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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如果可以不忧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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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顾烟的婚礼上是因为周暮白的电话。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听见周暮白那常年冷寂沉着地声音里微带着嘶哑与疲惫,他告诉我:顾烟流产了,此生再也不孕。你放过她吧!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就觉得周暮白此刻地声音像极了那夜地父亲,也是这样地场景对我说:放过她吧!
然后我又想起了心中那朵已经沉寂许久却永不灰败地花朵,像是在刹那就又变得褶褶生辉、灿烂如初。
我突然觉得那个老男人或许并不适合她。当然这依旧不是怜悯而是更深层次地恨意、痴缠着我所有的理智:不死不休。
于是,我成功的出现在她的婚礼上。我对在婚礼现场上所有的人包括她那已经年老胡子花白地老丈夫说:我的妹妹顾烟此生再也不可能做母亲了。
那个老男人果然在最后关头放开了顾烟的手。
然后我眼见着顾烟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逐渐闪现出灰败与绝望。就像是那深秋的枯叶瑟瑟地在风中颤抖、然后渐渐地沉寂于泥土。
我想,我的妹妹顾烟,生来就是秋叶,那才是她的宿命。
于是我趁乱牵过她的手就如小时候做过无数次地动作一样,我拉过那双白皙而柔软地纤细手指几乎连拖带拽地将她拉走。她依旧没有反抗只是那样仿佛已经麻木似地模样随着我朝前走着。正如我此刻也早已没有了掩饰的能力,就那样地看着周暮白深邃地眸子里泛出地深深绝望。
然后我开始害怕和恐惧起来,以前我害怕父亲对我地失望,如今我恐惧周暮白对我地绝望。
但我依旧还是拉着她朝前走着,就像是走上一条不归路、即使从此跌落深渊、万劫不复,也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此刻地顾烟很乖就像是个破碎地瓷娃娃般,任由着我牵着朝前走就好如小时候经常有的画面。她穿着碎花长裙在风中颤抖着细小地身肢,然后睁着那双明净地眸子笑着讨好似地低声唤着我:姐姐,你终于来了。
那时她眼里深深地依恋早已变成了如今旧日里斑驳地回忆,但我却依旧还清晰的记得,当年风中同样瘦弱着身姿地我彷如天下所有的姐姐一样,用自己那算不得温暖地手紧握住她被寒风吹得泛着滚滚凉意地手,一步一步怀着别扭地心情、晃荡着走回到我们的家。
我以为不论发生过什么我们都还是会如过往一样,回到属于我们的家、回到属于我们的一番天地。
但我却听见她立在我的身后突然停止了步伐说道:姐姐,我累了。
那是我隔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再听到她叫我姐姐,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