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尽》妄语轻言

8、劫难·青楼（一）

　　辰州，繁花似锦。
　　在城门口，一匹白马上的人挺身而坐。只见他伸一伸懒腰，叹道：“耶！离京城不远了，马上就能回家了。”他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还是不要那么早回家好了。我没有帮他找到人，那小子肯定把一张臭脸摆给我看。还是先趁这次出来的机会大玩一下吧！”
　　骑着马，悠闲地往城里行去。
　　真的是很热闹啊，仅次于京城。马上的男子在心里赞道。那这里的青楼，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想到这，马上的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步青云。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着，车里的苏晴虽风尘仆仆，但还是难以掩住她的风华。
　　天渐黑，赶马车的人说到：“这位小姐，这天快黑了，我们还是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明早再启程吧。”
　　“不行，我赶急，能不能连夜赶路？”苏晴问道。
　　“小姐啊，就算是我能受得了，这马也受不了啊！我们得找个客栈给马喂足了草料才行啊。”
　　听到车夫这样说，苏蝶陨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是这荒郊野外的，要是遇上黑店了，可是很令人头疼啊。

　　才拐过一个弯，前面就出现了一家客栈。昏暗的烛光明灭不定，苏晴的心莫名的慌了一阵。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只有静观其变了。
　　才走进去，小二就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苏晴狐疑的望了他两眼，想到，怎么这店小二晚上精神还这么好。但，已经进来了，要真是黑店，出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还是走一步纂一步吧。
　　想到这，苏晴答道，“我们住店。”
　　小二欢快的答道：“好嘞！老板娘，这两位客官住店！”
　　这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女子。那老板娘圆滑地笑道，“哟！小姐这一看便是富贵家的千金，怎么晚上还在这荒野小店啊？”
　　“若是没有我，老板娘怎么赚这笔大钱啊？”这一句一语双关，苏晴含笑望着老板娘。
　　老板娘脸上虽还带着笑，可心里那把刀早已磨地锃亮锃亮的。想跟我斗，小丫头，你还嫩了点。老娘我大风大浪几十年，还怕拿不下你？到时候将你卖到了醉春楼，可有的是苦果子给你吃。
　　“那我可要感谢小姐你了！虎头，把这位小姐照顾好了。”老板娘吩咐道。
　　“是咧！小姐，几间房啊？”小二问道。
　　“一间上房，车夫睡马房。”苏晴冷冷地说道。
　　“小姐，你怎么这样对我？好歹这一路上我也没亏待你啊。”车夫似是对苏晴的做法有些不满。
　　苏晴不动生色地走到车夫对面，望着车夫，用唇语说道；“等会我陷身于此，你骑着马快跑。去辰州报官。”她也没管车夫是否听懂，此时事情紧急，也只有这样了。
　　车夫在苏晴转过来的时候就一直抱怨着。这恐怕是他这一生最聪明的时候了。还好在进来时，苏晴就已经交代过一番了。饶是如此，他也直冒冷汗。
　　小二在领车夫进马房时，对车夫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他们呐，没一个好东西！”小二骂了一句又接着道：“我看你也挺可怜的，等会儿，你只要乖乖的，不乱管闲事，我保你没事。要不，你现在走了算了。其实，我也是被穷逼的。”
　　车夫在心里想到，小姐果然料事如神，着是服了小姐啊。当下打定主意，驾着马车向辰州急驰而去。
　　苏晴才进了房间，小二就端了茶水进来。
　　“小姐，您先喝点茶吧。您要上要点心，我一会儿就送过来。”小二殷勤地说道。
　　“好吧，我还真有点饿了。”苏晴淡淡地答道。若是不要点心，怕是会过早地引起怀疑。
　　小二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道：“那个，小姐，这茶可是好茶啊，您慢慢品尝啊。”
　　苏晴在心里笑到，这小二真的是相当的笨呐，他怎么可以提醒别人要喝这茶。但她还是很担心，就算自己能识破他们的所有阴谋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只有任由他们摆布。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就只有看天意如何了。

　　不多久，老板娘就进来了。
　　“怎么，这房间还住着习惯吧。我这儿，可比不上小姐你那家里的闺房啊。”老板娘笑吟吟地说道。
　　“还好。我不挑这些。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又是一语双关。
　　老板娘也已察觉，只是大家都不说破，就这么僵持着。
　　还是小二来送点心打破了这种寒气阵阵的房间。
　　“小姐，您的点心。”小二把点心放在桌上，又望了望杯里的茶水，还没有动过。这醒着的人可比活着的人要难办的多，还是迷翻了好啊。随即他有说道：“小姐，这茶，你怎么没动啊？”
　　“怎么，如今我动不动这茶又有什么关系呢？老板娘，你说是吗？我现在难道不是你们的瓮中之鳖吗？”苏晴一连几个问句，虽都是带着疑问的味道，但已完全没有要旁人回答的意思。
　　“既然小姐你已经知道了，也就不用我来硬的吧？”老板娘继续笑道。她好像一直在笑着，好像她做的是天经地义的事。
　　看来，以后我也要这样，苏晴想到。
　　“我饿了，我要吃饱了在走。就算这里面下了迷药。”说完，苏晴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小姐你真是好胆识啊，我胡三娘今儿可开眼了。”老板娘还是笑着，继而走出了苏晴的房间。“虎头，马车准备好了吗？”老板娘向外面的小二问道。
　　“早好了，只等您一声吩咐了。”叫虎头的小二答道。

　　苏晴醒来的时候已是香床软枕，房里的薰香一阵浓过一阵。
　　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粉擦的特别厚的女人。
　　那女人卡到苏晴醒来，笑道：“哟，醒来了。知道这是哪儿吗？”
　　“这应该是妓院吧。而你，应该是这里的老鸨吧。”苏晴淡淡地答道。
　　“聪明！”老鸨拍了两下手继续说道：“那姑娘自然知道以后要在这里怎样生存了吧。”
　　“知道。不过，我初来乍到，你得让我休息两天，参观参观我以后要生活的地方。”苏晴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的态度，着实让老鸨很吃惊。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冷静的女子。她确信，她一定是她的摇钱树，现在还是不要得罪了好。而且，就算她耍什么花招，自己也可以应付。便同意了苏晴的提议。“好吧，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是，妈妈。”苏晴乖巧地答道。

　　这天，估计苏晴是这里最闲的人了。
　　而身边的丫鬟小红也在不断的向苏蝶陨介绍着这里的一切。比如这里是辰州最大一家妓院，醉春楼；比如这里都有谁经常来；再比如这里谁出手最阔绰；还有老鸨与官府有什么关联……
　　苏晴看似漫不经心，实际切在用心听着。她深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自己要逃离这里，就要先了解这里的一切。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能离开这里，就是遇到一个有钱的好人。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她此时已不能指望车夫找来官府的人来解救她了。至古，官匪本就一家。
　　所以，她此时也要认真观察每一个来客。
　　咦，大厅中央被一群姑娘围着的那个人好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对了，那就是在晋州城外救过自己的男子，叫步青云的。想到这，脸上不禁一窘，到底是自己认得的年轻男子。
　　显然，步青云也看到她了。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真的不好意思，他的脸也红了。她怎么会在这儿啊，步青云想到。
　　就在这两人对望的时候，周围的姑娘们也注意到了他们。小红凑到苏晴难耳边说道，“他是外地来的，不过特别有钱。是我见过的出手最阔绰的人。姑娘你一定要把握住哦。”
　　步青云周围的姑娘们也打趣道：“哟，步公子才看到我们的头牌姑娘就把我们忘了啊。不过，她这两天不接客。”听到这蕃话，两人的脸更红了。
　　这时，步青开口道：“那本公子我还今儿就要定她了。叫你们妈妈来跟我说话！”
　　不一会儿，老鸨就出来了。笑着对步青云说道：“步公子啊，您有什么吩咐啊，尽管找我，我包您满意。”
　　步青云也笑道：“是吗？那我要她！”说着，他就将苏晴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