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 如果可以不忧伤》素璟流年

5、【如果可以不忧伤】

　　顾烟说话的时候微侧着身子我只是朦胧着眼依稀地瞧见她脸上神情淡然，双手捧着腹部没有我想象中的难过，反而噙着一抹微笑、那笑意很温和、很慈爱令我有些想起我的母亲，那个分外温柔地女人。

　　我知道她一直都在憧憬着能脱离我，现在将我们牵连在一起的那个人也没了，她该离开了。

　　接着我听到周暮白那熟悉地低沉嗓音，就像是他手下妙笔生活地简画般起伏有致。

　　他说：我和你姐姐都会过去的。

　　我听着他那般轻易地就替我许下的承诺，心里突然生出了许多旁地情绪来。脑袋里突然就回想起当年我们分手时候他那双向来冷寂慵懒地眸子里盛满着地悲伤，还有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抚着我面颊的手，以及当时他抚摸着我那般小心翼翼的动作都似还在眼前回放。

　　他说：没有一个人比你更爱你的妹妹。

　　我是那样地厌恶他的不可一世、厌恶他自以为看清楚我伪装地面具之下地那张脸，但当他说出那样地话来时终将我最后的理智全部给摧毁殆尽，我那样恶狠狠地对他说：你滚吧!我再也不想见你、再也不想。

　　然后他就留下那句临别的话语：“顾秋瑾，三年，三年后你若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我就娶你。”

　　真的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父亲的丧礼举办的十分顺利。因为周暮白的主动接手以及一手操办为我和顾烟省去了许多的麻烦。我乐得逍遥自然也不愿与他翻脸，我知道的，如果是我自己来处理这些支根末节，那样我会连脸上最后得体的笑意都会变得疯狂而无理的。

　　显然，周暮白对此也是十分了解。

　　我只是那样麻木地看着他周旋在各色地人群中、扮演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偷来地孝子身份地角色。而我也终于在他那越来越应用自如地各色手段中清晰地明白起来：

　　记忆里那个周暮白是个画家，一尘不染笔下生花。而如今的周暮白是个阴谋家，在商言商地地道商人。

　　显然，周暮白成为商人之后比当画家要忙碌许多。

　　父亲地丧礼结束后，周暮白就消失了。如来时般无声无息、走时也是如此。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除了让顾烟对我转告一声再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顾烟说：你终究是个寂寞可悲的人。

　　生冷而僵硬地词汇随着父亲的离世就像是在我和顾烟的人生中划上了一道休止符号，就好像是这次她是真的要从我的手心里挣脱出去、要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突然有些想要回答她的话，我想说：她不知道，我以前从不寂寞。我只是一个人在孤灯夜下徘徊久了沾染了夜色地沉寂凉色，然后逐渐地、我也就染上了寂寞。

　　但这些话我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只是笑，很平静地笑。

　　然后等了许久、许久，我才开口对她说：顾烟，此生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好不好?

　　我想或许当时我定然是疯癫了才会吐出那样地几个字，又或者是离别地愁绪促使了我苒起了心中隐藏许久地慈悲之心。但显然她并没有理会我的好心。

　　她说：顾秋瑾，我但愿自己从未出现在你的面前过。

　　她再次直呼我的全名但这次我的心早已没有了以往地愉悦感，突然之间只剩下彷如枯树般的宁静。那时光情景竟然又在脑海中不断地复苏描绘、临摹着当年的场景。泛黄地枝叶在风中飞舞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翩然、旋转，就像是一个芭蕾舞者在不知疲倦地舞着一只永远没有结尾地舞蹈。直到风歇她们才以一种落败地姿态渐渐地坠落、沉寂到泥土里。

　　然后我听见我自己内心里粗哑而又枯寂彷如来自地狱地丑恶声音在泛滥回响：

　　顾烟，我们两就像是双生花。此生注定彼此纠缠，注定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