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穿越时空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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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竞技体育，并不是可以简单地用强弱就能定义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要把比赛双方的数据摆出来比一比大小就可以知道结果，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多场赛事呢？
踢足球的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足球是圆的。不到比赛结束，连上帝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对于篮球来说也是如此。
诚凛是一支比起强弱更相信意志的队伍。
比起奇迹，他们的队员可能不那么强大、却足够坚韧，即使面对海常、秀徳这样的强敌，他们曾感受过实力被绝对碾压的胆寒，却不曾放弃。最终他们靠着坚定的信念走到了今天。
在观看黄濑和青峰之间对决的时候，木吉曾经吐槽过：“你们当初是怎么战胜那家伙的？”
其实答案他心知肚明，如果光看力量差距、光顾着身体数据，诚凛这支球队连建立的意义都没有。
他们不服输，也输不服。
失败从来不是打击他们的原因，只会成为他们变得更强的奇迹。
而如今命运终于同意给予他们垂青，胜利的女神亲吻了他们的脸颊，他们一路披荆斩棘，站在了冠军的领奖台上。
其实他们很清楚，到了明年，已经突破的前奇迹，已经磨合好的强敌都会成为他们卫冕之路上最危险的荆棘，但这一刻属于他们。
不久前为了美味棒发誓要碾爆诚凛结果反被碾的紫原敦正带着一脸孩子气的不爽不情不愿地送上自己的祝贺，而黄濑冲到黑子面前又蹦又跳，一时又兴奋道：“明年站在这里的一定是我们海常！”
他身后的绿间推了推眼镜，冷笑道：“黄濑，话别说得太满。”又转头看向即使站在领奖台上也没有自己高的少年，罕见得柔和了自己的表情，说道：“恭喜了，黑子。”
他旁边的是不知为何湿了眼眶的青峰。
对战桐皇胜利后，黑子曾和青峰进行过一次认真的探讨：“我从不否认实力的重要性，就像我们之间的比赛，如果现在的诚凛面对一支全部由青峰君组成的队伍，那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性——但是青峰君，如果一个人就能解决一切，那么场上其他人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那时青峰隐隐有些明悟，直到今天亲眼看着火神打开了zone的第二扇门，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触摸到那扇门的边缘。
“真是的，没办法认可队友的我……”他难得的又哭又笑，最终还是擦干了眼泪将祝福送到了黑子的面前。
站在亚军位置上的赤司也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是我第一次——也许也是唯一一次被什么人压在头上吧？”
黑子有些恍然地抬头，视线扫过自己曾经的与现任的队友，最后落到了千里迢迢赶来祝愿的荻原成浩身上。
内心毫无阴霾的竹马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又真挚还向黑子竖起了大拇指，看上去也前嫌尽释了。
——其实上辈子，我也应该在这个领奖台上站过，结局简直一模一样。
——那么我再一次回到这里，带着支离破碎的记忆重新走一遍这条夺冠之路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看向雪子，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表妹带笑的双眼中正闪烁着泪花。
他又看向火神，陪伴了他两辈子的搭档与挚友也低头温和地回望。
最后他又看向青峰、看向紫原……看向他过去的队友们。
“也许是为了他们吧？”
他不想仅仅看见他们冰释前嫌而又怅然若失的表情。
他们不仅是对手，也曾经是朋友。
——所以啊，我想和大家像从前一样要好。
站在不远处的五十岚雪子若有所感，她抬头看向天空，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看见了金色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偏移，那些碎裂的缝隙被一种美丽的光彩所笼罩直到愈合，她甚至看见未来的那个赤司征十郎隔着遥远的时空对上了她的双眼。
雪子一愣，连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恢复正常的天空，实在找不出什么端倪后，才把视线转向现在的那位赤司。
年轻的队长不知何时从祝贺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正与雪子略带些诧异的目光对上。
他露出了一个女孩儿所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后竖起修长的食指抵在了唇边。
——嘘。
雪子下意识地捂住了差点尖叫出声音的嘴。
“这家伙……”她低声自语，“这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那个可怕的男人没有再理会雪子，而是转过身走到黑子哲也的身边。
这一刻，雪子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穿越的不是重重人海，而是不可悖逆的时空以及无数艰难险阻。
他送黑子回来、送雪子回来，连火神也被他送回来，然后终于轮到了他自己。
这漫长的路途上是几乎看不清终点的黑夜，沿途没有星与月，只有孤冷。他以超绝的智慧和凡人无法想象的毅力向着他的目标迈进，并且从未有过退缩和后悔。
他遇到过什么，又付出过什么？
雪子不知道，他也从来不说。
现在他就这样从容地回到了他的少年身边。仿佛只要回来了，那些苦痛磨难，都能够烟消云散，不值一提。
这样想着，雪子倒是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有些莫名的哽咽。
算啦算啦，她想道，虽然这个男人没那么友好——但是他对阿哲好就够啦。
雪子带着这样的想法，一路走神，知道庆功宴结束仍旧恍恍惚惚的。黑子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啦雪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雪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就听黑子犹豫道：“其实……”
“嗯？”这是黑子少有的欲言又止的时刻。
就见蓝发少年侧身看向她，那双平时总是不太有神的双眼中竟然倾泻着一些温柔，脸上也带着一些不太明显的笑意。
雪子想：大概是因为月色太美了的缘故吧。
黑子忽然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道：“不，没什么。”
他想说其实他知道赤司的到来，也恢复了一些记忆，他知道……雪子是怎样的存在了。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因他而生、为他而活，逆行时空而来也是想守护他一路前行。所以啊，就不要用那些没有思考价值的事情去为难她了。妹妹这种生物，就应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被哥哥宠坏才对啊。
他身旁的女孩子仿佛心有所感，看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和他们一起回家的火神简直拿这对旁若无人兄妹情深的表兄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忍不住搓着胳膊夸张大喊：“哇，你们的表情超肉麻诶！”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地伸出手，一个揪耳朵一个用手刀，把这位在夺冠之路上卖了大力气的王牌选手收拾得嗷嗷惨叫。又在街边拉面店的老板试探着想要报警的时候飞快地收回手走开几步，装出一副和地上的大型惨案现场毫无关系的模样。
——这三个人的关系好过头了吧？
观察已久的拉面店老板一边暗自吐槽一边放下想要报警的念头，就见店里当了一个多小时钉子户的少年急着结账，而后连找零也不要地冲了出去。
“……绿间君？”
绿发的少年披着月色急匆匆地跑到眼前，身形难得有些狼狈。
“黑子，我……”他犹豫着，又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于是雪子乖巧地后退，离开之余还不忘把在地上躺尸的火神一起拖走，给了两人充分的私密空间。
“绿间君，有什么事吗？”
“我，”绿间看着蓝发少年，月光很清冷，却与他的眸色发色十分相衬，是一种洁净而纯粹的美。
他只觉得自己紧张到手心冒汗，嘴唇发干。
半天他才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正巧相遇的那次合宿吗？”
黑子点了点头。
“那天我说，如果你做到了，就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绿间说道。
“没错，你说过，那时约定，”黑子道，“我们的约定。”
似乎是被“我们”这个定语安抚到了，绿间缓缓松了口气。他想：黑子敢说要夺冠，并且也做到了，我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呢？
绿间伸出手，捧起蓝发少年的脸，在后者猝不及防的表情中于眉心烙下一吻。
——绿间君的唇好像有些凉。
黑子空白的大脑渐渐有了些反应：就像一片雪花落到了额头上一样。
然后他就听到前队友低沉的声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情。”
我喜欢你……
黑子怔在了原地。
他上一次像这样忘记该怎么反应还是在火神去世的时候。
但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时候火神的去世带给他的只有黑暗和绝望，是伤痛和迷茫。他也许还能坚强地再次站起来，但他已然失去了自己的半身。
但绿间的告白却让他感动又惊惶，他甚至忘记要把人推开，只能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队友。
“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想要得到什么，我只是……”绿间的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旁边忽然窜出一只黄濑。
模特少年的金色眼眸在柔和的夜灯下依然闪着明亮的光，但他的一头金毛却炸了起来：“太过分了小绿间！”
他气急败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太过分了！你简直太过分了！”
他拼命地谴责绿间，但到底哪里过分了，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得原地跳脚。
“我说哲你这家伙啊，”青峰如同老大爷似的慢悠悠地跟在黄濑后面，步调中有一种笃定和冷静，他看上去没有黄濑那么激动，但眼神却越发锋锐，像刀子般一寸寸剜过绿间的脸，好像被侵入领地的猎豹，看似冷漠地注视着闯入者，实际上随时准备蓄势待发，而面对黑子时，他又用一种无奈的口吻说道，“真的是一不注意就会惹上麻烦。”
绿间的额头上蹦出两个“#”来，冷冷地看着莫名其妙出来搅局的前队友：“等会儿是不是还有紫原和赤司要冒出来？”
“不，是我。”不知何时回到这里的火神一步步靠近，走到黑子身边，环视了一圈，说道：“今天太晚了，我们刚打了一场激烈的比赛，需要好好休息。”
一时间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他们用一种属于奇迹的默契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绿间站了出来。
话已经说出口，他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他说道：“黑子，不要有什么负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他顿了顿，顾不上发烫的脸颊，认真地看向一脸懵懂的蓝发少年：“喜欢你这件事，让我快乐。”
黑子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才不要有什么负担才对啊绿间君。被你喜欢这件事情，也是快乐的。这份心意，我会好好珍藏的。”
他的眼神是真挚而又诚恳的，比天空还要温柔澄净。
绿间想：大概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我才无论如何也放不下黑子吧？
眼见一个将将就要形成的修罗场被火神大我三眼两语地消弭于无形。猫在角落的暗中观察的雪子不由有些同情：这熟练的架势，怕不是上辈子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吧？
而她身边的赤司则靠着墙放下手机，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说道：“我跋涉时空而来，可不是让别的什么人趁虚而入的。”
雪子叹了口气，为这辈子的竹马君掬了把鳄鱼泪：看来这样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穿越时空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