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 如果可以不忧伤》素璟流年

3、【如果可以不忧伤】

　　我想没有人能够明白我对顾烟那莫名地恨意，正如我不能明白我的母亲怎么会在一夕之间离开、父亲怎么会在一夕之间领着一个小女孩走到我面前告诉我她是我妹妹一样。

　　我不能接受，可同样，别人也不能接受。

　　父亲对我说：你恨我吧!与烟儿无关。

　　那应该是我自小到大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父亲以往那深沉冷寂地声音里，不知何时竟然染上些许令人沉沦地暗哑，就像是漆黑的夜明明那样令人绝望，却又令人心里带着一股子嗜血地兴奋。

　　我突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父亲那像是愧疚、又像是求饶地姿态，在我的心里却奇异得开出一朵永不灰败地花朵。在漆黑色夜里那样美、美的孤寂而落寞。

　　我想：或许这些恨意终会汇集成海流奔入长江，终有一天会携岸扑来。

　　当然我也在痛意里逐渐懂得了如何扮演更加适合的角色，我开始会含着笑倚在他的怀里，纤细的手指缠在他的胳膊上左右摇晃着，那样亲昵、那样眷念地痴缠着他，期待地问着他：

　　“父亲，你还会爱我吗?

　　果然他如回答顾烟那般地回答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只是当我借着笑意掩藏眸子里一闪而过地悲痛时，心里却在泛着冷笑。那是我临摹了无数遍顾烟地神情、语态之后地产物，也是在那夜我亲耳听见顾烟歪在他的怀里，笑着上演这那样父慈子孝地场景后所导演地一出折子戏。

　　嘈杂地酒吧里似乎永远不会有停歇安静的时候，我望着眼前来来往往挂着不知疲倦笑意在脸上地那些人，有些难耐地抚了抚因为常年熬夜思考而形成顽疾似的间歇性头痛症。

　　那是我姐姐。

　　然后我听到顾烟对着那个她似乎已经聊了许久、显得格外兴致，穿着一袭西装革履地伟岸男人介绍我时，我蓦然地就在脑袋里临摹描绘出一个应该被我埋藏在记忆深处、并永远不该在想起的人。

　　他叫周暮白，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

　　顾烟对我说。

　　那时的顾烟那张清秀精致地小脸早已脱离了稚气，细长地头发披散在肩头，精致地眉眼散发着灵动地气息，一颦一笑都像是跌落在凡间地天使，那样纯白无暇、却又那样地令人生恨。

　　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周暮白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正躺在我的床上将我揽在怀中，我仰起头望着他那如旧惊艳地俊逸轮廓清冷地嘴角心里微泛起丝丝弧度，我喜欢将头靠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因为那个时候我听着他雄厚地心脏跳动声会感觉到我还活着。

　　我喜欢扮演着别人眼中有心将妹妹保护完好地姐姐，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忘记我心中对她的恨。

　　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或许在他心里，亦是存在着如父亲一样的想法的：顾烟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宝贝。即使他们觉得她太过脆弱、脆弱到我或许只要微微动些心思就可以将她为之摧毁的地步，但他们依然愿意宠着她、为她扫清任何地障碍。

　　而我就是那个他们要为之而扫清地唯一障碍。

　　周暮白说我就像是一颗钉子，只有永远不停地转动才会维持着经久不衰地站立。

　　而我也喜欢这样地形容，因为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如钉子般轻易地穿过她的心脏，将她这十几年来一直坚信、一直认为地这个世界顷刻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