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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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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M国,金石固执的要跟在他身边。
沈鹿不愿跟他多做纠缠,于是遂了他的意。
金石笑得像个孩子,当然,他的年龄也差不多是个孩子。
金石今年十五岁,普通的华夏孩子还在读高中的年纪。
沈鹿撑着头,无聊的坐在椅子上,对他说,你应该去上学。
金石说,他没机会读书。即使他还呆在村子里,也没有机会读高中读大学。
然后金石就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他的故事。
他说他的家在一座四十多户人家的村落里,村子封闭,从来没人能进去,也从没人出来。
他是村子里最小的孩子,天赋异禀,自小力大无穷,善于跳跃奔跑,到他十三岁,村里最强壮的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村里最敏捷的人也不及他。但他并不开心,当他越来越强,打败所有强大的人,穿梭密林攀登高山,望着天上飞鹰盘旋翱翔,便感到越来越孤独。
他永远记得小时候比他大一点的孩子指着他的眼睛说他是妖怪,他不喜欢村里人指点他讨论他从未见过的母亲用同情的目光看他,他不喜欢每日单调的打猎,不喜欢耕地,更加不喜欢爹和村子里的人打趣他和小花。终于在村子里准备给他和小花订婚的时候,他逃走了。
逃离了村子,整整两个月,他成功了。
虽然他面对的是比密林更神秘危险的大海,独自生存也曾感到害怕寂寞,但在短暂的时间里他是愉悦的、无拘无束。
然后,他在海边捡到一个人,一切都改变了。金石对他充满好奇,他十分高大,有红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他跟那个人生活了七天,尽管他们听不懂对方的话很少交流。七天后,一个庞大的怪物落下来,现在他知道那叫飞机。
那个人要带他一起走,对他挑起大拇指。金石明白,是肯定和赞赏。他跟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见识到奇奇怪怪的人。
这个地方就是Kill。
他在这里生活半年,笨拙的学会几个单词,但能听懂他们部分的交流。他感到自豪,村里人说过外界到处是杀人的猛兽,但他没有遇到,他碰到了一群和善的朋友,并生存的很好。
他没想到的是,这群和善的朋友忽然有一天改变了面目。
让他去杀人。
金石绝不会杀人,死也不会杀人。
他们让他偷盗抢劫。
金石愤怒害怕,想逃。金石想家,想爹,后悔不听话跑出来。
他们不知道给他注射了什么。金石不定期吃解药就会痛苦,前所未有的痛苦,生不如死。
和他在海边生活的男人笑着踢了踢他,对他说,小子,是不是比死更痛苦。只是要你去偷个东西而已。
他拿着“解药”笑。在金石眼里他面目狰狞比最可怕的恶魔更凶残。
金石屈服了,屈服于恐怖的痛苦,屈服于对生命的渴望。
他跟组织的其他人潜入这艘游艇,乖乖听话去偷东西,然后被追,被陷害,被伤,被救。
沈鹿眯着眼,游轮后遗症还没过去。
金石没注意听故事人的困倦,他大声真挚的说:“金石不聪明,但金石知道那些所谓的同伴抛弃了他。没关系。金石不回去会生不如死,金石回去为他们做事同样生不如死,现在他们为金石做了选择。”
“金石不聪明,但金石看到您的第一眼,便确信您能够救我,您会救我。爹说过,恩情大于天,但没什么大过命。你救金石,收留金石,你就是金石的命!”
沈鹿抬眸凝视他一会,淡淡嗯一声,垂眸休憩去了。
沈为华看到沈鹿身后多了只小尾巴,金丝边眼镜闪着寒光,眉头锁的更紧了。在听到沈鹿要和亚伯去F国,皱着的眉头能夹死蚊子了。
沈为华像个惊弓之鸟,觉得身边的人对弟弟都不怀好意。弟弟就像世上最可口的美食,他冰山一样震在弟弟身边,依然不能驱赶这些讨厌的苍蝇。
他想说,弟弟别信他们的花言巧语,他们一肚子坏心思盘算要吃掉你,赶紧藏到我怀里,我把你冰镇住,把香味遮掩住,那些讨厌的家伙闻不到见不到,就走了。
而最终,他却面瘫着脸,说“好,你保重。”
心里的小人哭死过去。
沈鹿拍拍他的肩膀,说:“一路顺风。”
沈为华红着耳朵冷着脸点头。
小人瞬间满血复活,从头发丝红到后脚跟,冒粉红泡泡去了。
亚伯带沈鹿、金石,和路易斯来到他在M国的家,一处私人庄园。
不若游艇内部奢美华丽富丽堂皇,这座庄园占地巨大,并不气势恢宏,反而是清新淡雅的田园味道。
“这座庄园由著名建筑师Richard Morris Hunt设计,耗时六年完成。康纳德先生(亚伯的姓)在二十年前将它买下,为它起名\\\'家\\\'。”路易斯在陆续不断的与沈鹿接触中,慢慢不再害羞,恢复了开朗活泼的性格。她脱下礼服,换上简洁的牛仔装,头发束起,纤细美丽带点帅气。这时正像个女主人一样自在地向沈鹿他们介绍庄园。她俏皮的眨眨眼,“你一定好奇为什么不以ROSE命名,对不对?”
沈鹿配合的点头。
路易斯碧绿的眼眸染上兴奋的光彩:“你猜猜?”
沈鹿想了想:“彼康纳德先生非此康纳德。”
路易斯娇艳若花瓣的脸绽放灿若骄阳的笑容:“是的,是的,那时候此康纳德先生还是个做错事会被打屁股的坏小子。”
亚伯没有尴尬,坏笑道:“路易斯,一个淑女怎么能将屁股挂在嘴边哪。”
路易斯小脸一红,捂住嘴,偷偷看沈鹿的反应,得到一个淡淡的笑容。脸颊更红了。
亚伯故意叹息道:“想想亲王大人可怜的身影,仿佛是在说,我亲爱的女儿才刚刚十六岁,就要抛弃他的父亲,留恋另一个男人了。”
路易斯恼怒地甩甩马尾,头发正打在亚伯脸上。
亚伯装做痛苦的叫了一声,引得路易斯咯咯笑个不停。
她更加大胆了,挽住沈鹿的胳膊,说:“亚伯糗事可多了,我告诉你哦…”
亚伯惊呼:“不许说我坏话,要尊老爱幼知道吗?”
路易斯吐吐舌头:“我才不尊敬你这个老浪子哪。”
金石皱眉,叽叽喳喳,随便挽别人胳膊,讨厌的女孩。
晚上,少女早早去睡了,为了美丽的容颜、和在喜欢的人心中留下乖乖淑女的好印象。
沈鹿摆摆手,让金石去休息,他不喜欢一天到晚都有人跟着。
亚伯松一口气,终于二人世界。有时候,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同伴,是美妙的。尤其在这样美好宁静的夜晚,坐在壁炉前静静饮酒,是难得的享受。
偶尔,回忆起过去的事,轻轻诉说,有个人静静倾听,不打断你的话,不反驳你的言论,不恭维你的成就,只是静静坐在那,就能让人温暖。
亚伯取出画:“这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给我的礼物。”那一年经济危机爆发,他父亲的资产大幅度缩水,但在他生日那天,依然花重金买下这副玫瑰油画。
“他每年都为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即使是在我们关系最不好的时候。我十九岁,急于逃脱他的掌控,你知道年轻人总不喜欢家里的束缚,于是背着他申请M国的学校,从欧洲逃到M国,修了心理学。”亚伯回忆道,“当时兴奋不已,啊,我自由了。我参加了校篮球队,而且获了奖。过了一年多,我接到他的电话。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去那看看。然后我就来到这座庄园,一个人都没有,桌子上摆了一个纸条和一块宝石,就是我脖子上这块。纸上写着:庆贺我的儿子在M国男篮比赛中夺冠,宝石送你。庆贺我的儿子二十岁生日,“家”是我和你妈妈送你的生日礼物。”
“固执古板,表达感情都是那么老套,我和他一点都不像。可那时候,我看到他的笔迹,一眼认出来,心烧起来,似乎在那一刻一切隔阂都不存在了。”
“我的生日他一直记着,他的生日我却总是忘了。上帝看不过去,强行要我记得一个有关他的日子。每年的今天,相忘也不忘不了。当他离开了,当你失去了,才会明白他的珍贵。”
……
热情似火的亚伯难得有温柔似水的时候,他为沈鹿盖上毯子,静静看了他会,轻声说,谢谢你陪我度过今天。
路易斯呆了三天便离开了,她的经纪人打了无数个电话,下达最后通牒,工作堆积如山,再不回来她明日就飞到M国亲自捉她回去。
少女拒绝了亚伯派私人飞机送行的好意,机场里她紧紧拥抱住沈鹿,并大胆的在他脸颊印了一枚香吻。拉着粉红色的小拉箱,转身跑了。
少女的举动出乎三人的意料,向来沉稳淡定的沈鹿呆呆的摸了摸脸颊,竟不知作何反应。
金石捏了捏拳头,他更讨厌这个女孩了。
亚伯脸上的笑僵硬一秒,随即恢复正常,打趣的问沈鹿:“收到美人爱意的香吻,感觉如何啊?”
沈鹿据实以告:“软。”
亚伯想,你可真诚实。他双指点点自己的嘴唇,来个飞吻:“我的更软,要不要试试。”
金石OS:忍不了!我要跟他搏命!
沈鹿冷冷吐出一个字:“脏。”
秒杀。
亚伯瞬间扭曲脸。
金石:好厉害!沈哥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