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冢》兔啊兔

2、舞魂之白昙

　　“某不过一闲散人，哪里有什么本事当得起娘子一个求字？”
　　“采薇听闻青冢多佳木美葩，今日厚颜来求，望十二郎割爱。”
　　十二郎闻言也不说答不答应，只是淡淡地扯开话题：“听闻娘子最擅胡腾舞，不知花某今日是否有幸一观？”
　　珊瑚脸色一变，才要开口便被年娘子挥手打断。
　　“敢不从命！”
　　十二郎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起身做了一个请：“娘子且随小童往揽月楼准备，某随后就到。”
　　珊瑚虚扶着年娘子往揽月楼去了，中途回过头瞄了一眼十二郎，却见他长身玉立茑萝花旁，乌压压的青丝遮住半边脸，只看见一双薄唇微微上扬，正缓缓说着什么。珊瑚心下纳罕：“这花十二郎竟是与那花说话不成？果真如旁人所言，爱花成痴了。”
　　此时珊瑚眼中爱花成痴的十二郎正软语宽慰着坐在亭中的红衣女子：“茑萝，那年采薇年少失怙，又被叔父卖到行院中，若是不自己刚强起来，如何熬得过其中的日日夜夜？你虽比她柔弱些，却待人温婉体贴，自有你的好处，不必妄自菲薄。”
　　那个被唤作茑萝的女子略拭了拭眼角道：“儿对那位娘子的事也略有所闻，今日见得真人不过生起一番羡慕之意。想自己终日坐在着托乔亭中虚度光阴，心中有些惭愧罢了，倒叫十二郎看笑话了。”
　　十二郎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你自被风吹落沧浪江一路随波逐流到了广牙山下。在山脚下沐浴阳光雨露，生根发芽，成株后随某一路到了乌城已八十年有余。当初只是一颗种子的茑萝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番经历？莫要胡思乱想，一切皆有定数。”
　　话分两头，年娘子跟着小童一路往揽月楼去了。珊瑚在揽月居门口被拦了下来，只年娘子一人往里头去了。一弯曲径尽头便是一座丈高的楼台，青砖灰瓦甚是朴素。倒是楼前绿苔森森，瑰石奇峰错落其间，零星肥厚的叶子懒懒地倚在上头，颇有几分志趣。
　　小童引着年娘子上了楼台，只见角落里摆着一张高脚杌，杌上供着一只乌木小鼎，袅袅青烟正从鼎中升腾而出。楼台三面临风，后头隔着一架墨烟冻石屏风。年娘子正想绕过屏风去看看，却听得远远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忙转过身来。
　　打头的正是十二郎，他身后一步之外跟着一群妙龄少女，众人说笑着穿过垂花拱门往这边来了。挨着十二郎的那名女子见了年娘子忙紧走几步，只见她身形高挑，身着墨绿短襦并长裙，鹅黄腰带衬得腰肢愈发绵软。墨发红唇映着白皙的面容，张扬的笑容晃得人一阵心神摇曳。
　　“儿唤作白昙，敢问台上的可是凌烟阁年娘子？”绿裙女子来到台前问道。
　　“正是。”年采薇也不知这白昙的身份，颔首示意。
　　“久闻年娘子舞艺超群，儿虽不才，愿为娘子击鼓敲板。”
　　“有劳白昙姑娘了。”
　　有诗云：
　　鼓声三下银钩起，霜鳞万片碧水里。
　　照水绿腊无人怜，映月白玉可堪惜？
　　淡蕊叶叶次第开，暗香阵阵随风来。
　　寒月清光鼓声催，粉腮香汗锦帛挥。
　　白昙展颜揽月华，小蛮折腰倾天下。
　　花开花谢抵缠绵，钗飞鬓散罗衫乱。
　　欲诉花魂终无语，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曲终了，年娘子和白昙皆是两颊绯红，胸口起伏剧烈。两个人对视颔首时，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十二郎看了白昙一眼，转头向年娘子笑道：“娘子舞艺超凡，某叹为观止。花卉已然准备停当，请娘子移步随某来。”
　　两人绕到屏风后面，只见那里放着一盆昙花。
　　“此花唤作叶下珠，如今正值花期。娘子将它带回凌烟阁照看一旬便可开花。”
　　“谢十二郎赠花，只是采薇之前并未养过昙花，不知是否有要注意的地方？”
　　“无妨，白昙随你回凌烟楼侍弄叶下珠，直至花期过后。”
　　“如此甚好，”年娘子喜出望外，“正好我也十分舍不得白昙姑娘，再没有人的鼓点能像她一样和我的舞步如此契合了。”
　　“那么这段时间，白昙就有劳娘子照顾了。”十二郎将杌上的乌木鼎并身上一个香囊递向年娘子，“只一样，这个香料请娘子一直点着。”

作者有话说

　　那个，本人文学水平不高，所以文中有些诗句就是改编了古人的诗（揉脸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