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修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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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扶起了典蹴，转头对我道：“小福子，把我桌上的御旨取来。”
桌上的圣旨还残留着几许未干的墨痕，上品的贡墨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恭敬地把明黄的御纸递了过去，圣上没有接，只是吩咐道：“送至宋文涛家中罢。”
我心下知晓，看来任命宋文涛为户部尚书的事十有八九便成了。
宋文涛，现在应是改称宋户部了，他的府邸离这紫禁城倒也不远，只是在这牢里关久了，难得借公事的名义出来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自然办事就拖拉点。
我没有抄小路直通宋宅，而是饶了一圈，经过了集市。
几年未来此了，这里还是当初那般热闹。
集市上四处充斥了商贩的叫卖声，竟也别有一番热闹。偶尔竟也能遇见几个家境不好，只得卖画为生的穷秀才，其中一个秀才的字倒是及其有风骨，旁边配得是一草庐隐匿于山中。
我愿是想买上几个，结一份善缘的，可以那水墨画徒有形态，终究还是缺上几分神韵，只能遗憾地作罢。
小秀才估摸着看出了我眼底的惋惜，拉住了我，小声道：“先生一看便是懂行之人，子敬知道这区子敬知晓这区区愚作定是入不了先生的法眼，如若先生有兴趣，可否稍等片刻，待子敬将师兄的画作取出，先生再做定夺。”
这话说得倒极为敞亮，而且这一口一句先生也甚得我心。我一个常年侍奉在宫中的宦官，即使是圣上的近侍，那群士大夫碍于我的身份，表面上毕恭毕敬地叫我公公，其实心里是瞧不起我的。
我看这小秀才眼底也真诚，便思量着左右也无事，等上一等也无妨，便点头让他去了。
小秀才的摊位算不上极好，周围但也颇为热闹。
一个面容和蔼的阿婆冲我笑道：“这位公子也是看上这小娃娃的画了吧。”
也是？
“可不，京城那些官爷这几天无事便会来这逛一圈，说的话也文绉绉，我这野妇听得也不甚明白。不过听说这小娃娃还有一副字画宝贝得很，看都没舍得给他们看呢。”
我前后一想，这画莫不是说的是他要拿给我看的那副罢。既然如此宝贝，又怎会这么随意地卖与我？仅仅是因为一句懂行？这话说与我，我定是不信的。
我暗生警惕，收起了懒散的模样，试探着问道：“这小兄弟什么时日进京的？”
阿婆仍旧笑呵呵的：“也就是当今圣上祈雨前后吧。”
我仍想再问些许时，小秀才回来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宽约半米的卷轴，抹了抹额上的汗珠，道：“先生未久等罢。”
“并未，小兄弟怎得如此匆忙。”
他将先将卷轴小心翼翼地放于木桌上，然后站着喘了几刻，才继续道：“子敬观先生面相，自觉先生是达官贵人，心中只怕先生等得不耐烦，先走了去的。”
如此怕我离开？那便是有求于我了。不过前几日那些士大夫来于此时，他却没有将画拿出，可见所求之事十有八九和宫中有关。
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先生怕是觉得我啰嗦了罢，子敬这就把画作献与先生。”
卷轴徐徐展开，先入眼的便是笼罩着蒙蒙薄雾的山，山脉一路蜿蜒曲折，旦见怪石林立，古墓参差，飞湍瀑流，层楼高层，山势愈拔愈高，气势愈画愈壮。忽的急转而下，一道清泉从岩缝中飞流直下，一波三叠，直至山角的一抹白衣亮色。
旁边落款“壬戌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画，以怀心慕之人子禺执笔。”
这字迹不是宫中那莽夫所写，又会是何人的！我强压下心中巨震，问道：“你这师兄姓甚名甚？”
小秀才脸上是抑不住的欣喜：“姓典，难不成先生认识师兄？”
我没答他，转而又问：“小兄弟为何流落街头，狼狈至此？”
他显然有些不甘心上个问题就这般糊弄过去了，张张嘴，还是老实答道：“原订子敬一到京城，师兄便会安置我的，结果半路被告知若是十日之内若是找不到师兄，便要会去领罚的。眼瞧着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试探道：“言而无信，实是非君子所为。”
“师兄这般定是有他的用意的，先生万不可这么说。”
这典蹴在他心中的地位竟是极高的，再问估计也说不出个之乎者也，我自觉没趣，只得道：“这画作我瞧着甚喜欢，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小秀才欢喜道：“先生喜欢便好，若是先生不麻烦，可否劳烦带子敬去拜见师兄，这画作就当谢礼了。”
“不可不可，小兄弟报个价钱罢。”
小秀才把卷轴强塞到我手中：“先生拿着便是了。”
我想了一想，明个儿回去也不急，便点头称好，又道：“小兄弟恐怕没去处罢，我在京城倒有一处府邸，小兄弟不妨到那儿候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修完）
