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一、初入四方阁，满目皆新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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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大厨房的最后一日，无忧五人这一日是跟着李厨娘做早饭和下午的甜点。她们五个人在跟着厨娘和丫环们做好了下午的甜点之后，李厨娘便让她们休息一会，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对她们说可以回到屋子里收拾东西离开内院大厨房了。
于是五个人便在申时三刻左右的时候收拾好东西，带上了代表着四方阁的大红色发带离开内院大厨房。五个人是从内院大厨房的中庭大门离开的，大家绕过了中庭的影壁，穿过了垂花门，走过了平桥，就看到了前院的四方阁中。无忧，顾瑶和玉珍三人一路上都是跟在云溪姐姐和乐言姐姐身后的，五个人从四方阁后门进入其中的。
一路上，无忧，顾瑶和玉珍三人左顾右盼，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因为三个人只是在初到教坊的时候跟着大家一起来过这里，粗略的看过几眼。而云溪姐姐和乐言姐姐则是来过多次了。四方阁中的一切她们三人都很好奇。
无忧在进入四方阁后就开始打量着这个地方。四方阁是前院最大的楼阁，共有三层，其间雕梁画栋，东西样样精致大气，阁中装饰的很是富丽堂皇。四方阁的第一层是中间的大堂和四周九间稍小一些的屋子。大堂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台的正前方和左右两边有些桌椅林立，四方阁后门处的三间屋子是后院众人表演时休息的屋子，其他的屋子另有其用。四方阁一层的四个角落处都有向上的楼梯，方便出入。二层则是有一边临窗能看见中间舞台的房间，和一边临着四方阁外景的房间，二层房间的名字多以“天地，日月、云雨、山水、风光……”为名,有三十几间屋子。三层则是特别的雅间，是按照“琴棋书画，梅兰竹菊、春夏秋冬、诗词歌赋”为题布置的十六个雅间。
这些都是无忧五人在见过四方阁的管事妈妈云姨时，跟着云姨，在四方阁的上下走了个便才知道的。云姨是个明丽大方的人，处理事情干净利落，这是无忧第一次看见云姨时的感觉。云姨还带着无忧五人去了临波阁之中，一路上，五个人在云姨的口中还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
教坊的前院之中除了有四方阁之外，还有临波阁和涵青阁与之相应，临波阁和涵青阁也是皆为三层的小阁。涵青阁是小倌们的地方，大家平时是不用去的，无忧五人主要是在四方阁和临波阁之间来回奔波的。云姨还说无忧五人在这里要学的东西主要是跟着女妓们学习的，要大家多看多学，不要害怕害羞，以后这也是你们大多数人要经历的。
教坊的前院之中有四处园子，分别为桃园，梅园、竹园和枫园。除此之外还有碧波池边的临水小榭，绿荫柳堤、下人房、教坊大门边的两处门房、外院的大厨房、车马间、两仪亭……无忧五人随着云姨来到了临波阁。
临波阁是女妓们和其侍女们住的地方，女妓们是一人一间屋子，多住在二层和三层。一层则为侍女们住的地方，多为四人一间屋子。无忧五人暂时也是住在一层的，五人被云姨带到第一层之中的三个不同的房间里，云溪姐姐和乐言姐姐一间，无忧和顾瑶一间，而玉珍是独自一间，云姨让无忧她们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便继续带着无忧五人向二楼和三楼走去。云溪和乐言两位姐姐被云姨安排跟着在二层居住的两位女妓，分别是月如和月婵，而无忧和顾瑶还有玉珍被安排跟着三层的三位女妓，玉珍跟着的女妓名为倩雪，顾瑶是跟在了女妓灼华的身边，无忧则是跟在了名叫涵嫣的女妓身边，涵嫣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侍女叫水兰，无忧在临波阁一层住的屋子便是和水兰住在一起的，同住的还有女妓灼华身边的侍女水月和顾瑶。
云姨这厢才安排好无忧五个人，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了临波阁。而无忧五人则留了下来，跟在了几位女妓的身边。这五位女妓无忧都是一一见过的，她们的容貌气质各有千秋的，如月如的我见犹怜，月婵的明艳动人、倩雪的水灵秀气、灼华的美艳绝伦、涵嫣的淡雅脱俗。
彼时的五位女妓正在自己侍女的伺候下更衣上妆，无忧五人则是在不同的房间里看着屋子中女妓的一举一动，想要尽快熟悉这里一切事物。女妓偶尔也会停下动作教一些东西给无忧五人，但五个人现如今主要的任务便是看着。
女妓涵嫣此时正在更衣上妆，今日的涵嫣穿着一身浅蓝色绣着兰花的衣裙，描了细眉，抿了唇脂，只画了一个简单的淡妆。从梳妆台的凳子上起身后，侍女水兰给她披上了雪白色的斗篷。无忧便在女妓涵嫣开口后，跟着涵嫣一起出门下楼去向了四方阁，女妓涵嫣让无忧怀抱着自己的四弦琵琶跟在身后。
无忧在下楼到只剩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后，看见了正要出阁门的顾瑶的背影。这时的顾瑶也听到了下楼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无忧。顾瑶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又马上回过头去，却还是被门槛绊一下，身子晃了一晃，才在一旁眼疾手快的侍女的搀扶下稳住了自己。无忧被这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只看见稳住身体之后的顾瑶尴尬地笑了两声，一袭红衣的女妓灼华回头，抬手在顾瑶的头上拍了两下，顾瑶便乖乖着跟在了女妓灼华的身边离开了。
四方阁一层左边的一间小屋子里，女妓涵嫣同灼华正坐在其中，桌子上有着侍女刚刚摆上的热茶两杯。无忧和顾瑶在两位女妓的同意下，凑在屋子的一角聊着刚刚的事情和各自跟着的女妓对自己如何，让对方放心。
女妓涵嫣对无忧还是很好的，不会太让无忧去做些什么杂事，只是让无忧跟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摸索着去学。顾瑶说起了女妓灼华，她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女妓灼华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只是自己发现了女妓灼华的衣橱里只有红色的衣服，各种各样的红，最多的就是大红色。
今日的女妓灼华也穿了一身石榴红的衣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美丽的花，这片红色仿佛就是为她所有，也只该为她所有，那周身浑然天成的气韵是别人所望尘莫及的。
此时大堂之中正有乐声响起，无忧和顾瑶就站到了一边的窗子处向大堂之中的乐声响起之处望去，那是大堂之中的舞台上。舞台那优美的乐声是后院听音馆之中的一队乐伎所演奏的，舞台上还有后院舞苑之中的舞伎在台上排舞，绕梁轩中的歌伎也在其中。
这时有位拿着本子和炭笔的侍女敲了敲门，在有应声之后侍女走了进来，向两位女妓涵嫣和灼华仔细询地问了要表演的节目，记录了下来便推门离开了。过了一会，又有一位侍女敲了敲门，在有人应声之后便在门外处报了女妓涵嫣和灼华的表演顺序就离开了。
渐渐地，舞台上的乐声小了下来，在或有瑶筝独自演奏，或有歌声飘来之后。这时的门外有位侍女来请女妓灼华，一身大红色衣裳的灼华便带着侍女和顾瑶一起离开屋子去排练了。屋子里的无忧看着在台上翩翩起舞，好似月色下在水面独自绽放的红莲，看着女妓灼华，无忧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明的情绪。
屋子里的女妓涵嫣在灼华回来不久后便让无忧抱着琵琶与门外来请的侍女四人一起离开了。舞台之上的女妓涵嫣配合着一位女妓月怜共同演奏了一曲《寒衣调》，一静一动，美如画卷一般。月怜如冬日的盛开的水仙花，而女妓涵嫣给无忧的又是另一种感觉，仿若天宫之中不染纤尘的仙子一般。无忧心中升起的那种不明的情绪更加的强烈了。
排练结束之后，无忧随着女妓涵嫣回到了屋子里，此时的屋子又多了一位女妓，就是刚刚见过了的女妓月怜。无忧与顾瑶又凑在一起聊着天了。
窗外舞台之上的排练很快就结束了，当时间到了酉时过半的时候，四方阁的大堂中，席位上也已经有人入坐。此时的舞台上有一队乐伎正在演奏好听的乐曲，还有舞妓在翩翩起舞，二楼的屋子里也开始有人入座了。
这夜晚的狂欢将要开始，这就是皇都教坊的夜色。
夜色已经降临，四方阁中红灯高悬，热闹异常。寻着阁中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楼上楼下一片香艳妩媚，不停地有着男女来来往往。舞台之上的节目正在一个个表演着，好一个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脂粉的香味伴着圆台上的歌舞乐声散播开来，表演完节目的女妓待价而沽，便成为各式男子身边的解语花，身下娇。
这是皇都教坊之中最纸醉金迷的地方，这里客似云来，不论出生，有银子就行。与花街柳巷的各式花楼小馆相比没有什么不同，只因是官办，有官府庇佑。这里的女子多为官家没落时充入官妓的，不能自己赎身，只能被有权有势的人纳为妾侍，或被富商用真金白银买走，要不然就是在四方阁里做着声色和皮肉生意。
教坊中的女子还有着伎与妓的区别，一个是卖艺，另一个是卖艺又卖身。但这区别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有些时候，伎也会成为妓。这其中的故事，我们在后面慢慢地道来。
此时地无忧和侍女水兰正在后台之下等着女妓涵嫣的节目表演结束。表演刚刚结束，无忧刚抱起琵琶，便听到刚刚在台上起舞的女妓月怜被二楼风字号房间的客人买下了，而女妓涵嫣则是被三层冬字号雅间的客人买下了，女妓涵嫣在听到侍女的传话之后便带着侍女水兰和无忧去了三层的冬字号雅间。
门口的不知是小厮还是随从打开了门，请三人进去。走进屋子里的无忧有些莫名的害怕，把自己的头压的低低的，不敢东张西望。无忧在听到侍女水兰让自己把琵琶放在琴案上之后，也就只是把低着头稍稍抬起，目光快速找到了琴案，听话地把琵琶放在房间里的琴案上之后又低下了头，随着侍女水兰一起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两人在门外站了一会，侍女水兰就带着无忧离开这里，来到了二楼的一处。这里应该算一处隔间，推门进入，无忧走进后发现，这个隔间不大，大概只有两人并排横站着的宽度。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侍女水兰带着无忧在一边的墙面前站定，在无忧的脚下放了一个不矮的脚踏，让无忧站上去，就向无忧问道：“你准备好了吗？”无忧不知道要自己要准备什么，便用着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水兰。这时水兰的双手已经在这面墙上动了起来，不知水兰在干些什么的无忧只能在一边看着。这时的墙面在刹那之间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方孔，水兰让无忧对着方孔里看去并告诉无忧“这就是你在四方阁中要学的东西，仔细看吧！”说完的话的水兰便把身子靠在了墙边上，用目光看向无忧。
这时的无忧看了水兰一眼，便听话地把目光转向墙孔，朝着里面看去。不大的墙孔视野却很清晰，让无忧很快就能看清墙孔的另一边是一个屋子，装饰的很精美，一应的物品都有。
很快，无忧就没有心思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了。一对男女在无忧地注视下走进了屋子里，很快，那地下散落的衣服，倒在床上的男女，那令人不解的声音吸引了无忧的注意。而当无忧用目光仔细打量着正对墙孔的大床时，无忧看见了一对男女正搂抱在一起，没有穿衣裳，动作亲密，还发出了亲密的声音。
无忧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不能看的，就立刻把目光从墙孔中移开，无措地看着水兰。而一旁的水兰却让无忧继续观看，不许逃避，并告诉无忧，“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亲密之事，闺房之事，也是教坊中的女子必须要学习的，教坊之中的女妓们几乎每日都是这样度过的。大家也都是这么开始学习的，所以你也必须如此。”
无忧脸红心跳地看了好一会，水兰才让无忧的目光离开了墙孔，水兰的双手在墙孔边动了动，把墙孔隐藏好。就带着无忧出了门，无忧默默地跟在水兰身后，当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水兰回身对无忧说，让无忧自己离开，随意打发时间，不用跟着自己了。在无忧点了点头之后，便上楼去了三层。
无忧在楼梯口愣了好一会，才独自下了楼梯，向后院走去。而此时的四方阁任还是一番歌舞升平。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初入四方阁，满目皆新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