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堡》施绣邑

19、第十八章

　　我伤心欲绝的在花苑呆了好多天。最后我决定为黑白格报仇，我知道，强大如他都没有敌得过桑主，我，确实是不自量力。但即使是这样，我知道了结果，我也不会退缩。我已经失去了可以退缩到的地方，那地方现在葬在花苑，永远不会醒来。
　　我想起了那个女巫，我要学习魔法。不论多么艰难，我都会为他复仇。我已经下定决心，最后看了一眼向日葵花丛，就转身直奔城堡。
　　城堡上下现在乱作一团。女巫在为时疗伤，而时，却昏迷不醒。
　　“他怎么了？”
　　女巫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或许应该说是讨厌才对，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这种新鲜的厌恶，这些我最清楚。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但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将铁扇横在她的脖颈间，
　　“他怎么了？回答我。”
　　她看了一眼这把铁扇。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头也不抬地说。
　　“说清楚。”
　　“你以为，我会怕这把扇子？”
　　“这是一条”
　　“巨龙。”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两个字。
　　原来她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她从身手拿出一个异常闪耀的大水晶球，为我放了一遍黑白格死去的经过。
　　“你为什么要放这个给我看！”我不愿面对的，这些事情就像刀子划过我的所有心房。
　　“想要知道为什么时无缘无故的突然就会昏迷不醒吗？”
　　她的语气太过低沉，甚至于让我有些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一个疑问句还是一个反问句或是陈述句。
　　但我只“嗯”了一声，等待她给我的回答。
　　“时间的转轮如此飞速的旋转，竞甩坏了你的脑子吗？你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是不冲突的吗？”
　　“他们两个？”
　　“时，黑白，”
　　“不冲突是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些好吗？”
　　“黑白格就是时，他们是同一个人。那个时候，当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陪你的时候，或是你受到巨大痛苦的时候，时的身体就会分裂出第二个灵魂，也就是你所认识的黑白格先生，用它的身份来陪伴你，保护你。这一些，你竞一点都没有发现，真是枉费了时对你的感情。”
　　“是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人，一个性格偏重极端压抑，一个偏重极端释放，粘连又独立。而这两个灵魂唯一的牵连，就是时对你深深的爱，他们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一条定律。时是版图里唯一拥有两个灵魂的人。在所有人都不能够复活的今天，也只有时，可以在丢掉一个灵魂的情况下还能够继续的存活了。”
　　到这里，我已经被这些话刺痛的云里雾里，她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我该要相信这一些吗。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是很难相信的，不过没有关系。这个水晶球可以看到所有的一切，发生过的，以及未发生的。呵呵。我也可以赋予你操控它的力量，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时醒过来。”
　　说完，她便赋予我操控水晶球的魔力，现在我便可以操控它看到我想看的，可我并没有使用它来查看任何的东西。女巫对于过去的解释我已经深信不疑，而未来的事情，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请教会我更加具有攻击性的魔法。”我跪了下来。我知道，在这个叫做版图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她可以帮我了。
　　“嗯，看来只有这样了。”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真的同意了我的请求。于是像模像样的拿出一本书。我翻开一看，那竞是我看得懂的文字，真是太难得的事情了。我欣喜之余，想到她又怎么会拥有这样一本书呢，难道她知道我能够看懂的文字或是到过我的世界？不会不会，她可是个女巫啊。
　　“这是基本的魔法，如果连这些都不能够成功，我们就必须放弃整个版图，成为流浪者了。”
　　我没有回答，拿起那本书，回到自己的偏殿。
　　我坐在桌子旁边，将那本书翻开。上面是分段练习的魔法，风，火，土，水，驯兽，幻术应有尽有。
　　可我只能学习浅显的魔法，因为我没有一点儿基础。
　　我念动第一页上面的一行咒语，它写着：如果你是命中之人，那么念动这句咒语的瞬间，这本书上面所有的魔法都可以融入你的骨血，为你所用。我决定试一试。但我也注意到它下面一行的小字，如果你不是命中之人，那么念动咒语的瞬间，此书将化为灰烬，念动之人将死。
　　可来不及了，我只能试一试，即使是将死。
　　我缓缓的念动咒语，鼻子却留下了血。我抱着必死的信念念完了整段魔咒。
　　那本翻开放在桌子上面的书却忽的合上了，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我说着话：
　　“拥有拯救同伴的信念的人就是命中之人，请感谢你所拥有的信念与勇气。因为它们，你即将得到这本书中所记载的所有魔法。不要小看它哦，它会使你成为版图中最强的人。”
　　它说话的时候闪耀着强烈的光束，那本书化作一颗白色的宝石镶嵌在我的左手腕，与血肉完美融合。光束慢慢消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已经拥有了最强的魔法？那是不是就是说我已经可以战胜桑主了呢？我决定去桑主的城池试一试。
　　“什么！第二灵魂？这不可能！”
　　“桑主，我又怎么会欺骗您呢。”
　　“那这么说，时还活着？”
　　“是的，他还活着，但现在却已经不省人事。听桑主吩咐。”
　　桑主大笑起来，带着近乎疯狂的喜悦和眼泪。
　　“我能够回去了。”他哭了起来。
　　花纱抱着此刻坐在王座上的桑主修长的大腿，也跟着桑主开心起来。她最多的是爱，其次是不舍。
　　“您要回去了，就要离开了，我也为您感到开心呢。”
　　桑主起身抱起坐在地上的花纱，正要往内阁走去。我却早已赶到，与他们撞个正着。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看到桑主我就会想起黑白格。我的眼里的仇恨已经太过深沉，我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被它所遮蔽，我只知道，一定要复仇。
　　桑主放下花纱，表情严肃起来，然后又戏谑起来。
　　“怎么，你爱上我了？”
　　我轻轻勾起嘴角。手却在身后收集了一个很大的气流团，直朝他刺去，他愣了一下，用一个类似于盾牌一般的无形气墙挡住了我。但他似乎很吃力，连连后退。这时花纱在一旁准备使用幻术，却被我用空气捆绑了起来，动弹不得。桑主一边用那堵空气墙来防御我的气流团，一边念动咒语，两边的墙面齐齐向我挤来，但被我用更加强大的力量推了回去。我使捆绑花纱的空气越缩越紧，就像我对于她的恨一样。
　　“你生为我奴！”这个声音，这句话，是樱戟的声音。
　　从我身体中冲脱而出的粉色利刃，那是樱戟的力量！原来精灵女王真的可以凌驾于所有精灵之上。但毕竟只有残念，所以攻击力或许仅有万分之一。但这已经足够击败花纱，使她倒地不起了。
　　这时她突然幻化成为时的样子，对我说：
　　“木！不要，我就快要死掉了。”这个无耻的女人，她见我没有被蛊惑没有停止，就又变成了黑白格的样子。
　　“救我！木，我爱你！”
　　我真的下不去手，一不小心出了神。桑主和花纱两人相视一笑，就双双逃出我的禁锢。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强？”花纱歪着头对我说。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难道？”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可在我眼里，这两个不可饶恕的家伙，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可当我在出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却走进了花纱降下的一个梦境。‘
　　热闹的集市上，我一个人身穿着奇异的古服饰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四周都是不曾见过的人们，他们也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古服饰。
　　我就这样随着人群跟着走着，眼睛只看着前方的道路。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可我回过头，却没有看到拍我的人，身后的所有人都只是低着头走路。我就继续向前走着，大家有的在路边小贩的摊位挑选商品，有的相对亲昵的交谈，这里有很浓厚的节日氛围，但我根据这些却完全猜不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节日。
　　就在我观察四周的人们一举一动的时候，方才那只手又一次搭在了我的肩上。这次我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带着能够遮住半脸的面具的男人，他轻轻地勾起嘴角，向我伸出了手。我恍惚的就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他牵着我跑了起来，穿越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之中，却跑的飞快，我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他要带我逃离什么困境一样。我们冲脱了拥挤的人群，并且已经距离那人群越来越远，在一处地方突然站下。他扶着我的手臂，然后又轻轻放下。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却没有疲倦，依旧面不改色。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看过花火吗？”他轻启嘴唇。
　　我几乎是带着期待的点了点头。
　　“陪我看一场花火好吗？”
　　我再次点点头。
　　我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到了屋顶。月亮那样明亮接近，一切显得那样触手可得。
　　烟花绽放，瞬间天地间竟被这燃放的烟火照的通明。太过美丽却转瞬即逝的花火，就如昙花一现般悄无声息的坠落。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在看花火，他在看着我，然后慢慢的摘下面具。真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可这张脸却分明有些熟悉。他向我靠近，低头想要吻我。
　　面具？吻？黑白格！可他不是黑白格。
　　他是谁？他是谁？他倒底是谁？
　　他是，桑主！
　　我想我识破了花纱的梦境。在花纱的梦境里，所有英俊的男主角都只是桑主，这，或许也是爱吧，她爱着桑主。
　　识破梦境之后，我所有的魔法便都可以使用，我趁桑主忘情的闭着眼睛时，用头上的发簪刺向他的左肩。
　　梦境已破，我手里却还握着那支滴着血的发簪，不过发簪插入的却已经是现实中的桑主的左肩。桑主本就已经受伤，这样一来就更加元气大伤，他无法再使用魔法。
　　我已经决定杀掉他，杀掉他们。我要为黑白格报仇！我要让他们全部消失！我的理智已经被满心的仇恨所打败。
　　这时在一旁的花纱扑通的一声向着我跪了下来。
　　“黑白格是我杀掉的，请求你不要杀害桑主。如果你可以做到这一点，我愿意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来赎罪。”
　　话音未落，她便在手心幻化出一把和杀害黑白格时一模一样的匕首，悬在半空中。她看了一眼桑主，就将那把匕首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胸膛。那撕裂的声音使得我和桑主听得清清楚楚。
　　桑主亲眼看着花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一般，表情停滞在之前的那一刻，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我不能死。”慢慢缓过来的桑主流着泪说到。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答应她了。但请你也要相信，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恶狠狠地看着桑主说到。
　　我使用魔法幻化出一个巨大的精致鸟笼，所有的栏柱上面都缠绕着藤蔓，藤蔓绕着他嗜爱的猩红玫瑰蔓延整个巨笼，可那鸟笼的缝隙甚至逃不出一只鸟。我将桑主囚禁在那里，我记得他说过他喜欢外表美丽的东西，这只鸟笼极其奢华精美，相信他会喜欢的。
　　“这样，我永远都回不去了。”桑主靠在笼子里面，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便离开了桑主的城池。在离开之前，他的臣民们对我跪拜。
　　“女王！”
　　“我并不是要来夺取他的城池，我来这里只是为爱人复仇。”
　　但他们还是坚持要我加冕，我没有多加抗拒，便无奈接受了。
　　现在我已经拥有一半的版图，加上时的那一半就是一个完整的光明的版图世界。
　　可时，却仍旧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女王，这是我们所有的疆域。”城堡里一个管家打扮的人递给我一卷羊皮地图，当我摊开的时候，却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纸，上面这样写着：
　　“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相信你已经全部找到了。但很不幸的是，这个世界中的你已经强大到无可对抗，这就代表你在真实世界中的生命已经接近奄奄一息。不过你不要太过紧张，这并不一定就意味着结束。现在我要告诉你，你有一次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但你要注意，只此一次，决定你的生死。
　　所有失落的记忆，你已经依数找到。让我来揭晓这个世界真正的面目。
　　版图里的所有人类只是现实世界的灵魂，大多已经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你当然可以理解为亡灵，但也有同你一样的飘荡者。他们大多自己并不知道，当然也无法拾取自己的记忆。
　　时创造了这个城堡，关联出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是虚无，包括时他自己，但强大如他可他自己并不知道。当然你也不能够告诉他这些事情，因为知道后他就会因为你的坦白而彻底消失了。他丧失了所有现实世界中的记忆，却只记得你。一切因你而起，但请原谅，我无法多说。
　　那么你若想回到现实世界，就要毁掉版图，毁掉这个虚无的世界。
　　你必须杀掉时。”
　　依然是阅后即焚的巧妙魔法。把这张薄薄的纸和我的心全部燃烧，它们已经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原来这才是真相。
　　杀掉时，我就可以回到现实，这有多么的可笑。
　　当藤蔓缠绕荆棘如破竹般疯狂地生长，肆意伸展，诺大的领土，竟是蔓延成灾，无可阻拦。
　　时站在花园里，飞舞飘逸的精灵围绕着他，手中托送给他最美丽的花灵，这样迷幻的画面宛若仙境。时穿着白到耀眼的衣服，周遭也似乎像是围绕着一层神奇的光晕。他光着脚踩在地面上，静静地眺望着自己的城堡。
　　我并不想要去打扰到他，只是愿意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回神的时候，一只青绿色几乎透明的风精灵指着我的头顶咯咯咯咯的笑起来，我伸手一摸，不知她什么时候为我带上了编制的精致美丽的蔷薇花冠。我抬起头，正对上了时的眼睛，我看到他的头顶也顶着花冠。他冲我微笑，挪动脚步，缓缓向我走过来。
　　“你俊美的不像一个真人呢。”我脱口而出。
　　我有些恍惚了，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些所谓的真相。这些，时并不知道。他笑起来像天使，像是英俊的神，只要能够看到他，对于我来说，这种无法承载的幸福，我希望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直到死去也没有关系。
　　可我却没有注意到，听到这话的他，惊了一下，大概只有那么恍惚的一秒，就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跟我走，美丽的新娘。”他温柔的牵起我的手，朝花园深处走去。
　　他经过的地方，所有含苞的花朵一一绽放。藏在花丛中的精灵们闻到他的气息，一个个露出好奇的小脑袋，跟随着我们，在我们周围嬉戏打闹，声音微妙婉转宛若仙音。
　　在一片繁茂波澜的花海里，他停住了脚步。
　　“木，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我猛然抬头。
　　“曾经有一个神，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可那个女孩因为是一个凡人而看不见他，但他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女孩，她喜欢各式鲜美的花，于是他决定要向别人学习栽种。就辛辛苦苦的栽种了这满苑的鲜花。”
　　我流着眼泪打断了他，将这个故事接了下去。
　　“但女孩却早已死去，神因此放弃了自己的灵魂。谁知后来女孩成为了神，来到这里，看到这些花被深深地感动，她的眼泪唤醒了神，他们幸福的长相厮守。”
　　时又接着说了下去。
　　“但其实这座花苑真正的咒语是，我会爱上你，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
　　我早已泪眼婆娑，原来黑白格没有消失，他已经回到了时的灵魂中，与时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不，他们本就是一个人！那个我一直深深爱着从未改变的人。
　　“木，就这样一直下去好吗，不要让我失去你，答应我，只要我还活着，永远不要离开我。”时深情的凝视着我的双眼。
　　他怎么会这么问我，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不，不可能，一定是我多想了。
　　“嗯，永远不会离开。”我回应了他。
　　他笑了，笑的很温暖。天空中下起花雨，时抱起我在地上轻轻旋转。我知道这是魔法，但如果可以，用什么来换这一刻的永恒我都会甘愿。可时间，从来不会听你解释些什么。
　　眼前的一切明明都是那么美好，可我却分明觉得，那双逼仄的猩红双眼正在版图的某处死死的盯着我们，随时会让这美好一切消失殆尽。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夜里时远远的站在波光粼粼的海面，背对着我，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异常孤独绝望，他回头冲我微笑，然后就那样的微笑着被一股力量拽进了大海。我拼了命的跑向他，跑向那个此刻恍若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样吞噬的深沉大海，我的身体却缓缓的向下掉，深海向下，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望。我抬头望着那轮看上去一尘不染的月亮，一直一直，沉滞海底。没有了知觉，却再也看不到他。
　　我惊醒的时候，发现此刻自己正躺在时的怀里，他温柔的抚慰着我，轻抚我的长发，亲吻我的脸颊，我紧紧地抱住他。
　　“不要怕。”时安慰发着抖的我。
　　傻瓜，有你在我什么都不会害怕。但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啊。
　　“我可能并不存在，也不会感到疼痛。”
　　时站在落地窗前，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笼罩着他的周身，就像一个虚幻的梦境，就像一种奇妙的幻想，他是不真实的，我本该知道。
　　我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抱着他。
　　“不要说那些话。如果现实就是没有你的话，那样的现实，我也就没有可以活下去的可能。”我有些激动。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了起来。时间，却一点一滴的飞速流淌，从未为谁停止脚步，也永远都不会。
　　这夜是那样的漫长，弥漫天地的黑暗就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了我们的所有，网住了我们的灵魂。时一直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们只是遥望着那轮清冷的月亮。它那样遥远，偏偏我们却看得到，它再怎样变换，也还是可以在不远的将来看到它的。可我们呢，如果分开，那么会不会就是永远都不会再见面呢？
　　这一片湖，还是那样清澈，近乎透明的水就像会呼吸一样，随着日月潮汐的涨落轻轻翻腾。我独自划着船来到湖中央，湖面幻境缓缓显现。时坐在宽大的王座上，用手撑着太阳穴，白鸽在他的肩头轻巧立着。我抬头看了一眼月光，纵身跳入这片冰冷的湖水。
　　我的身体缓缓下沉，我还能够看见湖面那清晰的幻象。时，对不起，我不能够要你消失，我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懦弱的我，恐怕要留下你一个人了，对不起。
　　我的身体与这湖水碰触，被它浸透，我的身体缓缓下沉，能感受到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在我近乎绝望奄奄一息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中冲破出一块晶莹的宝石，它的周身闪着迷幻奇特的光晕，那光晕包围了我，覆盖了整片湖水。在我最后的意识即将完全消失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他在问我，
　　“如果只给你一个可以实现的愿望，你希望它是什么？”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我听到自己在心里说的话。
　　“我希望时可以复活，我希望他活着，希望他可以永远幸福。”
　　我的眼前尽是黑暗，我是否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