及指关节处的两个轴承。
最后他还是失败了。他没能毁掉疾风。
这不是一件好事。一点都不是。
在国王平静一点了以后他发现自己正在端详着疾风的机体，而他身体里被强行注射的化学物正在发挥作用：他意识到自己觉得那蓝黑色的机体线条十分富有美感，而躺在原地的疾风看起来简直令人怜爱。与此同时国王想到疾风并不喜欢他—尽管他即将这样做；而他本来对他也同样充满轻蔑。
然而此时他依然觉得他看起来柔和又好看。
有那么一刻，绝望与恐惧像是洪水一样淹没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