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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   氧气!加氧!”
      “止血钳!快!”朦胧中,我听到一些急促杂乱的声音。是谁?谁在那里?我的头剧烈的疼痛,就像经历过剧烈的挤压和撞击。而我想要说话,可出口的却是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就像失足落水的人被救起时那样的呛声呛气。
      “你醒了。”
      “通知家属,病人醒了!”医生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了。
      然而我的脖子上插着几个管子,全身多处打着石膏。身体根本动弹不得,更不要提说话了,只能这样躺在这里任由他们摆弄。
      “梓叶,你不怪我了?”
      从手术室被推到看护病房的我享受着麻醉过后的剧痛。林梓叶看到苏醒过来的我,她紧紧的抱住我,她哭得很厉害,但我却没有办法去拥抱她。我现在还不能够动,只因全身都绑着恢复身体用的厚厚的气温难闻的药膏。
      “倚木,对不起,那时候我那样说你。我是太在乎你了,你知道么。在你和森北之间,不管怎么样,到最后我只会选择你的。你知道么?我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你要比任何人都重要。你不只是我的闺蜜,我的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知道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看到梓叶那懊悔伤心的样子,我也跟着流下了眼泪,她知道我到底有多么的想念她,但是却不能够告诉她,我很害怕她会怨恨我,害怕她会因为以前的误会而不原谅我,因此有好多话我都不能够说出口。
      上帝,我们终于和好了,我希望永远这样下去。这样漫长的人生,却让我意外的收获了这一份真挚的友谊,我现在是有多么幸福啊。
      “倚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有些害羞却也有些不可名状的幸福。
      说啊,梓叶,你说啊。我最讨厌秘密了,我在心里着急的快要跳脚了,我实在是不喜欢她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和,森北,在一起了。是他追求的我。”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骄傲的扬起了头。脸蛋上挂上了一层幸福的红晕。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比她都还要更加激动,我几乎是要激动的就哭出来了。她实现她的愿望了!她和森北他们两个终于在一起了,太好了。
      这是真的吗?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并且感同身受的分享她的喜悦。
      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
      梓叶没有说话,只是满脸幸福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略微隆起的小腹。
      “你怀孕了?”
      “森北说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他不会来打扰你。我都跟他说过你不会在意的,可他还是坚持。他应该是怀着愧疚不好意思过来吧。但他说了,只要你一醒过来,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
      一切都变得美丽起来。梓叶嫁给了森北。那天他们举行了浪漫的婚礼。
      “我想我首先应该感谢我的父母,呃,他们生出了我这样优秀的儿子。”我所在的桌子坐的亲友团开始一阵唏嘘,当然,我也参与了。
      “其次,要感谢我的妻子,林梓叶小姐。她的脾气不好,但她从未停止爱我。认识我的都知道,我,我森北并不是什么好男人,伤害过很多的女孩儿。而梓叶,应该是我伤害最深的一个。但她从不会因为受伤而怨恨我离开我,她深深地爱着我,让我的心活了过来。他把我看做很重要的人,我很感谢她。但,但现在,就是今天我想说的是,我爱她,我要娶她!今后我要用自己的爱和努力让林梓叶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站在一旁的林梓叶,森北本人以及台上台下的所有人,全部被深深感动,流下了眼泪。
      “最后,我要感谢倚木。呃。”他在此处停顿将近了一分钟。
      “还有我所有狐朋狗友的铁哥们!”气氛又欢快了起来。
      接下来,在新娘新郎精心的策划下,作为伴娘的我接到了梓叶抛出的捧花。我拿着这只鲜艳的向日葵的捧花,思绪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突然开始恍惚了。
      “向日葵。”我默默念着。
      “怎么了?不是喜欢向日葵的吗?”原来是我喜欢向日葵,怪不得我看到向日葵就感到自己的心很不平静呢。
      可我怎么连自己喜欢向日葵都会不记得的的呢。难道我,哪里出了问题。
      “医生,我想问一个问题。”
      “叫我梁澈就行。”
      “梁澈医生,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向日葵就会,心里无法平静。就像它曾是代表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虽然故事的情节我已经遗忘了,但是当我看到向日葵,我就想起了听故事的时候那种感觉,我会很紧张很激动又很伤感。我不知道,可能那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妄想,但,其他的什么什么我便不知道。”
      那个叫做梁澈的医生很认真的在听我所说的话,尽管我知道我的表达可能一点都不明确,但还是希望他能够明白。
      “嗯,你喜欢向日葵吗?”
      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喜欢。”我不加思索就可以答出。
      “向日葵是什么样子的?”他的问题越来越简单,我也越来越放松了下来,就像闲聊一样。我回答他,
      “金黄色的整齐的叶子堆砌成的,内圈是葵花籽是果实。”
      我按照记忆中向日葵的样子为他描述了一遍向日葵的样子。
      “请告诉我,你刚刚在记忆中搜寻的向日葵的模样,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里有好多的向日葵,天气晴朗,有几朵云彩。”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因为这个问题我甚至都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我突然警觉起来。
      “很好。你不用警觉,我只是测试一下你的记忆。”
      他云淡风轻的转过身去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然后温柔的将这杯水喝到了肚子里。我看到饮水机里水鼓出的一串泡泡,我看到他咽下那杯水的时候他的喉结上下串动。
      “你没有什么问题。”他给出了结论。
      我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刚想对他礼貌地说声谢谢,却看到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但却是他先开了口,
      “你对于这个结论很不满意?”
      他挑着眉看着我。
      “你没有什么问题,你很正常。”事实就是应该这样不是吗。
      我又坐回了原位,将手放到了桌子上,双手交叉。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对梁澈医生说:
      “请你帮助我,我需要你的倾听,我需要你帮助我。我会尽量放松,尽量不会再防备了。”说完这句话我看向他。
      他皱着眉头,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会帮助你的。”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谢谢你梁澈先生。”我道谢。
      或许有一些事情只能和陌生人说一说才能排解烦恼,那么我的心理医生就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如果生命是资本,那么我们都是按小时计费。
      “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困惑。不论你觉得你说的话有多么愚蠢,都不要在意,你要将它以你的方式尽可能的讲出来,我才能够想办法为你解决。”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表情极其诚恳认真的对我说。
      “嗯。事情是这样的,我出了一场很重大的车祸,那场车祸几乎让我丧失了自己的性命成为了植物人,但我却万幸的活了过来。可是我最近经常会觉得我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但就是想不起来那些事情到底都是些什么。可明明却觉得那一定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敢告诉身边亲近的人,我想要说出来,甚至可以理解为我想要确认自己可以讲出这些话来。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没有什么逻辑可能根本说不通甚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段梦话。但是,那感觉明明是我可以确定的事,就是我从不记得我以前喜欢向日葵这件事情,尽管我对向日葵有特殊的感情但我以前的记忆中一定没有这样一条!如果我的记忆没有说谎,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兀自的讲出自己想讲的一些话,我看向梁澈。他还是皱着眉头一刻都没有放松,但听得非常认真,甚至拿起桌子上面的一张白纸,在上做起了很多的标记。这让我感到很开心很欣慰,因为看来他相信我,他是在认真的听我说这些话,并且是真心决定要帮助我。
      “呃,是谁提醒你关于你喜欢向日葵这件事情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里的笔敲打着刚才记录着我说的话的那个本子。我想了一下,便回答道:
      “是林梓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嗯,在她的婚礼上,我接到她的捧花。起初那束捧花在她的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但当她抛向我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就出现了。是有些激动,欣喜又哀伤的奇怪的感觉。”
      他手上敲打本子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于是接着问,
      “这个林梓叶,她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什么又要欺骗你呢?”
      他歪着头,等待我的回答。
      “不是,她不会对我说谎的。”我脱口而出。
      “那就是记忆出了问题,而由于某种原因,你遗忘的不是你的记忆,准确来说应该是你的记忆出现问题的时间。”
      他表情弩定坚毅。
      “或许在很久以前,或许更早。你的记忆欺骗了你,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利用你的这一点来改换了你的记忆,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毕竟,这要涉及催眠心理学,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我听着他说的话,就像是在聆听山上的一串风铃音,清脆婉转,轻轻的撞击,不同寻常的意义。
      可他突然靠近我抓着我的两只胳膊,我被他的力道弄得有些不高兴了,极力的摆脱了他。
      “你要做什么?”对于他刚才突然的这一动作我表示很不理解。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一直都在这里坐着呀。”他怎么会这样说,他明明就在刚才抓着我的胳膊的,不是吗?
      “可是,哦,那有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们继续吧。”我并不想在无谓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他头侧了过去,我完全看不到他全部的表情。
      “我想我确实遗忘了一段记忆,我似乎遗忘了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样都想不起那是什么了。我感到很痛苦,我有一些深深的自责。可这些没有来由的感情,更加让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请帮助我!请为我诊断出这到底是什么毛病,我实在不想这样痛苦的活下去了!”
      我说的有些激动,自己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我恳求他帮助我,我觉得只有他才能够拯救我,仿佛在海面挣扎的人遇到一个想自己漂浮而来的木桩。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向我解释这些事情,我相信。
      “如果真有那段记忆,呃,先做一个假设,如果,我是说如果。嗯,我会帮你,我可以为你催眠,但你要知道,并不一定会成功,不是因为我的能力,而是基于事实和你自己,但我还是愿意试一试。我们就从车祸那天开始,你要配合我,努力的回忆真实的情况,一定要回忆真实的记忆,尽量摒弃或忽略自己的感受和幻想!”
      他很用力的说着“真实”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我有一丝反感,但还是答应了他。
      “你要让自己完完全全的放松,就像你的灵魂超越自己的身体一样。放下所有的心事,什么都不要想。”
      我只是躺在了沙发上,那沙发很舒适,我听着他的话,完全按照他的节奏放松了下来。我感到有一些不可思议,因为这种什么都不顾的感觉很轻松,很美妙。
      这个时候,我发现刚刚那个说话的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他应该是离开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但我还是向前面走着,我在寻找出口。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就像是个木偶一样一直走一直走,不回头的向前走着。
      “到我身边来。”
      我听到那个声音!
      我从那张舒适的沙发上惊醒,发现自己一头的冷汗。而此刻,梁澈正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我坐了起来,顺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原样。我有些尴尬的问梁澈:“我刚才怎么了?”
      “我还没有给你指导,只是给了你一些提示,你就已经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很奇怪,你有记得你看到或者是听到了什么了吗?”
      原来我并没有被完全的催眠,可是我却记得。
      我回答他,“他说要我到他的身边去!”
      “他?你说了他!”梁澈医生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无比惊讶。
      可我却很纳闷,“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对你说话的那个声音你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话,正常情况下,你会对我说,刚才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了什么什么,然而你却用了第三人称,你说了‘他’。这说明刚才你听到的那个声音,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那应该你以前是听过的。”
      然而现在那句话此刻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存在于我的脑海中盘旋着徘徊着,要我到他的身边去,他的身边,他的身边。这个声音真的是我曾经听到过的吗?
      “这不可能,我不记得。”关于这个声音,我努力的搜寻记忆中所有的可能性,可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梁澈在先前那页白纸上飞快的记录着些什么,但我并不感兴趣,我觉得应该是像病历一样的东西,是关于我但其实却根本牵扯不到我的东西。
      “你说你车祸之后一直是植物人?医生有没有说伤到了哪里?”
      “嗯,我带了那个医院的诊断书,我不太能够看懂,你帮我看看吧。”我将躺在包里的特意准备的那本诊断书交给了梁澈。
      梁澈仔细翻看着那薄薄的几张纸,边翻看着边皱着眉头。
      “嗯,如果不介意的话,每周都来这里,我有一套适合你的治疗方案。”
      我轻轻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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